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脸谱》下
今晚的党飞龙很不一样，气场上与上次见面判若两人。他背着两柄剑，一柄是一米出头的桃木剑，另一柄是是用粗红线穿起来的铜钱剑，大概七十公分。
我被打飞的一刹那，恍惚间撇到红面西装男胸前的金色徽章。外圆内方篆刻着八卦图案，黑白双鱼的原点却是两只对称的眼睛，颇为奇怪，和常见到的八卦图形风格迥异。
红面西装男率先出击，雷厉风行耍出一套火拳，火点如骤雨一般，凌空飞射！
党飞龙在两三米外，抽出桃木剑，侧握剑身，顺势在身前快速画圆，桃木剑留下许多烧焦的痕迹，如数接下迎面而来的火球！
唯一一枚漏网之鱼和党飞龙擦肩而过，射在我和蔡明亮之间，柏油路面劈啪作响，留下一道燃烧的裂痕！
红面西装男隐入浓雾，党飞龙提剑追击。我和蔡明亮大吃一惊合不拢嘴巴。
我脱口而出：“哇！原来党飞龙是高手！”
蔡明亮赶紧凑过来扶起我，很羡慕的问：“刚才那位大神你认识？”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点点头说：“月初有过一面之缘，是我隔壁小区停车场的保安。”
蔡明亮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接着说：“苏哥怎么样了？”
蔡明亮摇摇头：“还有一口气，情况不容乐观。”说着掏出手机联系同事，并且拨打了120。
等他打完这两个电话，我说：“要不，苏哥先留在这里，咱们两个过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赶紧啊，还等着过年么！”他不由分说把苏兴权的配枪塞到我手里，带头往浓雾深处跑。
我第二次摸枪有点小激动，比记忆中重不少，上一次使用手枪是在谢国华教授制造的噩梦世界。那一次用完枪，我就死在梦境里，想想还是非常后怕。
把手枪揣进兜里，跟着他往前面跑。械斗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我们凭声音摸索前进。走到一条小巷入口，声音的源头就在这条两米宽的巷子里。穿过浓雾，能看到远处火花闪烁忽明忽暗。
我们走了二十几米，蔡明亮停下脚步大声喊：“党大师是你么！”
“破！”一声怒喝，瞬间浓雾褪尽，只见十余米外的党飞龙，右脚笔直前伸，左腿屈膝，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扬起碳化严重的桃木剑，桃木剑烟尘滚滚。他压在地面的手掌处露出一张黄符，应该是使用符咒化解了浓雾。
更惊人的是红面西装男离党飞龙五六米远，垂直站在小巷的墙壁上！重力对他丝毫不影响！
来不及细看，红面西装男朝党飞龙飞奔而去，顷刻间和两人缠斗在一起。红面西装男速度极快，拳拳带火刚烈勇猛，党飞龙动作也不慢，桃木剑挑砍挥劈，灵活多变。
一个站在地上忽进忽退，一个站在墙上忽左忽右，红面西装男招招致命，党飞龙见招拆招。两人打得不亦乐乎，我和蔡明亮根本插不上手。
红面西装男趁党飞龙收剑的空挡，一个前漂亮的空翻，从右侧的墙壁翻落地面，落点在党飞龙背后。他并不打算偷袭党飞龙，而是目露凶光迈步前奔，准备攻击我和蔡明亮。
党飞龙单腿作支点胸朝天空，后仰昂头刺出一剑，剑锋直指红面西装男后心！
红面西装男不得不侧过身体，双臂交叉用火拳格挡。党飞龙脚下猛然使劲蓄势鱼跃，与红面西装男擦身而过挥剑一击。红面西装男退到墙根，正好避其锋芒！
他俩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人应接不暇，党飞龙再次挡在我们和红面西装男之间。
关键时刻背后传来脚步声，黑面西装男不紧不慢朝我们走来。我和蔡明亮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使党飞龙能够拖住红面西装男，这黑面西装男对付我俩还不和切瓜砍菜一般。
黑面西装男瞬间加速，在左右两面墙壁上交替跃进，墙面被他蹬出裂纹。
“啪！啪！啪！”蔡明亮头两枪没有打中，第三枪在空气里留下一枚悬浮的弹头。
党飞龙突然窜到后面，刺出一剑逼停黑面西装男！
他的剑锋戳进左边的墙壁，这个位置恰巧是黑面西装男，下一跳的落脚点，黑面西装男一动不动蹲在右边墙壁上。
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黑红双煞一边一个，把我们三人挤在巷子中间，进退两难，仿佛空气都凝固在这狭小的巷子里。
“党哥怎么办？！这两怪人不好对付！”我在党飞龙背后战战兢兢的问，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厉害！”党飞龙没有回头冷冷的说。
“党哥你还有必杀技吧？！”蔡明亮也忍不住插嘴问。
“没有！”党飞龙毫不客气的回答，丢给我半瓶可乐，接着说：“灌枪里！”
我拧开瓶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和蔡明亮不敢怠慢，赶紧掏出各自的手枪，往钱眼里灌，黑红色的血液顺着枪管淌了一地。
黑面西装男、红面西装男，同时发动攻击，顷刻间整个空间流乱涌。我和蔡明亮紧贴着墙壁力求自保，党飞龙左右开弓全力对付两个怪人。
这边掌风凌厉，那边拳火凶猛，党飞龙双拳难敌四手，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黑面西装男、红面西装男各用一只手，钳制住桃木剑风火叠加，桃木剑瞬间碳化碎裂，连渣都不剩！
黑面西装男快速出掌，三掌被党飞龙推掉两掌，他反手又接下红面西装男的三拳。
“砰！”黑面西装男的最后一掌，党飞龙实在是空不出手阻挡，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他闷声退后半步，重重压到我和蔡明亮身上。
红面西装男继续挥拳，拳头的火焰拉出长长的尾巴。党飞龙抽出背后的铜钱剑，横在胸前，右手握剑柄左手推剑身。
火拳砸向铜钱剑中段，铜钱剑被刚猛的力道压弯，瞬间又回弹，把红脸西装男弹出一米远，脚后跟顶破对面的墙壁。
党飞龙乘胜追击，一举砍退右边的黑面西装男。铜钱剑刚柔并济，黑面西装无处发力，每次挥掌攻击，都被剑身弹开，一连往右退了好几米。
我和蔡明亮愣在墙边，为党飞龙喝彩，党飞龙扭过头大吼：“还不开枪！等死啊！”
“啪！”蔡明亮开枪却没有射出子弹，他已经打完七发子弹，枪里面只有空弹夹。这一枪是我开的。
对面的红面西装男反应敏捷，两米的短距离，他仅仅凭借晃动身体就完美避开子弹！拳风已经扑面而来，党飞龙回身一剑，挑开火拳，要不然我肯定鼻青脸肿。
黑面西装男、红面西装男背靠背，跳到半空中颠倒身体，自上而下合力一击！这一记组合拳疾风烈火，破开底下的空气，力道异常大，党飞龙赶紧双手举剑格挡！
“吧唧！”铜钱剑偏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穿铜钱的红绳居然彻底绷断！铜钱剑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这一记硬拳并没有停住，继续向下狠狠砸在党飞龙头上！党飞龙头破血流瘫软在地上。
“卧槽！”蔡明亮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叫出声来。
红黑双煞向我俩发起冲击！
“啪啪啪啪！”我一连四枪全部打空！
“唰唰唰……”连续快速的铜钱划过空气，红黑双煞在两面墙之间跳跃闪避。
原来是党飞龙不断丢出地上的铜钱，如密集的飞镖一般。红黑双煞一边躲闪，一边调转矛头朝他扑去！铜钱深深嵌入墙壁，我和蔡明亮急忙躲避。
“啪！”我这背后一枪对准黑面西装男，他在空中侧身反手格挡，子弹却没有被他逼停，直接贯穿他的掌心，划裂面颊射向远方。
黑面西装男蜻蜓点水，踩了一脚地面，跳上左边墙头。红面西装男也跟着跳上右边墙头。虽然黑面西装男一只手血流如注，他似乎没有什么痛觉，脸上还是和最开始一样，一副大笑兼大怒的表情。
地上的铜钱能找到的，已经被党飞龙撒完。墙头上的红面西装男指了一下手表，黑面西装男点点头，两个人翻落墙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党飞龙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擦拭脸上的血迹。歪歪扭扭往小巷另一头走，我和蔡明亮马上追上去。
我气喘吁吁说：“党哥！你给的是什么血，这么厉害，破了怪人徒手接子弹的妖术！”
党飞龙捂着头上的伤口回答：“黑狗血能破邪，你千钧一发的一枪救了大家。”
“您老法术高强深藏不露，当毛线保安啊！”我拍拍他的肩膀。
“以前没试过，这是第一次出手，多亏了我爸教的道法中用，早知道就跟他多学点！”党飞龙苦笑着。
蔡明亮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大师，您当保安太屈才了，来我这上班呗，包吃包住一个月一万，年底有奖金……”
见党飞龙没有搭理他，蔡明亮赶紧继续说：“一个月两万……”
党飞龙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一个月两万，不能反悔！”
“明天就先给您付十个月的工资！我还怕您反悔呢！”党飞龙高兴的跳起来。
“唉呦！忘了苏兴权！”我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蔡明亮留了党飞龙电话和我一起折回去找苏兴权，分手前还不忘再三感谢党飞龙愿意给他当保镖。
出了巷口，外面还是薄雾一片，看来只有巷子里的雾消散殆尽。警察和救护车都已经赶到现场，苏兴权情况危急，立即送往医院抢救。酒吧服务员一脸懵逼在破洞外面围观，他们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蔡明亮给我使了个眼色，抢先掏出证件和警察解释，他编造出在酒吧遇到抢劫犯的故事。其它事情他留下来处理，让我先回家。我心里揣揣不安，明天一定得先去探望苏兴权，希望他能挺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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