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脸谱》中
“苏哥能不能开枪？”蔡明亮掏出手枪，期待的眼神投向苏兴权，
“见机行事！这两个怪人对黄晓佳毕恭毕敬，想必是她的手下，对方来路不明不能轻敌。”苏兴权也亮出手枪，表情凝重的回答。
“不亏啊三对二！”蔡明亮望着我扬起嘴角挑动眉毛，
我连忙摆摆手：“别开玩笑！我不会打架又没武器，全指望你俩……”
“哐当！”话音未落，一位西装男瞬间从一楼越过舞台，跳上二楼，稳稳当当站在桌子上。
我们三个吓一大跳！纷纷往旁边躲避。从一楼地面到二楼的桌子，垂直高度至少四米，中间还隔着六七米宽的舞台，他直线跳跃的距离超过9米，普通人完全办不到。
西装男略微屈膝，抬起一只胳膊五指张开对准我们，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透过指缝可以看清楚，他并不是戴着面具，而是用颜料在脸上，直接画京剧张飞的脸谱。黑底白斑，十字面门，蝴蝶脸型，豹头环眼，表情大笑兼大怒。
下一秒，黑面西装男眼睛瞪大如铜铃，跳下桌子瞬间移动到我面前，一把掐住脖子，把我悬空提起来。我呼吸困难喉咙巨痛，挤出泪花鼻涕，控制不住双脚前后乱踢。
“啪！”侧面的苏兴权怕我坚持不住，果断开枪反击。
黑面西装男，用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平举另一只手，硬生生逼停子弹！子弹离他手掌心10公分，高速旋转，把空气磨出肉眼可见的烟雾，就是无法再前进分毫！
“卧槽！这么叼，空手接子弹……”蔡明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惊叹。
“啪！啪！啪……”苏兴权并没被黑面西装男吓倒，沉着冷静快速射击，用完一梭子弹。
黑面西装男不得不丢下我，同时用双手接子弹，他每一掌都精准推到子弹的射击路径，子弹通通被逼停在一米以外，如同七枚嵌入空气的棋子，定格在那里诡异旋转。
趁苏兴权换弹夹的一秒钟时间，黑面西装男瞬间窜到他面前，跳起来狠狠踹出一记扫堂腿。苏兴权双臂交叉护住头部，整个人不由自主飞向露台，压断金属栏杆坠落楼下，我趴在桌子底下止不住咳嗽。
“轰隆！”舞台中央砸出一个大坑，苏兴权陷在里面，红面西装男站在不远处，低头玩手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事不关己。
“啪！”又是一声枪响，蔡明亮来不及开第二枪，已经被黑面西装男一拳打下楼梯，狼狈地滚到楼下。
黑面西装男回头瞪着我，我手忙脚乱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大哥不劳烦您动手，我自己跳！”一边说一边翻过栏杆跳下楼去。
一楼的服务生遭了殃，碰巧被我压在身下，她如同一个人体模型，被撞倒也没有一点点反应。
黑面西装男紧随其后也从楼上跳下来，一把提起坑里的苏兴权，像拎小鸡一样丢向吧台。
“噼里啪啦”吧台后面的酒架倾倒，存酒纷纷碎裂，液体满地四溢。
“啪啪啪！”蔡明亮不死心，窝在地上朝黑脸西装男扫射三枪。只不过徒劳无功，在空气中添加三枚棋子而已，黑脸西装男轻松挡下，缓缓绕过大坑一步步向我走来。
舞台满目疮痍，皮鞋踢踏作响，轻音乐飘荡起伏，光线扑朔迷离，京剧脸谱晃动，西装革履邪气暗涌。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元素，杂糅在一起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光怪陆离亦真亦假。
苏兴权满身伤患，奋力敲下吧台顶端的船锚道具，船锚后头连接着铁链。他费力舞动铁链，船锚在空中打转越来越快。
我连拉带拽，冒险把舞台破损之处，裸露的几条电线扯断。因为黑脸西装男离舞台中间的大坑很近，如果苏兴权砸出铁锚，能够逼迫黑面西装男往右退两步，他就会掉进坑里。
苏兴权在即将控制不住离心力的一刹那，估摸着角度投出铁锚，铁锚划过一道弧线，径直飞向黑面西装男！
眼瞅就要命中，沉重的铁锚至少能给他带来一些麻烦，黑脸西装男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躲闪。铁锚即将接触到他的身体，他不慌不忙一记重勾拳，从下往上不偏不倚正中铁锚，瞬间改变铁锚的行进路线！
铁锚极速飞向二楼，拽着铁链末端的苏兴权也被拉出吧台，接连撞翻两张桌子。黑面西装男摆开架势，准备攻击离他最近的我，我举起身旁椅子拼死一搏。正在这节骨眼上，蔡明亮冲向舞台，挥拳袭击黑面西装男。
黑脸西装男后发制人，在速度上占有绝对优势，一拳率先打在蔡明亮的胸口，蔡明亮应声飞出，身体把墙壁砸得凹陷！
“砰！”几乎同一时间一声巨响，舞台上火花四溅，灯光瞬间熄灭，音乐嘎然而止，应急灯莹莹亮起。
原来苏兴权也没有闲着，刚才船锚被黑面西装男击飞，卡在二楼栏杆中间。蔡明亮主动出击，吸引黑面西装男的注意，为苏兴权创造机会。苏兴权使出吃奶的力气，反方向拉扯铁链，连船锚带栏杆一起拽落，黑面西装男打中蔡明亮的同时，被头顶上掉下来的一堆杂物压入舞台的大坑。
几秒钟前我扯断了坑内的电线，黑面西装男掉进去引发漏电跳闸，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我们三人配合的也算天衣无缝，估计黑面西装男被电的不清。另一头的红面西装男，慢悠悠把手机放入口袋，朝我们竖起大拇指。他赤红脸，卧蚕眉，丹凤眼，前额标金，嘴角描黑，笑里藏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正琢磨他的意图，他已经迅猛出击，单手擒拿苏兴权，把苏兴权举过头顶死死按在墙上，停顿一秒之后，压着苏兴权风驰电掣磨过整排墙面！撞破墙角冲出室外！
电光石火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留下墙壁上一道猩红醒目的血迹。蔡明亮连滚带爬，从墙角的破洞钻出去。五六平方米的破损寒风倒灌，内外温差很大。这种墙壁是两排砖头拼接砌成，外表还封了厚厚的水泥，居然会被红面西装男轻易撞坏。苏兴权作为受力点，可能已经危在旦夕。
我也赶紧跟上去，背后却发出一阵杂音，回过头舞台上杂物七零八落，黑脸西装男站在舞台边缘，漫不经心拍打身上的粉尘，我不敢久待连忙从破洞钻出去。
室外薄雾弥漫寒风刺骨，我沿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往前摸索。不远处路灯附近蹲着一个人影，我壮起胆子喊了一声，听到蔡明亮的回应：“在这里！”
我马上跑过去，只见苏兴权躺在地上鲜血淋漓，蔡明亮跪在一旁给他做心肺复苏，苏兴权失去意识，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路灯的金属灯杆被折弯，呈现出怪异的角度。想必是红面西装男撞破墙壁，把苏兴权砸向路灯。
周围的雾越来越浓，几米外的东西都只能看个大概轮廓，我们龟缩在路灯下面，瑟瑟发抖。我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电话刚刚接通，手机突然在耳旁爆炸，耳鸣不止脸也被熏黑。
顾不上疼痛扭过头，红面西装男赫然站在我右侧！捏碎的手机在他手里变成一团废铁。
“啊！”我正要后退，一声惨叫被他打飞！他屈膝一拳正中我的胸口，胸腔像憋了一团烈火撕心裂肺，我飞出五六米跌倒在一个人怀里，吐出鲜血头晕目眩，迷迷糊糊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接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月初采访过的小保安，党飞龙！他面无表情，轻轻把我放到脚边，朝红面西装男走去。红面西装男握紧拳头双手燃起火焰，露出狡诈阴险的笑容，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盯着党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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