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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木祭》中


蔡明亮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人群大喊:“快看!”

        巡视他指的方向,人群外面一张黑色的脸谱格外醒目,那种大笑兼大怒的表情,我终身难忘,昨晚和我们交手的黑面西装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来说苏兴权的伤情严重,不可能自由行动,刚才匪夷所思的自杀行为,一定和古怪的黑面西装男脱不了关系。只有抓住他才能搞清楚,怪相背后的来龙去脉。

        蔡明亮奋起直追,我紧随其后,拨开围观群众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兴权的尸体在绿化带中央倒插于树干之上,手脚瘫软扭曲耷拉着,像一座凄惨的红色丰碑。他死的这么冤,我暗暗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会替他报仇!

        黑面西装男在前面飞快地奔跑,我们穷追不舍。医院后堂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都在外面看热闹。偶尔擦身而过的患者,似乎对他视而不见,他的脸画着京剧脸谱辨识度很高,别人没道理不多看两眼,难道他会隐身只有我俩能够看得见?

        不到十分钟,在后院柺了几次弯,我们就把目标追丢了,毕竟速度上与他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蔡明亮非常懊恼,一拳重重砸向墙壁,我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心情复杂。其实我俩也就是一腔热血,真要是追上黑面西装男,凭我们的身手怎么可能制服他?搞不好白白搭上两条性命。黑面西装男是不想和我俩纠缠,他绝对有轻松放倒我俩的实力。

        “在这边!”从远处传来声音,

        我俩同时抬头,雪花纷飞满地白霜,党飞龙站在一栋破败的大楼入口处,我俩跑过去与他汇合。这是一栋废弃的旧住院部,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墙面斑驳楼梯阴阴深。

        蔡明亮抢先说:“就在刚才……苏哥死了……”

        党飞龙没有言语,自顾自擦拭着铜钱剑,今天这柄剑比昨晚的更宽更长,横向五排铜钱并列,纵向一米二有余。每一枚铜钱边缘都打磨锐利,用细铁链把铜钱一枚一枚串起来,穿引的方式很特别,横竖交叉斜角对称,既牢固又留有活动空间。中间最厚的地方是七枚铜钱叠加,依次往边缘递减,最薄的地方是剑刃,一排锋利的铜钱交错镶嵌。

        剑身上有不少豁口,遗失掉一些铜钱,有几枚铜钱断裂了一半,只剩下半枚留在上面。党飞龙用剑刃割破手掌,把血液注入剑身,流了不少血却未见一滴渗出剑身。

        蔡明亮重复了一遍,党飞龙才停止往剑身注血,他一边拿纱布包手掌一边说:“我知道,刚才我也在场。”

        蔡明亮气急败坏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制止!”

        我立刻上前推开蔡明亮,

        党飞龙冷冷的回答:“制止不了,有人用囚魂控命术操控他的心智,我的道行尚浅,贸然出手不仅救不了他,还会让旁边围观的人群陪葬。”

        我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与你们分手之后,我一直在暗处跟踪苏警官,他明明必死无疑,那两个怪人却要费尽心机留他一条性命,这种反常说明苏警官才是关键所在。果不其然,黑面怪人尾随苏警官潜入医院,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苏警官毙命黑面怪人才离开。”党飞龙解释道。

        蔡明亮疑惑的问:“费尽心机不让苏哥死?”

        党飞龙点点头:“不错,严格来说苏警官昨晚已经死了,有人给他吃了续命丸,再用法力把他的魂魄封印在肉身之内,他才能留住一口气,撑到今天木祭而亡……”

        “木祭?”我和蔡明亮同时打断他的话。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对应五种死法,这五种死法合称五祭,苏警官倒插木桩破体而亡,颇像五祭的第二种方式,木祭!”党飞龙提高音调说。

        党飞龙拍拍肩膀上的雪花,往旧楼里走,我俩跟在后面继续追问五祭的事。

        党飞龙边走边说:“五祭只在先秦时期昙花一现,是古代人殉制度的一个变种,因为太过于残忍,后世鲜有人提及。五祭不同于削首、腰斩、凌迟,五祭而死的人,灵魂同时陨灭,没有投胎的可能。”

        “苏哥死于人殉?”我忍不住问,

        “什么是人殉?”蔡明亮反问我。

        我解释道:“人殉是古代葬礼中以活人陪葬的陋习,是一种残忍而野蛮的宗教行为,每次殉多少人,并无明确执行标准。墨子曾说过,天子死后,殉葬者多则数百人,少也数十人。将军大夫级别的,殉葬者多则数十人,少则几个人……”

        “祭比殉规格高,更具仪式感,祭是用于表达对神魔或者先祖的敬意,五祭源于原始社会对天地的崇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战国末期。”党飞龙补充解释。

        不知不觉我们从楼梯上到二楼,楼道里粉尘遍地,杂物七零八落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我忍不住问党飞龙:“现在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党飞龙指了一下天花板,我俩抬头往上望,天花板赫然出现一个结冰的脚印!旧楼窗户和门大都被破坏,北风在整栋楼里肆虐,温度和室外差不多。有人淌过外面的雪水,在天花板上踩了一脚。能飞檐走壁的,除了红面西装男、黑面西装男,我想不出第三个人。

        我赶紧问:“难道黑面西装在这栋楼里?”

        蔡明亮掏出手枪,迫不及待的对党飞龙说:“党大师快给我一点黑狗血!”

        党飞龙扭过头问我:“黑狗血呢?”

        “啊?”我尴尬得不知所措,昨天那瓶黑狗血,往枪里灌完就被我随手丢掉,当时情况危急,事后我那能记得捡回来。

        “切!”蔡明亮很郁闷,蹬了我一眼。

        突然想到刚才党飞龙说他一直在跟踪苏兴权,我刨根问底:“是那两个脸谱怪人在控制苏哥么?”

        党飞龙摇摇头:“不是,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两只是负责监视,真正控制苏警官的另有其人。”

        “是谁?!”蔡明亮眼睛里充满杀气,

        “这得抓住楼上那位,才有可能搞清楚。”党飞龙挥挥手里的铜钱剑。

        “你是说黑面西装在楼上?”蔡明亮问,

        我邹起眉头插嘴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既然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没理由在楼上等我们去抓。”

        党飞龙停下脚步把铜钱钱横在我的面前,霸道的说:“肯定是陷阱!他想引我们去人少的地方,无声无息干掉我们。我凌晨抽空回家,取了这把祖传的驱魔剑,就是为了等他们出手。对方如果潜藏在黑暗里我们非常被动,他们一旦出手必就然会露出破绽,鹿死谁手还不可知!”

        “好,拼个鱼死网破!苏哥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蔡明亮紧紧攥着手枪。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哼哼,可能是我们知道的太多了,妨碍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党飞龙冷笑着。

        三人不紧不慢边走边聊,来到八楼铁门跟前,这道门外面就是顶层阳台。党飞龙的手推在门上却没有动,他郑重其事的问我:“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他用同样的话问另一边的蔡明亮,蔡明亮眼神坚定:“拼了!”

        “哗啦!”党飞龙一把推开铁门,外面特别明亮,洁白的雪反射着阳光和昏暗的楼道,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门外雪花满天飞舞天空阴霾低沉,一个手持丈八蛇矛西装革履的背影立在不远处。我们大踏步朝风雪里走去,持矛的那个人慢慢转身,正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黑面西装男!

        他右手还包着纱布,残留着昨晚激战的痕迹。狭路相逢退无可退,今天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已经热血澎湃即使当炮灰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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