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军训持续了五天，强度不算大，但是加上气温还是容易让人疲惫。
在学校待了一周的周于菱终于可以回家了。
因为下午会操暴晒流了不少汗，化纤材质的军训服湿淋淋地贴在肉上。
周于菱最终在先回家还是先回寝室洗澡之间选择了后者。
比平时晚放学的她，在那条竹林小路的交叉口遇到了林策。
“你怎么回去？又坐公交？”
林策刚从篮球场上下来，军训服外套已经脱下搭在肩上，只剩一件白色的短袖，背后已经被一片汗渍浸湿，有几处紧贴着后背，微微凸显出肩胛骨的形状。
“嗯，坐14路。”
为了安全，校内不允许骑自行车，必须推到校门外才可以骑行。
两人误打误撞地又同行一路。
校园里不知哪处花圃栽了桂花树，九月份还有残香萦绕在空气里。
一阵微微的热风在竭力把周于菱搭在肩上的湿发干燥。
两人不约而同地驻停在刚刚挂上的红榜前有，林策嗅到了一股混合着桂花香和洗发水香味的气味，是从身旁飘来的；乌黑的湿发搭落在肩颈，长度约莫在锁骨往下，后背的白色t恤被头发打湿了一两处，隐约透出暗色的肩带。
视线以极快的速度，被默不作声地转移到醒目异常的红榜上。
红榜上第一栏是文理两个实验班的名单，没有罗列分数和排名，但是用每个名字后面的学校来证明足矣。
第二栏开始的名单的排布明显就敷衍得多，除了艺考生和体育生的录取院校被单独罗列在一栏，其余的同学都按照录取院校相同的分了类。
一共七栏，周于菱看到末尾，又重新返回第一栏。
“这上面有你想考的吗？”周于菱看了看红榜，转而看向林策。
“嘶，这我还真没想过。”林策看了看上面的校名，思忖过后，“不过这几个地方不错，近海。”
“不过这个有点远，估计得跑机场坐飞机吧？”
“这也是211，但是在省内。”
看他还真有在超市挑菜的把式，周于菱觉得好笑起来，难得地和他开起了玩笑：“这么难选，那本科读这个，研究生读这个。”
手指随意指了几个他看着的几个院校。
“想法不错，可以考虑。”林策认可地点点头。
夕阳里，道路两侧的树枝叶纷披，影影绰绰地掩饰着通往公交站台的路线。
步伐的感知让林策觉得，这里的站台离学校近了许多。
军训结束，意味着学期即将步入正轨。
周于菱在周末依恋了一个上午的床后，自觉地翻开教辅资料巩固这几日的预习成果。
上一次的大考里，她以几个名次的差距与目标失之交臂
目前来说她并不是因为危机感加重，而是担心自己变成温水里的青蛙，被温得麻木，无法起跳。
各科做了几道预习测试的题目，大致把握好后，于依澜女士敲了门进来。
一盘香瓜被去皮切块放在盘子里，还细心地插上了牙签。
周于菱叉起一块往嘴里送，脆甜的瓜肉和多汁的瓜瓤被搅在一块，香甜异常。
“高中作业多吗？”于依澜女士叉了块香瓜送进嘴里，随手翻了翻周于菱桌上的资料。
“没作业，在预习。”周于菱嘴里塞了块大的香瓜，含混不清地答道。
“别压力太大，刚开学呢。”于依澜了解她要强的个性，尤其是知道没考进实验班后，早早就买了高中的教辅资料放在卧室里。
“不过也不能懈怠，晚上不要躲在被子里玩手机，伤害眼睛，有急事就打电话……”
像大多数家长那样，对儿女的宽慰往往还不到三句话，很快就转移到了一些影响学习的琐事上。
怕孩子压力大，又怕孩子堕落了。
这关怀的尺度真难把控。
林策醒来后并不想起身，望着天花板躺了很久，头脑却越发清醒。
连日的军训让他近几日都入睡得很早，不知不觉地把生物钟拉扯到正常的轨道上。
他点开消息列表，除了新班级的群聊，还有几个小窗和小群顶着红点。
消息弹窗被依次点开，他不时回复几句，便跳到新闻推送的界面漫无目的地翻着。
这种舒适在肠胃发出抗议的时候截至。
林程居陪着丘梦到医院检查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
饮水机的水见底了，他在饮水机下方的小柜里找出一张名片，拨打电话订了桶装水；再顺手把脏衣篮里的衣服去扔进洗衣机，倒了一瓶盖洗衣液后，开启“快速洗衣”模式。
他一个人在家，干脆连灶火都省得开了。
简单地用橱柜里备着的面包填了肚子后，他再次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翻看□□空间里，花式感慨新学校和怀念母校等一系列的图文。
偶尔，他的手指会在屏幕上点点，在评论区留下个表情或是一两句话。
即使是提前离开了在柳城读的那所学校，班里还是有不少人记挂着他，就连开学第一周怀念母校，有人发的毕业照都是p上了他的那个版本。
只可惜屏幕里的喧嚣，没法穿过屏幕让空荡的屋子里也一块热闹起来。
不过短暂的寂静很快被洗衣机刺耳的结束提示音打破。
晾衣杆很快被晒满，新换上的桶装水在饮水机上咕嘟作响。
干完两件家务活，林策总算打消了继续躺下的打算。
上午十点，他发出的消息几乎是石沉大海，零星的几条回复里，要么表示军训期间累垮了，要么是在邻市的朋友。
偌大的列表里竟然捞不出一个人陪他出门。
新华书店称得上是全年无休的劳模，双休日也准点开门。
在停车点停好山地车后，消息列表里又多出零星的消息。
林策单手撩开隔绝冷气厚重的塑料帘子，另一只手在翻消息列表。
他八点时给周于菱发的消息，在接近上午十一点时终于有了回复。
林策：你买参考书了吗？
林策：一块买点？
周于菱：？买菜吗
显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很快，下翻到第二条回复。
周于菱：我买好了。
林策望了望排列得像站军姿的一列列书架，再看到书架顶上张贴的高中教辅占据了一楼的半壁江山，低头动了动手指：
“推荐一下？”
接着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又带上了一句话：
“太多类型了，参考一下你买的。”
周于菱看着照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身高高了十多厘米的视角。
点开放大多看了几眼后，才注意到下面的文字。
这个小小的请求，成为了周于菱这天起床的理由。
她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两本参考书拍照发送，“还有两本在学校。”
林策：嗯，好的
开学季来购书的家长学生不少，店员不时地给新书上架，还要帮助顾客查书。
反正时间也宽裕，林策拿着手机打开图片，径直在“高中教辅”提示字的书架间开始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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