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木祭》下
走在前面的党飞龙脱下军大衣,张来双臂把我俩挡在身后:“你们找个地方躲一下,他就交给我了!”
蔡明亮有些不服气:“我要拿他的人头给苏哥陪葬!”
党飞龙毫不客气的说:“就凭你能够办的到么。”
我拉着愤愤不平的蔡明亮往后面的水塔走,小声劝解他:“先看看情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俩随时准备偷袭!”
水塔底下有一堆生锈的钢管,我俩各挑了一根顺手的,顾不上冰冷刺骨,用力握在手里。全神贯注天台上的一举一动,黑面西装男与党飞龙的生死之战正式上演。
“铛!”党飞龙率先发起冲击,迅速上前持驱魔剑横向劈砍,黑面西装男迎面跨步,双手挥动丈八蛇矛,稳稳当当压制剑锋。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丈八蛇矛是古代著名的冷兵器,又名丈八点钢矛。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状若游蛇。张飞脸谱和丈八蛇矛相得益彰,气势磅礴虎虎生威。
黑面西装男防守反击,顺势横扫,丈八蛇矛又长又重,攻击范围和力度都很大。蔡明亮屈膝下腰,避其锋芒。毛尖扫到蔡明亮头顶突然下压,大有泰山压顶之势,蔡明亮果断向右翻滚不去硬接。
“轰隆!”毛尖嵌入地面,整个屋顶都能感觉到摇晃,水泥碎块飞溅,水塔上面的积雪震落,砸了我一身。
党飞龙从右侧地面鲤鱼打挺,一跃而起,一剑直插黑面西装男胸口。黑面西装男及时抽矛格挡,用矛杆推开剑锋。剑刃割着矛杆尖锐作响,让人泛起鸡皮疙瘩。两人交叉而过,剑格即将接触矛杆的一刹那,党飞龙突然松开剑柄,转动手腕反手持剑。配合步法,改变剑刃的方向,从黑面西装男侧面往后背下方,巧妙拉出一剑!
丈八蛇矛的长度决定了它不能灵活回防,黑面西装男只能往前跳一步,距离刚好避开剑刃,再一转身与党飞龙互换位置。西装背后划破一道大口子,腰部往外渗血。这一回合党飞龙技高一筹,黑面西装男身中一剑落于下风。
我和蔡明亮在远处敲着钢管喝彩,黑面西装男回头看看我们,瞬间朝我们冲过来,,党飞龙在身后猛追,我俩吓一大跳,一时得意忘形引火烧身。
黑面西装男只跑了七八米远就停下脚步,抡起丈八蛇矛转身一记回马枪,原来他只是想拉开和党飞龙的距离,好发挥丈八蛇矛的长度优势。
丈八蛇矛在他手里,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呼呼作响,在身旁两米范围内,织起密不通风的防御体系。党飞龙几次提剑突击,都被击溃,根本近不了身。
黑面西装男趁势反击,矛尖压向党飞龙,现在的距离对党飞龙不利。驱魔剑砍不到黑面西装男,而黑面西装男却能够轻易用丈八蛇矛攻击党飞龙。楼顶的水泥地面不断留下新的裂痕,丈八蛇矛扫到哪里,哪里就必然分崩离析。
党飞龙绕着黑面西装男来来回回转了五圈,没有找到突破口,还要不停躲避从各个方向袭来的矛头,累得呼吸急促。黑面西装男不给他留一点点休息的时间,这一跳还未站稳,下一矛已经杀到面前。
党飞龙的节奏明显慢下来,黑面西装男果断刺出丈八蛇矛,党飞龙往前一跳企图拉进距离,黑面西装男横扫千军,逼迫他往旁边躲闪。下一矛不留余地直击党飞龙的落点,党飞龙凌空翻滚,临时改变落点才逃过一击。
我和蔡明亮坐立不安,蔡明亮向我使眼色,打算冲过去帮忙。
就在这节骨眼上,党飞龙双手扭动剑柄,驱魔剑的铜钱活扣顷刻间散开,整把剑身迅猛拉长往前突进。黑面西装男矛杆一沉,往下压制驱魔剑,他万万没想到党飞龙抖动手腕,驱魔剑如蛇一般柔若无骨,反复打圈缠住矛头!
党飞龙全力拉住剑柄,黑面西装男也抽不回长矛,僵持着相互角力。两个人各有一只手缠着纱布,在屋顶上冒着风雪拔河,眼前的画面破为喜感。
党飞龙突然收力,黑面西装男始料不及,握着丈八蛇矛猛往后仰连连后退。驱魔剑连着矛头借助巨大的惯性,一下子把党飞龙拽过去。黑面西装男划动矛头挑向空中的党飞龙,党飞龙抽起驱魔剑带偏矛头,一脚踹向黑面西装男面门。
紧接着舞动驱魔剑,向鞭子一样,打在黑面西装男的手腕处,应声击落丈八蛇矛。再扫一剑,打退黑面西装男。
黑面西装男衣服撕破,胸口手腕流血不止,丈八蛇矛落在两人之间,党飞龙持剑怒目相对,胜负已定黑面西装男棋差一招。
我和蔡明亮朝他们走去,霎时间一声闷雷,红面西装男从大楼外侧跃入楼顶,单横握青龙偃月刀,杀气腾腾。
这柄青龙偃月刀在电视里见过无数次,真枪实货摆在面前还是很令人震撼。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刀锋如月,明亮晃眼,刀锋与刀杆结合之处饰以龙头。传说中是三国名将关羽的如意兵器,这柄未必是关云长那柄,却也威武霸气。
红面西装男二话不说,一刀砍向党飞龙,党飞龙跳到房顶边缘的围墙上躲避。这一刀下去房顶塌了四分之一!扬起一片粉尘,把我们和他们三人隔开,我和蔡明亮赶紧后退才不至于掉到下一层楼。
红面西装男挥刀直追,党飞龙朝外翻下楼顶,一米高的围墙被整排击碎!我俩吓一大跳,党飞龙从八楼跳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我们趴在楼顶边缘往下窥探,只见党飞龙把驱魔剑插在墙壁上,减慢下坠速度,徐徐滑到地表,驱魔剑在墙面留下笔直的深槽。
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再一次展现匪夷所思的反重力技能,从大楼外侧垂直往地面追!我和蔡明亮不敢耽搁,立即从楼梯跑下去。
气喘吁吁赶到楼下,他们三个已经开打,党飞龙完全招架不住,身上多处受伤,驱魔剑如鞭子一般来回舞动,艰难应对两面夹击。
红面西装男刀刀致命,每一击皆角度刁钻凶狠霸道,驱魔剑每一次格挡都被砍飞几枚铜钱。黑面西装男在旁边时不时捅一矛,也非常阴险毒辣。党飞龙力求自保,被逼到墙角。红脸西装男使出一招拨云摘月,挑开驱魔剑,刀口直削党飞龙脑袋,党飞龙向左闪避,却被丈八蛇矛拦住退路。
眼瞅党飞龙即将一刀毙命,千钧一发的档口,从远方飞出两枚铜钱,不偏不倚,一枚打停青龙偃月刀,一枚打落丈八蛇矛。党飞龙抓住破绽钻出包围圈,成功逃离墙角。
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我回头一看,贾友道一身明黄色道袍,笑呵呵的朝我们走来。
“哈哈哈哈,有救啦!贾道长法力高强!”我摇晃着蔡明亮的肩膀。
蔡明亮一脸懵逼的问:“这位道长很叼?”
“切,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分分钟把两个脸谱怪人打趴下!”我趾高气扬的说。
蔡明亮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从面前经过的贾友道,贾友道一边走一边指着我说:“林记者待会聊。”
我点点头:“贾道长看你的啦!”
“呵呵,躺了几个月,正好活动一下筋骨。”贾友道背着胜邪剑四平八稳朝墙角走去。
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丢下党飞龙全力对付贾友道。瞬间跳起十余米,从空中俯冲而下,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走势凌厉,毫无保留一击必杀。
“砰!”电光火石之间,形式大逆转!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还未挨到贾友道就被隔空弹飞,兵器双双脱手,斜插在雪地里。两人落地后都站不稳,倒退七八千步才能保持平衡!
另一头的贾友道根本没有动弹,还是匀速往前走。
“刚才发生了什么?隔空打牛?”蔡明亮瞪大眼睛迫不及待问我。
“贾道长压缩面前的空气,形成无形的空气墙,他俩撞在空气墙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笑着说。
这一次的空气墙,比半年前对付魑魅魍魉那次,弱许多,肉眼依稀可辨。由此可见,脸谱怪人和魑魅魍魉比起来,还差的老远。另一方面,贾友道的法力肯定有长足的进步,这半年时间,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贾友道停下脚步,对不远处的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视而不见,却扭过头向空旷的路口说:“兄台可否现身一见?”
我正纳闷这唱的是哪一出,下一秒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路口,莫名其妙凭空多出个魁梧的人影!
对方也往前走,高大威猛一身铠甲,头戴麒麟盔,脸上画着浓妆白里透红,刀眉龙眼,烈焰红唇。手持方天画戟格外抢眼。
“卧槽!吕布?”蔡明亮惊呼,
这个人不用猜就是和脸谱西装男一伙的,这副扮相确实和京剧里的吕布神似。戏剧里,吕布一般由小生饰演,浓妆俊扮不用勾脸,只有关羽、张飞这些花脸才会勾脸画脸谱。
“咱们这是捅了戏曲频道么?关羽、张飞、吕布都来了啊。”我苦笑着。
铠甲男不轻不重的开口道:“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黑面西装男、红面西装男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威风,毕恭毕敬向铠甲男作了个揖,回了声“诺!”
拿上兵器头也不回地跑了,党飞龙看贾友道没动,他也不敢追,我和蔡明亮就更不敢追了,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铠甲男向贾友道作揖,客气的问:“是否有幸与观澜道长切磋一二?”
贾友道整理了一下发髻好奇的说:“兄台怎么会晓得贫道的名号?咱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铠甲男横过方天画戟字正腔圆的回答:“观澜道长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早有耳闻。”
“别聊天啦,开打啊!”我在后面喊,党飞龙、蔡明亮同时吃惊地看着我,貌似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搞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贾友道朝我摆摆手,对铠甲男说:“那就开始吧,点到为止。”
铠甲男的方天画戟威力惊人,一旦挥起来,我们离了这么远,都能感觉到杀意黯然气流乱涌。方天画戟顷刻间划破宁静,气势如虹劈向贾友道!
“铛!”贾友道平举胜邪剑,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兵器碰撞的一刹那力道奇大,贾友道只后退了半步,铠甲男连退三步,方天画戟末端顶在地面,擦出火花才停下来!
我和蔡明亮差点被撞击产生的气流掀翻在地,着实惊人!
铠甲男收起兵器作揖说:“观澜道长果然深不可测!没想到胜邪剑会在道长手上,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贾友道作揖回礼:“承认承让。”
铠甲男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开。
我们三人跑过去,聚在贾友道旁边,贾友道刚才后退的右脚,把地面踩出六道五米长的裂痕。
贾友道用报纸包着胜邪剑,夹在胳膊下面,没等我们开口他抢先说:“走,先把正经事办了,晚点再叙旧。”
我们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从后门离开医院,他一身道袍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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