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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风起于微末


即便苏辞方才早有猜测,但亲耳所闻的效果实在非同一般,他强自按压下震惊的心神,讷讷推开言淮,“殿下,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言淮低声如是说道。

        他耳边染上淡淡的红晕,仿佛又想起什么,突然又变得有些紧张,“苏辞,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别再记恨我了。”

        苏辞没说话,然而他凝视言淮的神情里面,满目俱是复杂。

        言淮失忆,到现在满打满算两天加一夜而已。苏辞亲眼看着这个言淮一步步表现出他的亲昵和信任,心中不可谓不复杂。

        可这份“雏鸟情结”一样短暂而莫名的亲昵,真的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甚至变异到“喜欢”这种程度吗?

        苏辞不信。

        言淮见苏辞不说话,一颗心惴惴不安地吊起,正要催促对方说些什么,鼻尖却嗅到了一缕细若游丝的血腥味。

        孙哲刚才“哇”一声吐出的那口血还新鲜着,言淮扫了一眼,瞬间判断出这丝极淡的血腥味并非来自此处。少顷,他神情一凛,眉宇立时变得有些焦急,“苏辞,你是不是受伤了?!”

        苏辞不明所以,“没有。”

        “可是你身上有血。”

        有血?不会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苏辞前前后后看了看,然而转头的动作应该扯到了腰,一阵撕裂般的刺痛忽然自背部传来。

        他下意识伸手一摸,再拿过来时手上赫然一层浓稠腥红。

        苏辞恍然大悟,他之前背上中了一箭,当初伤口便没有完全愈合,前几日从京都到渭城一路快马奔波,再加上这两天来回折腾,没好全的伤口现在终于崩开了。

        “怎么回事?”言淮见状赶紧奔到苏辞身后,语气又急又恼,“我没赶到之前,那个杂碎伤了你吗?”

        苏辞摆摆手,“不是他。这是老伤,刚刚跑了几圈崩开了,没什么大碍。”

        老伤?言淮忽而想起蓝梧说的话,颤着声问道,“是箭伤吗?”

        苏辞不甚在意道,“是。”

        言淮扣住苏辞的手腕,拉着人直往前走,“回去上药。”

        苏辞见言淮这副不加掩饰的焦急神色,双眸不禁暗了暗,他将手放在言淮扣着他的那条手臂上,作出一个制止的动作,“殿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否则任其发展,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言淮顿住,待回头看见苏辞一脸正色,隐约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心里骤然一紧,“先回县衙,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殿下。”言淮前进的动作再次被止住。

        苏辞斟酌了片刻,还是对着言淮的背影说道,

        “殿下,先前我能在山洞中率先找到你,只是出于偶然。我很高兴殿下因此对我多了一份与众不同的信任,但”

        顿了顿,苏辞神色中一派了然,“但这并不是殿下说的那种,殿下记忆有损,所以有些东西对你来说似是而非。尤其我与殿下的关系,实则没那么亲近,希望殿下仔细思量,否则将来若是恢复了记忆,再想起此刻岂不是心下难堪?”

        言淮沉默着听完苏辞的话,好半晌,他红着眼睛转身,声音喑哑,“苏辞,你是还在怪我吗?”

        明明从前喜欢他喜欢到甘愿以身挡箭,如今如今苏辞却连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说的真心话都不愿意相信了,甚至口口声声将两个人的关系说得疏离无比。

        思及此处,言淮不由得悲愤道,“你还在怪我”

        苏辞无奈地皱了皱眉,这与怪不怪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怪我,所以你不信我”

        言淮松开苏辞的手,失魂落魄般后退两步,苏辞见状正要解释什么,却见言淮缓缓扬起了右手。

        薄刃反射出冷峭的寒光,苏辞神色一紧,“殿下,你干什么!”

        言淮哑着嗓子,一字一顿,“苏辞,我还给你。”

        语罢言淮手中寒光翻转,他紧紧捏着薄刃,电光火石间狠狠割向了左手!

        “你他妈——”

        苏辞情急之下爆了粗口,他来不及阻挡,只得飞起一脚将言淮的右手踢开,然而动作还是晚了一步,虽然踢开了薄刃,上面却沾了血迹,落到地上时“叮”一声发出脆响。

        苏辞皱着眉上前检查言淮的伤口,鲜血断了线一样汩汩流出。言淮所使的薄刃每一片皆是精铁所制,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那薄刃不仅割破了言淮左手小指的皮肉,甚至已经嵌入了他小指第二个关节,若不是阻挡及时,恐怕

        苏辞深吸一口气,言淮这个疯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来不及深想,苏辞飞快解开手臂上的护腕,还没来得及包扎,言淮却忽然止住他的动作,低低唤道,“苏辞。”

        苏辞一顿,语气莫名发冲,“干什么。”

        小指上尚且淋漓着鲜血,言淮却顾不得了,一把圈住苏辞的腰身,“苏辞,你能不记恨我了吗?”

        苏辞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意料之内,“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言淮斩钉截铁,“是。”

        顿了顿,他又道,

        “苏辞,如果你还不解恨”

        “无妨的,你可以亲自动手。”

        空气中一阵长久的沉默。

        良久,苏辞攥住双拳,“我发誓,以前绝没有、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个记恨殿下。”

        他真是败给了言淮。

        本就谈不上记恨,现在更是连一丝芥蒂都没有了。

        言淮似是不信,“真的?”

        “真的。”

        担心言淮的伤口没有包扎,又担心挣扎之下会让他流更多的血,苏辞只好低声道,“殿下,都说了不记恨你了,你快放开我。”

        言淮听罢,满足地喟叹一声,随即眼中划过一丝得逞似的笑意。

        他好像丝毫察觉不到痛苦,侧首在苏辞颈侧落下一个吻,“既然不记恨了,那你现在信了吗我对你不仅仅是信任。”

        沁凉轻柔的吻落在后颈,激得苏辞脊背一麻,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说不信,言淮能马上对着手再来一刀。

        “我信。”

        话语落地刹那,系统的播报声立即响了起来,

        【叮!反派黑化值下降3,原来15,现在12。】

        苏辞闻声,内心更加五味杂陈起来,

        ——言淮这个疯子,现在搞得他真的有点信了。

        言淮闻言,在苏辞看不见的角度眼里雀跃更甚,他仿佛对亲吻的感觉有些上瘾,偏头又小鸡啄米似的在苏辞颈侧亲了下,声音里半是撒娇半是哭腔,“那你还喜欢我吗?”

        “”苏辞不想撒谎,身子动了动,“殿下,你先放开,我给你包扎一下。”

        言淮眼里立时划过一抹失望,倔强道,“你先回答我。”

        “”

        苏辞反手扣住言淮的手腕,故意沉着脸,“殿下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半晌,言淮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苏辞。

        苏辞三下五除二给言淮裹住了小指,然而伤口太深,即使缠了好几层还是洇出不少鲜血,见状苏辞冷冷地瞪了言淮一眼,“殿下自残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言淮:“”

        苏辞领着言淮走出巷口,仔细辨认了一番方向,正要抬步往回走,不经意在人群中瞥见一道窈窕又飒爽的身影。

        那道身影长了一张苏辞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苏辞在系统中见过她数遍,陌生则是因为两人实际只见过一面。

        赫然是女主,顾芷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穿的还是男装?

        苏辞皱了皱眉,本想立即上前探个究竟,然而思及言淮受伤的左手,还是急忙带人回了县衙。

        回到县衙的时候,蓝梧不知为何早已等在了门口,一见言淮便匆匆忙忙迎上来,“殿下,周断离老先生到了。”

        苏辞上前一步,“先找个大夫给你家殿下上药。”

        上药?蓝梧将言淮上下扫视了一番,随即一惊,“殿下,你怎么受伤了?莫不是有人刺杀?”

        苏辞没好气,“不是别人,他自己弄的。”

        蓝梧:“怎么可能?”

        “确实是我自己动的手。”言淮伸出左手漫不经心看了看,语气淡而愉悦,“伤得很值。”

        蓝梧:“”

        他瞥了瞥自家殿下受伤的位置,忽然间福至心灵,偏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苏辞。

        “等等——”

        苏辞慢半拍想起什么,“你刚刚说周断离老先生来了,是那个神医?”

        蓝梧点头,“是。本想着老先生还在山上闭关,谁知他就在宛城,听说消息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苏辞看向言淮,“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过去吧,让老先生给你看看。”

        言淮不甚在意地说了声好。

        三人一路走到言淮院子里,明生携一位老者已等候在厅内。

        那老者衣冠平整,虽鹤发鸡皮却眉须舒展、神态安详,一见便可知是精研饱学之士。

        言淮和苏辞刚刚走近,那老者便急急上前,撩袍噗通一声下跪,“老夫周断离,拜见曦王殿下。”

        言淮虽然不记得周断离是谁,却也出声淡淡道,“不必多礼。”

        蓝梧见状连忙将周断离扶起,“老先生快请起,我们先进去,您给殿下把把脉。”

        “好、好。”

        一行人一齐走到里屋,明生在蓝梧的催促下刚拿出药箱,言淮却忽然拦住他,“不必管我,先去看看苏辞,他背部的箭伤恐怕裂开了。”

        苏辞一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个是小问题,等会儿回去上点药就行。”

        言淮一脸固执,“那现在便让明生给你上药。”

        说罢,他颇有一种“你不上药我就不包扎”的架势。见状,堂下众人皆是一呆,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苏辞看了过来。

        苏辞:“”

        苏辞这一天里不知第几次被言淮威胁,虽然有些无奈,却一点也不反感,见言淮眼神执拗,只好妥协道,“我让蓝梧陪我回去上药,殿下手上伤得不轻,赶紧让明生给你包扎,知道了吗?”

        言淮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道,“也好。”

        片刻后,苏辞在言淮的督促中领着蓝梧回了房。

        他从行李中掏出一瓶药扔给蓝梧,一边褪下外袍一边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劳烦你给我上药。”

        蓝梧用浸湿的白巾擦了擦苏辞精壮的后背,在他伤口上窸窸窣窣撒了点药粉,随即也是一脸复杂地开口,“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殿下放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不管,非要找人先来看苏辞。

        苏辞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伤口处一阵热辣的疼痛,他拾起一条白布递给蓝梧,说道,“你随便给我绕两圈就行,不是担心你家殿下吗,弄完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周老先生怎么说。”

        蓝梧接过白布在苏辞腰身上绕了两圈,斟酌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苏辞,殿下手上的伤,是为了你吧?”

        苏辞一怔,“是。”

        蓝梧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殿下当真是唉。”

        苏辞轻笑一声,“你叹什么气?”

        蓝梧没好气地系了个死结,在苏辞起身的当口,幽幽说道,苏辞,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既然殿下现在这样待你,那你”

        苏辞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等着蓝梧的下文,“那我什么?”

        “那你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反正是搞不懂殿下什么心思。”

        说罢,蓝梧状似一脸头疼地走了出去。

        “”

        待蓝梧走出门口,苏辞眼里的轻哂淡下来,他盯着自己的左手幽幽看了片刻,神情几度发生变化最终,一声温和而又无奈的叹息悠悠散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跟上来?”

        苏辞还没叹息完,便见蓝梧又抽身返了回来,站在门口满目狐疑地瞧他,“手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苏辞收回手,“走吧。”

        两人折返回言淮的院子。路上,苏辞想起什么,问道,“周断离老先生不是你们的人吗?怎么刚才一上来就行大礼?”

        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言淮素来不喜欢繁文缛节,自己人的礼更是能免则免,蓝梧、乌衣、明生甚至细纱众人,鲜少给言淮行过跪礼。

        而周断离一上来就稽首跪拜,这份恭敬很难不让人好奇。

        “这”蓝梧思量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对苏辞和盘托出,“这是因为殿下曾经救过周断离老先生一家老小,甚至若不是殿下出手,恐怕老先生一世名节难保。”

        苏辞:“怎么说?”

        蓝梧:“你可曾听说过樊笼山鹤别楼?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妖邪组织。”

        苏辞:“没听说过。”

        蓝梧一脸嫌弃地道,“你怎么这样孤陋寡闻?十年前的鹤别楼,那可是家喻户晓,能止小儿夜啼的那种。”

        “”他一个刚穿过来没两个月的人上哪儿去知道这些?书里又没提。

        苏辞虚心挨了骂,语气诚恳道,“你继续说。”

        “鹤别楼楼主乃心思极其阴邪之人,他终年沉迷武学,却又不甘心就此老去,于是在江湖中遍寻长生之法。五六年前,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本邪术,然后又抓了当时久负盛名的神医周断离,以其家人为质,逼着老先生按照书上的方法,以活人为药引替他研制一种名叫“甘木”的长生之药。”

        苏辞从他字里行间听出些什么,“殿下他,从这个楼主手里救出了周断离?”

        蓝梧点了点头,“对。”

        “可是,”苏辞大致算了一下时间,“你方才说五六年前,那时候殿下不过十一二岁,尚且没有被皇上认回宫,他一个小孩,是怎么救的那么多人?”

        “不用救,只需杀人就好。”

        苏辞微微一顿,“杀人?”

        “是啊,只需要杀了鹤别楼楼主。”

        苏辞的心不知为何吊了起来,“怎么杀?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

        “孩子?”

        蓝梧忽而顿住了脚步,“鹤别楼里,从来没有孩子这一说。”

        苏辞隐约察觉到蓝梧还有话外音,“什么意思?”

        蓝梧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不明不白地说道,“如果不是鹤别楼,殿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苏辞一愣,还没来及追问,便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言淮院子里的大厅门口。

        言淮坐在椅子上,左手小指上裹着崭新的白色细布,看样子已经包扎完毕,右手则虚虚搭在红木桌上,由着周断离给他诊脉。

        见到苏辞走进来,他先是眼神一亮,随即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是不是没有好好上药?”

        苏辞轻笑一声,“怎么会?都说了我是小伤。”

        随即他走到言淮身侧,静静等着摸脉结果。

        周断离把完右手又去把言淮的左手,起初神色沉凝,把着把着像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有闲心开始捋自己的胡须。

        言淮巍然不动地坐着,一点忧心的样子也没有,仿佛失忆的人不是他一样。偏偏皇帝不急太监急,蓝梧一颗心七上八上,见状赶紧催促起来,“周老先生,您看出什么没有?”

        “别急、别急。”周断离收回手,从随身的医箱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粗头金针、一个白釉杯状器皿,然后他七翻八翻,又从箱子底部捞出了一个异常袖珍的黑瓷瓶。

        拔出瓶塞,老先生颤巍巍往白釉杯里倒了半杯浓稠的黑色液体,这黑水与空气接触刹那,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登时蔓延开来,周断离轻咳两声,随即两手抱拳,虚虚向言淮告了个礼,“殿下,我恐怕要取点你的血。”

        言淮淡淡出声,“无妨,你随意。”

        金针缓缓刺入言淮手腕,而这本就极细的金针内部竟然是空心的,几息后,血液在金针中慢慢回流上升,最终在金针头部凝成一颗不大不小的血珠。

        就在这血珠将落不落的时候,金针猛地被倒置过来,极轻的一声响后,言淮的血融到了那黑水中。

        众人差不多猜到这是要做什么,皆屏息看着那白釉瓷杯。

        片刻后,黑得像墨水一样的腥臭液体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一层白色膏状体缓缓凝在了表面。

        蓝梧见状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周断离捋了捋胡须,“老夫所料果然不假,殿下这是中了毒。”

        “中毒?”

        “是啊,一种顷刻间便能让人毙命的稀罕毒,老夫这么多年也才见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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