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福建虽然是沿海地带但全省多处还是山林且土地稀少贫瘠，除了靠海的一带渔民是与大海打交道的像那些山区地带的老一辈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大海更别说坐过船。
闽江地处福州省会直通外海江的两岸分别是长乐与福州府郊外，江内可通行数万吨货轮除了货轮渔船却是日渐稀少，一是本地人的门路越来越多，其中偷渡只是占了一部分无非就是把人折腾到日本打几年工回来，在就是带点商品回来赚那几倍的利润但并不是没有风险有不少人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没回来的也没人去追究因为不是死在了路上就是在那边过上好日子不愿回来了。
闽江边上有一处码头，码头上系泊着一艘破旧的渔船，渔船的规模比赵富贵那艘小一些船况似乎也没那么好船头本来应该有两个锚头现在只剩下右边还在挂在半空晃晃荡荡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
“就是这艘船了，大哥，我当年就是坐这艘船去的日本。”李青山又仔细观察了船体确认无误后跳上了甲板，甲板上还有些没处理干净的鱼虾，经过曝晒发出阵阵腥臭李青山对这些已经习惯，但陈大光跟陈金良两人就受不了捂着鼻子转到了上风处。
“喂！老头！谁让你上来的！”一名胡子拉碴的胖子从船舱走出恶狠狠的盯着李青山，满脸横肉皮肤白皙哪里像一个打渔的？
李青山盯着眼前的胖子觉得有些眼熟“你是阿涛吧？你爸在哪？”
胖子看着李青山脸色不在那么凶狠可他又想不起眼前这老头“你是谁？怎么认识我的？”
“都忘了？二十多年前你爸从这送我去日本，当时回来后住在你家一段时间那时你瘦不拉几的才那么点大现在这么胖了？”
胖子想了一会儿又看见李青山手臂上的图案后恍然大悟道；“你是送那个小女孩去日本回来还给我带糖果的李叔”
“对，想起来了？你爸老董呢？我现在有急事找他。”
胖子有些为难说道；“老爷子已经病逝好多年了，李叔你有什么事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去世了？老董身体那么壮怎么死的？”李青山清楚的记得当年这个渔民出身老董的体格那是比他还健壮的，大冬天的穿个背心他也不觉得冷。
“心脏不好猝死的，来不及抢救发现时都已经凉了。”胖子提起这事有些难过现在家里就剩一个老母亲还疯疯癫癫的。
李青山感概不已真是一有病多壮的人都能放倒自己不也时日无多了吗？又问道；“那家里现在这船还有往日本跑吗？”
阿涛叹了口气“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家里的老娘就疯疯癫癫的也不能离开太久索性就把船卖了，平常船靠的时候就帮着看两天船。”
“卖了？”李青山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码头上的陈金良二人，似乎是觉得这趟白跑了。
阿涛见李青山有些失望便说道；“李叔，你现在还要去日本？船虽然是卖了但现在的船老大跟我比较熟他虽然主业打渔也偶尔会去日本送人接人的。”
“那最好了不过这回不是我去，是别人去。”说完李青山指了指码头上的陈大光。
阿涛望了一眼陈大光，见陈大光傻愣愣的盯着他表情脸上怪异脑子似乎是有点毛病也不知道这李叔要送这人去干嘛？“李叔，你等会吧我进去打个电话问问船老大。”
李青山本来想着是如果老董还在，那么这次送陈大光去日本会妥当点毕竟他是见过有些船老大把偷渡客扔到海里的，回来就骗家属说送到了地方，但是家属怎么会知道？多少年不回来就当死在了外面。
陈大光跟陈金良见胖子进船舱里就跳到船上问李青山是什么情况。
没过多久阿涛从船舱里出来看着三人说道；“李叔，船老大说可以，但是一个人头三千块你看合适就两天后早上带上钱来这就行。”
“三千块，是不是有点贵了？”李青山当年去也只不过是花了一千而已，这涨了这么多属实有些难以接受。
阿涛有些为难说道；“李叔，这也不是我定的价要没太大事的话还是别去了，我听说日本这两年不太平而且我看让这兄弟一个人去实在是有点危险吧？”说完又看了眼陈大光。
陈金良倒是能拿的出来这三千块钱，随后问道；“这个船老大能不能信得过？”
“这个船老大是和我一个村的，认识了也十几年了，这点你们可以放心的。只不过可能会时间久一点。”阿涛打着包票说道。
陈金良不解问道；“久一点是什么意思？日本并不远吧？”
“不远是不远，但这条船毕竟是以捕鱼为主的所以不会直达日本会在海上耽误几天。”阿涛又瞥了眼陈大光说道；“这位兄弟最好不会晕船，不然很难熬的。”
“晕船？问题不大！”陈大光看了眼远处江面上摇摇晃晃的小木舟对此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晕船，也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有没有坐过船？
两天后
再次来到江边码头时船上已经有几个人在忙碌着，驾驶台上一个打着赤膊的中年人在指挥，看见陈大光三人后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上来。
“我是船老大马进，听阿涛说你们要去日本找人？总之不管去干嘛在船守规矩就好，把钱交了船马上就开了。”
陈金良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有零有整不多不少正好三千想来也是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马进皱着眉头看了眼桌上的散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点燃随后喊来一个脖子有条刀疤的瘦子说道；“阿饼把这钱点点。”
名叫阿饼的瘦子拿起桌上的钱熟练快速的翻数着显然是经常干的老手“马哥，刚好三千块钱。”
“嗯，这小子你看着点别让他乱跑免得船一晃掉海里喂了鱼。”马进说完把手一挥示意几人下去随之启动了船的发动机。
渔船的前后缆绳一解开就随着水流漂了出去，伴随着发动机轰鸣径直朝着闽江外海方向驶去，陈金良与李青山站在码头上看着见陈大光手里拿着照片挥舞在船上嚷嚷着，“陈叔！我一定把人带回来！”
“这衰仔，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就好！”陈金良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李青山“走吧，就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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