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世事迷离藏杀机

两人下了车，走进了公安局的大楼。
“黎处，您终于回来了。”刚进门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就叫住了黎长风。
“哦，是姚医生啊。”黎长风听到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章东市公安局的法医姚晴。
姚医生笑着说道:“呵呵，我刚好把资料送到第一会议室，赵局他们准备开会研究一下，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好的，那我们这就过去。”说完黎长风便转身准备离去。
姚医生看到黎长风要离开，便伸手拦住了他，面色含春的说道：“哎？你这么就走了啊？”
黎长风苦笑这说道：“姚医生，你别开玩笑了，这周末我请你吃饭，你就放过我吧。”
董彦麟打量着这位姚医生，这女人三十岁左右，面容艳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道“深邃”的事业线。不过董彦麟总觉得这女人怪怪的，另外不知为何总有种以前在哪里遇见过的感觉。
可能是发现了董彦麟在打量自己，这位姚医生看着董彦麟，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是谁？”
黎长风回答道:“这是我们新加入的组员，名叫董彦麟。”
“董弟弟你一直这么看姐姐，姐姐会害羞的。”女人笑眯眯的对董彦麟说到。
听到女人的话，董彦麟有些尴尬:“啊？不好意思，因为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您，所以多看了两眼。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呢？”
“呵呵，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可把不到姐姐的啊。”女人轻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姐姐叫姚晴，有时间可以来解剖中心找我玩啊。”
“额……”董彦麟有些无语。
“我们先走了，下次聊。”看到董彦麟有些尴尬，黎长风识趣的拉着他向电梯走去。
“呵呵。”姚医生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目送两人上了电梯。
走进电梯，黎长风笑盈盈的看着董彦麟，揶揄的说道:“怎么了？变成姚医生的球迷了？”
董彦麟也没生气，只是不屑的瞟了一眼黎长风:“管好你自己就行，别到时候破案没你的份，人反倒精尽人亡了。”
黎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别乱说啊，要让你嫂子听见，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第一会议室，黎长风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入。
“哼！黎副**，你跟你的部下比我都大牌啊。”刚一进门，两人就听到孙有才的冷嘲热讽。
这间会议室里面坐了将近20人，除了张强、张道全以及孙有才师徒，剩下的全都是穿着制服的**。
黎长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那边也有一些情况，所以才来晚了。”
看到黎长风一副有持无孔的样子，孙有才有些无奈，他倒不敢怎么样黎长风，因为如果黎长风调走了，那公安部肯定会派人接替**的位置，那时候他就又变成副处了。以前这个特殊事件调查会的副处给一些民间人员或道士，也是出于黎长风提到过的象征性，毕竟从行政方面考虑，一名体制外的道士，根本没有调和各部门以及沟通各部门的能力。
“哼，这位董先生还真是爱住院啊，我看还不如把他安排到医院工作，这样住起来也比较方便。”看到黎长风油盐不进的样子，孙有才又把目标转向了董彦麟。
董彦麟却耸耸肩，坐到了黎长风旁边，伸了伸懒腰，无所谓的说道：“我倒是挺喜欢医院的，毕竟都是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没有整天穿着戏子服装的怪人乱晃。”
“你……”
孙有才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张道全拦住了:“孙道长，我作为你前辈，我需要提醒你，你养气的功夫太差，如果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你精力一衰，无法继续震慑鬼神，你那七十二路通幽法就会成为你的绝路！”
孙有才冲张道全一拱手，铁着脸说道:“多谢张师叔，受教了。”
董彦麟听到这个，有些好奇的拉了拉黎长风:“为什么20岁出头的张道全敢这么斥责孙**？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通幽法又是什么？”
黎长风悄悄地说：“你不知道，别看张道全年纪小，他可是下一任的天师府的掌门，也是这一代天师的徒弟，从辈分上来说，确实有资格训斥孙处。至于那个七十二路通幽法嘛，据我所知，是一套可以请来七十二路鬼神的请神法，也是为什么这人能当上副处，就是因为他很能打。”
黎长风含笑看着这场闹剧结束，便扭头对坐在投影仪旁边的**说道:“赵局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咱们开始吧？”
“好的。”那位赵局长听到黎长风的话，便对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说道：“小李啊，你准备好了吗？”
被赵局长点名的年轻**站了起来，并且打开了电脑上一个文件夹，接上投影仪的画面，对着众人说道:“现在我市总共出现了两具受害人的尸骨……啊，准确来说应该是骨架，并且除此之外还有五名失踪者目前下落不明。其中最早发现的死者身份已经确认，名叫赵矗，单身，于7月25日失踪，他父亲是我市有名的商人，今年六月份突发心脏病去世了，而**早年与其父亲离婚，本身无任何经济来源，全靠父亲的资产，可以是一名典型的纨绔子弟；第二名死者现在还没有确定身份，经过姚医生对死者牙齿的观察，初步判断应该在42-48岁之间，具体的数据需要更为进一步的设备检测，而且死者的失踪与死亡时间都有待确认。”
李警官说到这里，赵局长挥手打断了他的叙述，惊讶的问道:“这名死者跟失踪人口全部匹配不上？”
虽然被打断，李警官并不惊讶，因为最开始他跟赵局长的反应是一样的。
“没错，目前失踪人口，都是在20-30岁之间的青年男女，这个人跟所有的失踪人口都不匹配。”
赵局长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东西，然后抬头对李警官说：“好，你继续。”
“目前的五名失踪人员，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目前初步判断，失踪顺序大致是这样:**于8月1日邢州大道附近失踪；尹昊于8月4日在冶金路附近失踪；秦梅于8月5日在太行路附近失踪；于芳于8月6日在东环路附近失踪；肖玮于8月6日在临江路附近失踪。这些案发的地点也是随机分布的，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地图。”说着李警官用激光笔切换到一张章东市的地图，上面标记了五个红色的点。
这时候董彦麟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举手示意了一下，站起来对着李警官问道:“李警官，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您刚才好像没说那个赵矗最后出现在哪里吧？”
李警官笑了笑:“8月2日我们对死者赵矗开过同样的案情分析，那时候您没在，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人无业游民，跟谁走的都不近，唯一知道的就是7月25日他在解放路的农业银行用自己的银行卡取了8万的现金，这也是最后能确认他活着的时间。”
“哦哦，不好意思啊。”董彦麟笑了笑，坐了下来。
“各位有什么看法？”赵局长环视了一下众人，眼光停在了黎长风的位置。
黎长风看到赵局长的目光，轻声的说道：“赵局长，我想听听李警官他的意见，毕竟他负责此案的调查，并且所有的资料都是经过他的手。”
听到这话，赵局长目光转向李警官，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看到赵局长的目光，李警官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认为这些失踪者和死者都应该重新分析，而不是看成一个案子。”
“哦？”黎长风听到李警官这么说，便有些感兴趣，身体向前倾了倾:“接着说。”
“目前所有的失踪案，除了**这个人于8月1日失踪之外，剩下全部集中在8月4日至8月6日之间。从后面失踪的频率来看，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并不是单人作案，并且如此无法无天的团伙，为什么不在7月25日之后实施绑架，那时候警方还没有发现赵矗的遗骨，并不会成立专案组调查失踪案，而是要在时隔十几天之后才动手，现在大面积的失踪肯定会让我们联系到赵矗死亡的案子上，如此的行事风格明显有些不正常。”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董彦麟在内，都很认真的听着这位年轻警官的发言。
“嗯，说的很好，如果25日之后实施这种绑架，我们的反应肯定会慢一拍，而不是像现在这么迅速介入，这确实是一个疑点。”赵局长口气有些凝重。
黎长风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会不会是想向警方挑衅呢？”
李警官把目光转向黎长风，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不过还是有待考证。”
张局长想了想，严肃的说道:“嗯，我总结一下，如果按照小李的说法，现在除了秦梅跟方芳两人失踪的时候出现了一名嫌疑人之外，剩下的包括两名死者在内的所有案子，全部单独调查。目前有三个突破口，第一个在下水道发现的无名氏到底是谁；第二个就是为什么已经死亡的张少帅会出现在秦梅跟方芳失踪时的案发现场；第三就是绑架董彦麟那位司机又是何方神圣，会不会跟目前的失踪案有联系。目前这三点恐怕是破案的关键，小李你负责安排人员去调查。还有希望大家把自己的弦儿绷紧了，我们的人民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而我们身为**一定要对得起祖国与人民给予我们的信任。”
“是！”除了特殊事件调查会的六个人之外，所有的**全部站了起来，大声的回答到。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孙**还有黎**他们有话说。”赵局长挥了挥手，示意警员们先走。
孙道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问道：“赵局长，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各位怎么看这件事？”赵局长若有所指的问到。
“这件事……”
孙道长本来想说什么，但黎长风却抢先说道:“赵局长，你是一名公安，并且还是一名处级干部，我觉得有些事，以你的立场来问不太合适。**这片土地上有很多传说，但多数都是人造的，什么逆水行尸，什么吃人山谷，什么山臊害人，还有邪教所谓的显圣，没有一件有鬼神作祟的。坐在这里的董兄弟经历过很多，你可以问问，关于吃人的山谷还有山臊到底是什么情况！”
黎长风拍了拍坐在身边的董彦麟，示意他给赵局长说说。
“咦？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山臊的事情？”董彦麟有些惊奇。
山臊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山神，人脸猴身，一足，能说人话，而且会变化，特别喜欢吃虾蟹，《神异经（西荒经）》、《国语（鲁语下）》、《诉异记》有载。
《神异经》云：“深山中有人焉，身长尺余，一足，袒身，捕虾蟹。性不畏人，见人止宿，暮依其火，以炙虾蟹。伺人不在，而盗人盐，以食虾蟹。名曰山臊，其音白叫。人尝以竹著火中，爆普而出，臊皆惊惮。犯之，令人寒热。此虽人形而变化，然亦鬼魅之类。今所在山中皆有之。”
山臊是传说中西方深山中的似人怪兽，因鸣声似“山臊”而得名。高仅一尺余，赤身裸体，性不畏人。常捕虾蟹往人燃的篝火旁炙烤，并偷食盐以佐食。人如遇逢，患寒热病。凶此，用竹燃篝火，山臊畏爆响声便不敢来。
“废话，**土地上出现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不通知我啊？”黎长风白了一眼董彦麟。
董彦麟想了想也对，那个风景区的老板在暗地里使了很多手段，弄得沸沸扬扬，黎长风不知道才有鬼呢（邪神篇提到过这个小故事）。
董彦麟又把孩儿山跟风景区的这些事迹跟赵局长讲了一下。
听到这个，赵局长倒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各位不认为有什么鬼怪作祟？”
“嗯，没错，目前为止倒是没发现什么妖魔作祟的痕迹。”孙有才尴尬的说到。
本来他想跟赵局长卖弄一下学问，但黎长风却抢先说了，而且对于董彦麟所说的，孙有才更是不敢反驳什么，光那个屠神的事迹就让他对董彦麟忌惮三分，如果他再说什么可能又会被黎长风或者张道全抹了面子。
“嗯，那我就放心了，抓人我在行，但抓鬼我还真有些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赵局长也有些尴尬。
黎长风看出赵局长的尴尬，于是笑着说道：“嗯，那赵局长如果没什么事，您先忙去吧，我们内部需要开个小会，等到后面有了消息，咱们再讨论。”
“好的。”赵局长转身出去了，并且还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啪！”
赵局长刚出去，董彦麟就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孙有才。
“黎长风！黎副**！你好大的架子啊”孙有才气愤的说到。
黎长风看着孙有才，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孙**，刚才如果让您说话，我怕赵局长这种俗人理解不了。”
“你！你！你……哼！”
董彦麟看着这个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努力忍住。
不过孙有才发现表情扭曲的董彦麟，便又把矛头指向他:“这位董警司也很大牌嘛，不光迟到，还整天请假，我看你是瞧不上这点工资是吗？”
董彦麟知道这是在套他话，他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上钩呢。于是他便站起来，掐住黎长风的脖子，假装生气的说道:“黎长风，你个孙子，你居然不告诉我这份工作是有工资的！难道你想拿我的血汗钱出去醉生梦死吗？”
孙有才看着这场闹剧，心里的火却无法发出来，因为他知道了，董彦麟还真看不上他们这点工资。
“好，你们好样的！”说完孙有才又一次拂袖而去。
不过他的徒弟胡常发倒是笑了笑，对众人拱了拱手才追上去。
“哎……”看着两人离开，张道全却叹了一口气。
董彦麟听到张道全叹了一口气，便好奇的问他:“张道长，你怎么了？”
“我刚才在会上说的是真的，如果孙有才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两年，等到他气血一衰，精气神无法凝聚，那时他必定死于自己的请神术。哎……”原来张道全叹气是在担心孙有才的安危。
“你一直说的这个请神术，究竟是怎么回事？”董彦麟有些好奇。
“孙有才练的是一门威力巨大，但邪门的法术，并且只重术，而不重道。本来一般的道术，都是以先天一炁为根基，走的是炼气化神的路子。而孙有才所练的七十二路通幽法就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理论，但以我的推算，应该是以血魄的阳刚压服众神，一旦年老气衰血魄不足，众神便可能反噬其主。虽然孙有才保养的不错，但他养气的功夫不足，容易动怒，而怒伤肝，肝气郁结会伤精神。等到他70岁以后，五脏衰竭以后，精神萎靡便**不住众神，到那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哎……果然命数如此，凡人无力回天啊。”
董彦麟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黎长风好像有些明白了，便试探的问:“张道长可是给孙处起了一卦？”
“没错，我今天也是有意点给他，但看样子估计是白费了。”张道全有些感慨的说到。
董彦麟听到这个，有些激动的说：“那你再说一遍呗？毕竟人命关天啊！”
张道全却摇了摇头，对董彦麟似笑非笑的说道：“有些话多说无益，你看过封神演义吧，那些要死的人必然被蒙蔽心窍，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的。而且卜卦这一门可是泄露天机的，三缺五弊不说，泄露的再多一点，身死道消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还是讨论下眼前的事吧。”黎长风并不想在孙有才身上继续浪费时间，而是把话题拉回了这些怪异的案子上。
张道全对于孙有才的事，也不是特别愿意掺和。听到黎长风的话，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道:“也对，他只是有可能要死，而这些受害者没准已经死了，为了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我们还是想办法赶紧破案吧。”
黎长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道：“嗯，没错，现在重点是从哪里查起。”
张道全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着，然后说道：“我倒有个想法。”
“哦？那就赶紧说，别卖关子！”黎长风对张道全整天说一半留一半的毛病很是头疼。
“我认为张少帅的复活是一个关键，我没听过什么人死了还能复活的，那些只是小说里的臆想而已，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所以我觉得不管是谁‘复活’了张少帅，必定有他的目的。”
“这样啊，那你觉得这个复活有猫腻？”黎长风眉头越皱越深。
“没错，我觉得你应该查查，当年乐山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好，我这就给那边的公安部门联系，看能不能有所发现。”说着黎长风准备掏手机。
张道全拦住了黎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哎……你这人真是的，你不下班人家也要下班啊，这都晚上8点了。”
黎长风一拍额头，有些脸红的说：“这不是着急了嘛，没想到都这个点了，对了……我们去吃点夜宵吧，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了，我请客。”
“那我们去吃烧烤，前天我发现有一家的烧烤还真不错。”张道全建议到。
董彦麟听到这个，有些惊讶：“你们这些道士不是全都吃素嘛，怎么还能沾荤腥啊？”
“吃素是为了避免六欲对道心的影响，以免欲念横生而已。如果你堪破真无之别，那心猿意马就好像掌中的玩物一般，那时候你干什么都不会影响道心。”张道全嘿嘿的笑着。
董彦麟假装好像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然后问张道全：“也就是你做到了？”
张道全听到董彦麟的话，很是惊讶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你怕是石乐志，这样修为全**也没有人能做到，我当然也不可能了。”
“那TM你说个屁啊？” “那你小子说个屁啊？”董彦麟跟黎长风异口同声的说到。
张道全耸了耸肩，做出了很无辜的表情：“我就说着玩而已。”
董彦麟与黎长风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假道士，于是两人同时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你们等等我啊。”张道全赶紧追了上去。
三人出了公安局的大楼，然后上了黎长风的车，向张道全提到的那家烧烤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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