第32章 上海（2）
夏琪分别给两拨人做过介绍，相互认识之后就一起打车离开了火车站。
酒店选在南京东路巷子里的一家连锁酒店，价格不贵，到城隍庙和外滩都很方便。
夏琪他们选的是三人家庭间，尹瀚辰和易时则分别选的大床房，一左一右住在女孩子们的隔壁。
入住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外面忽然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风裹挟着水汽从窗外飘来。
下雨了。
“啊，你们有没有带伞啊，我给忘了……”梅子懊恼地跑到窗边：“不过，雨中游外滩哎，好棒！”
夏琪从包里掏出雨伞，佯装生气地撇撇嘴：“前几天收行李的时候就说过，记得带厚一点的外套，带伞。转头你就忘了……”
梅子立刻笑嘻嘻地过来，抱起她的胳膊：“这不是还有我们聪明伶俐、人美心细的夏琪琪嘛，咱们可以撑一把呀！”
夏琪：……
正要答应说好，旁边另一位，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又长长地吐出来，说：“jiéjié……我也没带伞。"
然后，不等夏琪说话，就立刻双手合十道歉：我的错，我跪下！”
-
女孩子们磨磨蹭蹭，隔壁终于忍不住过来敲门。
“夏琪，你们好了吗？”
“祖宗们，不是说随便收拾收拾就去吃饭，去游外滩吗？”
外面响起尹瀚辰和易时的声音。
夏琪看了两位垮着脸的闺蜜，无奈过去开门：“衣服都换好了，但是外面下雨，我们只有一把伞……你们有没有带伞，还能出去吗？”
尹瀚辰举起手里的伞，说：“带了。”
旁边的易时立刻把头探进房门里，指指点点：“你说你们，怎么回事！南京和上海离这么近，南京都阴两天了，怎么就不知道带把伞！你俩哪怕带一把呢，拉垮就是说。”
倪霓原本还有一点羞愧，往易时身上看了一眼，直接抱起了胳膊：“哦，那你带伞了？五个人三把伞，不是正好。”
易时摊手：“哪来的三把伞，是五个人两把伞好吗。”
倪霓：“你自己都不带伞，好意思说我们俩拉垮？”
“那要不是你们拉垮，咱能五个人两把伞吗？”
“呵，梅子，咬他。”
话音落下，妆容精致的小姑娘立刻三两步跑过来，抬脚就要往男生身上踹。
易时：！！！
“我去，祖宗！裙子，裙子！再抬要走光了！好歹是个女生，你注意一点行不行！这人来人往的，你偶像还在呢！第一回看见穿短裙还这么虎的。”
几人笑闹，夏琪无奈看向安静的少年，才发现：尹瀚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过身去。
而她那傻里傻气的闺蜜，正垂着脑袋，认真整理自己的小裙子。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心虚”两个字。
真是……鸡飞狗跳。
无奈：“好了，现在怎么办？要不你们先进来，咱们商量商量？”
然后，过去揪揪尹瀚辰的袖子。男生就会意地转回来，跟着她进到了房间里。
女孩子们的家庭房，是个套间，一个客厅加两个卧室。东西都放在了卧室，客厅很干净，几乎没有摆放物品。
“可以呀，你们这房间。还有沙发，还有投影！好家伙……”
易时来来回回地看着，发出羡慕的“啧啧”声。
梅子突然福至心灵，往沙发上一拍：“要不，咱今天别出去了，正好大家累了一天，外面还在下雨，干脆就在酒店吃吃东西，看看电影之类的，怎么样？”
倪霓眼睛立刻开始放光：“对哎！客厅这么大，投影这么大，别浪费了！”
易时也：“复议！麻烦多点几盘小龙虾！”
夏琪不语，转头看向尹瀚辰，用眼神询问：你可以吗？
她知道，接下来的1号和2号，整整两天尹瀚辰都要忙，等3号他们又约了一起去迪士尼小镇……可能今晚是对方唯一一次逛外滩的机会。
总不能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足足七天的时间，最后连外滩都没逛过就回了。
但男生却只是点点头，说：“可以。我早上七点多就从西岛出发了，又是船又是车又是飞机的，晚上休息刚刚好。”
夏琪怕他出于礼貌不会拒绝，牵牵他的衣角，问：“真的可以吗？你不要勉强啊。反正有两把伞呢，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说完又回头瞥了那三人一眼：“你不要顾虑他们，是他们自己不带伞，活该出不去。”
梅子：！！！
“你你你……我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夏琪琪！呜呜呜……终究是错付了！”
夏琪佯装生气地抱起胳膊：“……从南京到上海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你们自己来过不下几十次了，外滩都看腻了。尹瀚辰从海南过来的，难得来一次，不去逛上海，跟咱们一块窝酒店，你们阿还好意思？还你你你，你有什么想说的？你说，我听着。”
小姑娘一通南京味的普通话，气势足的不得了，声音还嫩嫩脆脆的……
把在场几位怼了个哑口无言。
有亿点点，可爱。
咳。
尹瀚辰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被嗔了一眼。
“你突然笑什么？我讲的不对吗？”
连忙点头：“对，都对。”
然后，隔空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别气，别气。”
鬓边长长的发丝里，冒出泛红的耳朵尖儿。
"干，干什么呢！"
磕磕巴巴……
但还是凶的。
嘶。
-
最终，几人决定还是在酒店里窝着。
因为人多，所以外卖点了好几家。
炸鸡可乐、烧烤小龙虾，为了照顾尹瀚辰这个从小在海南长大的人，他们还加上了比较清淡的粤菜。
于是，半个来小时后，五个人就围坐在茶几上吃了起来。
投影里，正放着这一季的《向往的生活》。
几人边吃边聊。
“哎，海南看起来好棒！水好清，好漂亮啊……那边真和镜头里似的这么好吗？”
“鲨岛是个什么岛？里西岛远吗？大大你有没有去过？”
“哇，尾波冲浪是什么？为什么板子和冲浪板不一样啊。”
大家一边看着电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尤其梅子这个小话唠，嘴里“滋滋”地吸着龙虾汁，还一刻也停不下来地唠叨。
男生就耐心地一个个回答：
“是，三亚的海比电视里还漂亮。浅海和深海，呈现出的颜色也不一样，肉眼见到会更有层次感。”
“我没去过鲨岛，平时都是在西岛附近活动。”
“尾波冲浪是三亚比较有名的娱乐项目，很多海岛都有。前面开着游艇，人站在冲浪板上，跟着船的尾波冲浪。”
说完，看向认真听“讲”的小姑娘，笑着解释：“这种项目你玩不了，就是坐在快艇上你都要吓晕。”
夏琪：……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记起，尹瀚辰说的是在西岛书店的那个晚上。
她只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大海而已，就给吓得快吐了。
当即，咀嚼的动作一僵。
梅子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笑嘻嘻地锁定对面的尹瀚辰：“哦哦？似乎有故事的丫子，快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什么也没有。”
“敢说你就死定了。”
异口同声。
啧啧啧。
梅子拿着鸡爪子，撇嘴：“噫。”
倪霓也跟着：“噫……”
只有易时，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默默咬下一根鱿鱼须，咯吱咯吱地嚼。
-
吃完饭差不多晚上八点，叫客房服务把房间都收拾好后，几个人在投影前排成一排，开始看电影。
选的是一个文艺片子，基调比较舒缓。基本都是长镜头，配乐也是那种烘托安静氛围的。
夏琪本身就不爱看电影，再加上今天确实有一点累，越看眼皮越沉……
最后实在扛不住，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睡了过去。
尹瀚辰原本还在认真看电影，看着看着肩上忽然一沉……
接着，身上便贴上温温软软的一小团。
才注意到，耳朵边上已经响起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女孩睡着了。
吃过烧烤过后，洗去一身的烟火味，她靠过来的头发甚至都还泛着湿湿的水汽。
沐浴后的香气，混着睡衣上的皂液香，一缕一缕地往鼻翼里飘。
他只看了一眼，头就不敢再动了。
但这两天上海温度不高，小姑娘的睡衣又是春秋薄款，没一会就开始往他这边团。
眼看女孩胳膊都抱在了一起，本能地往他背后与沙发的缝隙里钻，连忙去拽坐在夏琪旁边的倪霓。
“嗯？琪琪睡了啊？”
她用气音小声问。
尹瀚辰点头，也用气音小声地回：“有毯子吗，给她盖一下，她冷了。”
“有有，迪士尼那边到了晚上温度低，我们仨之前都被迫买过里头地毯子，这回全带上了。她地应该在行李箱里，我蛮去拿。”
她说完，起身去了夏琪的卧室。
然后就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毯子，过来盖到了女孩身上。
“唔……尹瀚辰？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书店是不是要关门了啊……”
女孩小声地呓语。
尹瀚辰为她裹毯子的动作一顿，想到当初在书店的时候，有一天的黄昏，小姑娘好像也是这样睡着了。
那时他们还不熟，但他还是拿了毯子为她盖上。
当时，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整个陷在懒人沙发里，手上的书本将落不落，肚子上还趴着肥嘟嘟的布偶猫。
一人、一猫，睡得安安静静。
那时他们在西岛。
现在……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没歇。
又是一个下雨天。
少年看着又毫无防备睡过去的姑娘，忍不住又弯弯唇角。
“没关系，书店关门还早，你继续睡。”
他压低声音，轻软地说。
女孩就动动身子，在他身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小小的：
“嗯……hao，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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