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风雨
正在这时，绿灯亮了起来，韩秋石打了个方向盘，绕到别道，直接上了高速。“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一时走神没听到。”韩秋石稍偏过了头，但又很快摆正视线看着正前方的车道。
牧夜沉默了会儿，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秋石笑了笑，说了个单音节：“好。“高速走得很快，不一会儿，转了条街，就到了牧夜住宅楼前，两人下了车，牧夜朝韩秋石笑笑，“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看到韩秋石勾着手里的车钥匙，笑了笑，“把钥匙还给我就好了。”说着朝韩秋石递出了手。
韩秋石看着支在半空中纤白柔软的手心，唇角微勾，递了过去，手指似有意无意地碰了碰牧夜的手心，一股极细微的电流从手心传向身体，还没到达心脏就很快消散了。牧夜又道了声谢，本以为韩秋石会就此离去，没想到他却嘴角噙笑地跟在她身旁，“你”
韩秋石笑了笑，“哦，别误会，我也住这栋楼，今天搬过来的，嗯，算是你的邻居吧。”
牧夜一愣，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进了电梯，牧夜按了楼层，韩秋石笑着站在她身旁，看电梯墙壁里的反光镜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他笑了笑，悄悄往她那边又小心地挪了几寸。牧夜似有心事，一直在走神中，倒没注意到韩秋石的动作。突然电梯叮地一声响，牧夜回过神来，抬头走出了电梯，韩秋石果然像他所说的那样，也跟了出去。走了一会儿，牧夜掏出钥匙开门时，韩秋石也立在她身后，面对着一扇门，正掏着兜里的钥匙。突然他转过身，朝牧夜的背影勾起了个嘴角。
牧夜进了门，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去厨房做饭，恰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她只好挪动步子去开门。
韩秋石笑嘻嘻地站在门外，一只手臂撑在墙边，身子半躬，有些懒散的样子，他看见了牧夜，眼里的光彩更甚，却刻意收敛了笑容，温和而礼貌地笑道：“抱歉，我忘了今天刚搬过来，家里东西还没添置全，没什么吃的，现在天也晚了，我也懒得出去买，你家”适时地停住，目光殷切地望着牧夜。
“我家有泡面，你要不要吃”牧夜面无表情说道。
韩秋石眉头轻微地皱了皱，泡面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扯出个嘴角，勉强笑了笑，尝试着问道：“你家难道没有菜吗”
牧夜淡淡道：“你会做饭”
韩秋石立马摇头，“不会。”然后又盯着牧夜笑眯眯道：“我记得小夜你会的。”
牧夜的脸色突然沉了沉，表情有些冰冷，“抱歉，我没有义务为你做饭。”
韩秋石怔了一怔，然后干干笑道：“我也是开开玩笑而已，小夜你何必当真呢”
片刻过后，韩秋石站在门边，背后是坚硬的门板，走廊里的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射下来，刺得他眼睛有点发痛，他闭了闭眼，手里捏着一包方便面，心里一片疼痛，他呼出口气，胸口有挣扎的刺痛，他稳了稳身子，朝对面走去。
牧夜久久地呆坐在沙发上，眼底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唇边挂起淡淡的苦笑。
“哎，小夜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没想到还记得我喜欢打网球这项运动啊，真是难得。”牧言嘲弄道。“过了这么久才过来道歉，是不是也太没诚意点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道歉了只是今天想打球缺个对手，突然想起你而已。“牧夜喝了口水，淡淡说道。
“哎呀你这死丫头真是的我要是哪天死了，绝对是被你气死的。”牧言伸出只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牧夜。
牧夜拧紧瓶盖，倒笑了笑，“那你以后可得好好供着我，你的小命可是掌握在我手里。”
牧言捂住胸口，作势要吐血而亡。
牧夜沉静地看着莫名的地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神情有些高深，“哥，a市的韩氏企业，你了解多少”
“韩氏企业”牧言怔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嘛韩家在a市根基很深，在商界和政界都有一定地位，韩氏企业更可以说是a市的一块牌子，到哪儿都是有名的。现在韩氏企业基本上是韩秋石在掌舵，听说是韩老爷子有意培养的接班人，不过韩家的子孙挺多的，内部关系很复杂，争斗也是避不可免的，所以虽然说现在是韩秋石掌握着韩氏企业的大权，但毕竟韩老爷子还健在，最后的接班人可能还会有很大变化。”顿了顿，“韩家的水很深。”
牧夜笑着点头，目光却飘得有点远，“水的确很深。”
“你突然问起这个是”
牧夜笑了笑，答得随意，“随便问问，多了解点利于公司的发展。”
回到公司时，牧夜想了想何茂冬约她吃饭她拒绝了那事，思忖了片刻，便拿起电话给林佩佩打了电话，先表达了一番几日前拒绝何茂冬的歉意，再委婉说了原因，最后自是借林佩佩之手把何茂冬约出来。其实她没别的意思，总归是以后要结婚的，关系总不能弄得太僵，平时周到了，到时候台面上自然也好看。
她对何茂冬答应她约会的事可不抱希望，依何茂冬的性子，即使在林佩佩面前答应得爽快，但背地里也决计是不屑一顾的。她也只是做表明工夫而已，他不应约，她无甚所感。
只是晚间时候，他倒没想到何茂冬会给她打来电话。牧夜听着电话里乱糟糟的声音，心想应该是某个娱乐场所，何茂冬的声音很大，听起来高傲又轻篾，倒是一贯对她的态度。
“你又给我妈说什么了你这女人天天怎么这么烦”何茂冬轻哼一声，笑容满面，很是得意，“你要找我吃饭是吧我最近没有时间呢，你去和我的秘书预约个时间吧。”
牧夜对何茂冬如此斤斤计较的小孩脾气心绪淡淡，她笑了笑，言语间都是一派体贴温和，“那茂冬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何茂冬听着这是要挂电话的节奏，心底不知哪来的一股火，率先把电话挂掉了，胡乱地塞进了口袋里。这女人真是让人讨厌他这样想着，对挂在身上柔弱无骨的陪酒小姐突然很是厌烦，一把拉下那圈着他脖子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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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你不能这么贸然闯进去，牧总还”
“废话什么”李东朝年轻的女秘书吼了声，然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对不起，牧总，我没拦住。”
“你出去吧。”牧夜淡淡说道，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后，她看了眼眼前盛怒的李东，然后又埋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淡淡起声：“不知道李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为什么我向财务预支的款项被扣住了以前张哥在时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财务上的钱都是想拿就拿的，哪那么多繁杂的手续”李东拍着桌子，愤怒吼道。
牧夜轻轻抬起头，淡淡扫他一眼，“想拿就拿”
李东一时语噎，哼了声，撇过头，“我的意思是以前手续不像这么复杂，等钱批下来后，要谈的生意早黄了。”
牧夜轻轻笑了笑，“李经理这次准备从财务拿多少钱”
李东哼声道：“不多，二十万而已。”
牧夜的眼孔皱缩了一下，忽然咧开嘴角笑道：“才二十万呀，的确不算多，这么点谈生意够么”
李东听她言语，顿时有些后悔之前说的数字太少了，这会儿又见她似乎很好说话，便咳了咳，“其实我也觉得二十万有点不大够，我这还不是为公司节约资金嘛。如果能够适当加点，那也是可以的。”
牧夜笑了笑，手指搭在纸张上，“那依李经理所言，这个适当是多少啊”
“这个，就十万吧。”李东略犹豫地说道。
“十万啊。”牧夜笑着重复道，“不知道李经理准备用这笔钱谈什么样的生意。”
他哪知道谈什么生意他不过是拿来泡夜总会的，最近他看上个小姐，总是要多花钱的。李东笑笑，打着哈哈道：“前阵子地税局局长帮了个忙，所以想请他吃一顿感谢感谢。”
“这样啊。”牧夜淡淡笑了笑，“说来公司每年都纳了不少税，跟官员打好关系很重要呢，以前都是张叔帮忙着打理的，现在既然我接管了公司，自然要学着多做些事，见地税局局长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吧。李经理你就不必为这件事伤神了。”
李东也是个人精，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立即拍桌而起，怒道：“牧总，你这是在逗我玩呢。”
牧夜冷笑，“你还知道我是牧总啊，那就应该知道这里谁做主。”她拿起电话，“秦秘书，把李经理领去财务部，把这个月的薪水结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你凭什么辞掉我”李东朝牧夜吼道，秦浩然这时敲了门进来，正要拉李东出去，一下被李东甩开。
牧夜笑了笑，“在职期间多次挪用公款进行私用，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财务上可都有纪录的，哪一条不够把你送去牢里念在你是张军表弟的份儿上，多少算来我们也是亲戚，这些事我就不计较了，只是公司是绝容不下你这种人了。”
李东冷笑一声，“这个破公司早已是个空壳子，我才不想呆呢”说完，甩袖离开。
秦浩然拨了椅子坐下，笑道：“你真的有他挪用公款的证据”
牧夜摇头笑道：“证据也许是存在的，但我手里没有，这也不是我关心的事。”顿了顿，“接下来公司可能会有些混乱，你着手准备一下。”
秦浩然笑了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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