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壁中仙
云绯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炙烤。她张了张嘴想呼救，一条腰带却趁机塞进了嘴里。她无助地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但这却让施暴者更加兴奋。
火舌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舔上了她的肌肤，一道两道，转眼间就将她完全吞噬……
“不——”她用尽全力在心中喊了一声，拼命想要从火海中脱身。
胸膛剧烈起伏，云绯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瞳孔一缩，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姜清知撑着头侧躺在榻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你怕我？”
云绯摇了摇头。
“很疼么？”姜清知摸上了她的唇，“你一直在叫，吵的本王睡不着。”
云绯偏了偏头，想躲开他作乱的手。姜清知却恶意掐住了她的伤口，还没愈合的伤口顿时涌出血来。
“疼。”云绯吐出一个字。
姜清知便笑了，狰狞的伤疤在黑暗中更添了几分可怖，他舔了口指尖上沾上的血，将那根手指摁在云绯唇上，像给她涂胭脂似的缓缓抚过，“下次本王问你话，再敢不回答试试。”
第二日内务府送来了三套喜服让云绯选，后面竟还送了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
徐胜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的模样。
“徐叔有什么话就说吧。”徐胜从姜清知出生就跟着他，三皇子府仅剩的几个下人都很尊敬他。
“那老奴就直说了，”徐胜叹了口气，“殿下虽然……”
“徐胜！滚出去。”
姜清知大踏步走进来，目光在徐胜和那个小丫头身上一扫，见人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不悦道：“还不滚是要本王请？”
徐胜肩膀一抖，拽着小丫头连忙退了出去。
“还有你，”姜清知两根手指点着云绯的肩，“你家里人没教过你规矩吗？”
“什么规矩？”云绯是个孤儿，由福利院院长养大，从小到大的爱好就是学习和刷题，除了语文考试要考到的名著，她很少看小说，连电视剧都很少看。
她想了想，站起来欲行礼，姜清知被她气笑了，“坐下，本王说的不是这个规矩。”
他眼一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凤冠霞帔，随手指了套命令云绯，“穿给本王看。”
繁复华丽的衣裙如一团火紧紧包裹着一团雪，极致的色彩碰撞出夺人眼球的热烈温度。
姜清知表情古怪地绕着云绯转了一圈，忽然嫌弃道：“丑死了，换另一套。”
一连换了三次姜清知都不满意。
“除了第一件不能穿，剩下那两个你随便。”
－
玉京三位皇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三兄弟的母亲，当今皇后也是位传奇人物。只是这位被内外世界盛赞有加、让玉京皇帝为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一国之后，却并不能算得上一位好母亲。
最起码对姜清知来说不是。
这日皇后娘娘在御花园设宴，云绯也在邀请之列。正逢早春，暖金而不热烈的日光毫不吝惜地为锦绣簇拥的御花园创造了一派和气融融的风景。云绯和其他几位女眷跟在一众宫女中央，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隐隐的谈笑声。
“看来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错。”云绯身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御花园内，皇后乌氏拉着太子姜拂衣的手，絮絮地说着家常，母子二人促膝谈心，尽享天伦之乐。
座下，二皇子姜泓沂轻佻地与宫女眉来眼去。那宫女叫燕香，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姜泓沂去向他母后请安两人没少暗送秋波，燕香本以为过不了多久二皇子就能把她要了去，早已在姊妹间夸下海口得意了一番，谁知这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压根就没那意思。
燕香丢了脸面，自觉抬不起头来，姜泓沂挑逗够了就把她丢到一边去，今日他也只是觉得她在一众服侍的宫女间有几分颜色，早忘了她是谁。
“去，把这杯酒给本王三皇弟送去。”姜泓沂一抬首，逗雀儿似的地吩咐燕香。
姜清知坐在姜泓沂对面，似乎是晚上没睡好，半歪着身子一副困厌厌的模样，眉目间笼罩着一股凶煞气。燕香的心提了起来，莫名有几分害怕。
曾经她有个小姐妹见姜清知不受宠但好歹是个皇子便起了歪心思，成日做些小玩意偷摸着给人送去，甚至抛下姑娘家的脸面自荐枕席，结果不知哪里惹恼了他，死的那叫一个凄惨，燕香连她的囫囵尸体都没见着。
"三、三殿下。"燕香不敢乱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把托盘里的酒放在姜清知的桌子上就想离开，却被姜泓沂叫住了，“你怎么做事的？本王的好皇弟酒都没喝。他为什么不喝？难道这不是你的错？”
燕香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惶恐道：“二殿下恕罪。”
姜泓沂嗤笑：“你何罪之有啊？”
“奴婢……啊！”燕香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满手温热粘腻的触感让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血……血……我的脸……”
“我？”姜泓沂将另一只酒杯也朝她掷过去，银制的酒杯狠狠砸在燕香捂着额头的手上，巨大的疼痛让她伏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自称我？一个个的都想骑在本王头上来！”姜泓沂狰狞地咬着牙，“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慢着，”乌氏仿佛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不悦地皱着眉，“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泓沂你过来。”
姜泓沂挑衅地勾起唇角朝姜清知一笑，一字一顿道：“那本王就改日再请三皇弟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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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壁中的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云绯被皇后召见得以进入御花园的时候早已饥肠辘辘，乌氏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心思听，眼睛盯着桌上摆的一盘香蕉出了神。
“土包子。”
一声突兀的讽刺像按下了暂停键，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几秒。
“泓沂，”乌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着愠怒和几分嗔怪，“你今天怎么回事？”
“母后，”姜泓沂根本不怵她，笑嘻嘻地挽上了她的胳膊，“母后别气嘛，儿臣不过是见她一直盯着香蕉看，怪……怪可怜的，同她开个玩笑罢了。你说是吧云姑娘？”
姜泓沂盯着云绯，威胁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云绯只能点头。
乌氏夸赞云绯几句，又赏了一些东西给她。刚才还幸灾乐祸准备看笑话的其他几位秀女顿时又在心里羡慕了起来。
乌氏叹了一声：“拂衣，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玉京外京的女子难道你就一个也看不上吗？”在场的除了云绯是三皇子府的，其他的两位正侧福晋三位秀女都是二皇子的。
“母后，此事您无须忧心，儿臣自有分寸。”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拂衣说这句话的时候状似无意的看了云绯一眼。
那一眼很轻，像羽毛飞絮，惹人痒的在面上停了一刻。
云绯眨眨眼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垂下眼睫继续宽慰乌氏了。
乌氏道：“行了，你也别哄本宫了。本宫也乏了，你们小辈难得聚聚，本宫在你们也不自在。鹊汀，回宫。”
伴随着乌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姜泓沂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最后他竟笑得伏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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