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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壁中仙


云绯不欲与他做纠缠,低着头想绕过他。

        “慢着,”姜清知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胸中郁积的一口憋闷之气吐出去,"撞了人就想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规矩。不过没关系,日后本王会好好教导你。"

        云绯都快被他气笑了,姜家人可真奇怪,一个一个大白天说什么鬼话。

        “三皇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小女子先行退下了。”云绯道。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姜清知的声音便追了上来:“云绯,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嫁给姜拂衣、摆脱本王吧?”

        “姜拂衣有什么好,他不过是比本王早出生了几年,侥幸得了太子头衔,本王……”他抬手抚了抚脸上的可怖疤痕,“会治好的。”

        后面那几个字太轻,几乎算得上是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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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拂衣站在书桌前,面前铺了一幅画,他微微俯身,右手臂高抬,执笔的手白皙修长,泠泠如玉。

        听到珠帘响动,他并未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坐。

        云绯心里有事,坐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忍不住开口道:“殿下,鹊汀姑娘的意思……”

        “就是孤的意思。”姜拂衣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香,甚至在他开口说话时,云绯都能明显感觉到那股香味直往她呼吸里钻,丝丝入扣的甜和清新爽朗的微凉,如同含了一口带露的花苞。

        她忍不住心跳加速,想抬头看看又不敢。

        云绯想起有次和室友在寝室看恐怖片,关了灯锁上门,掏出零食饮料,把瑜伽垫铺在地上,电脑放在椅子上。她们团团围坐在一起。

        盛夏的宿舍只有头顶的两个小破摆头风扇在呼啦啦的转,暑气和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云绯的额头和手心沁出了热汗。她曲腿抱着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是一个保护性很强的姿势。

        时间过去很久,云绯早就忘了那天下午她们究竟看过什么。但还记得室友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和惨叫,把本来不害怕的人都带的战战兢兢。

        她捂着脸透过指缝偷偷往屏幕上瞄,心脏咚咚的跳,剧烈的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可她的眼睛还是无法从屏幕上挪开。

        除了害怕,还有难以言喻的兴奋与雀跃。

        就像现在她面对姜拂衣。

        可是姜拂衣又不是鬼。

        姜拂衣搁了笔,将桌上的画卷收了起来,转头看向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云绯,“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云绯摇了摇头。

        “孤教你。”姜拂衣眼眸里有云绯看不懂的一点笑意,她伸手抓住了笔筒里的一支毛笔,拼命地回忆书法课上老师零星提到过的握笔方法。

        “错了。”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握上了她的手,姜拂衣说话时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畔,一点一点的耐心纠正她手指的摆放位置。

        云绯很想说自己不想写了,但姜拂衣对于教她写字这件事兴致勃勃,甚至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

        愣怔间,白纸上已经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大字,略有些歪扭,但不影响美观。可云绯左看右看,那两个字都跟自己的名字没有一点关系。

        画壁世界里使用的文字是繁体字,云绯认得,但纸上的那两个……

        “明妃?”云绯喃喃念道。

        她转头仰起脸去向姜拂衣求证。

        姜拂衣道:“怎么了?写得不好吗?没关系,多练练会写得更好。”

        “不是,这上面的明……”云绯话没说完,仿佛被掐住了喉咙般戛然而止,只见她手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云绯”两个字。

        姜拂衣唇边含笑,云绯却从后背生起一股凉意,刹那间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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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绯没有再拒绝嫁给姜拂衣,甚至连即将与她同侍一夫频繁来拜访的可柔都分不出心思去应付。

        她是个现代人,她将忠于自己。

        但在画壁世界中,她是渺小的,她反抗不了强权。

        纸上的名字或许就是姜拂衣对她的小小警告。

        也可能是对她的试探。

        唯一清晰的一点是,姜拂衣不会轻易跟她出画壁,抽卡池卡片上的“解救”,也许有着多重意思。

        云绯用手在桌上反复写了几遍“明妃”,视线扫到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她忽然想起了千佛寺那晚看到的欢喜佛。

        男身是明王,女身就叫明妃。

        没等她继续往下想,屏风外传来了丫鬟蓁儿的声音,“云姑娘,郁姑娘前来拜访您。”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云绯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被她沾水用指头写过字的桌面。

        郁可柔生得温婉可人,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但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拐着弯的绕到姜拂衣身上来,云绯让蓁儿添了两次茶她还没有要走的迹象,又不好赶人,只能耐着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说。

        “这府里的杏花开得真好。”郁可柔拾起一片地上掉落的花瓣,放在鼻端嗅了嗅,由衷地称赞道。

        “嗯。”云绯点点头。

        这已经是郁可柔第三次夸太子府的花长得好了,第一次是桃花第二次是梨花第三次是杏花,云绯从一开始附和几句到现在不走心地点头,郁可柔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仍然兴致勃勃地拉着云绯东扯西扯。

        云绯猜她可能是在等姜拂衣下早朝回来,于是道:“时候也不早了,郁姑娘不妨留下来吃个便饭。”画壁世界一天只吃两顿饭,巳时(上午十点)和申时(下午四点),云绯直到现在都有些适应不了。

        郁可柔看上去有些意动,一番犹豫挣扎后还是拒绝了,“还是不了,最近玉京不太平,家母特意嘱咐要早些回去,晚了她恐怕又要担心。”

        “近来玉京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何以有不太平之说?”云绯道。

        郁可柔见云绯难得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道:“我也是听我娘说的,大理寺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已经封锁了消息。玉京近日失踪了好几个妙龄女子,听她们家人说,出去的时候都是好端端的,像往常一样去街上买东西,谁知道就一去不回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其实我来主要是想问云绯姐姐一点事……”郁可柔眼睛往蓁儿那边瞟了一眼,云绯会意,让蓁儿带着郁可柔身边的含灵往别处转转。

        郁可柔往云绯那边倾了倾身:“我娘说太子殿下八岁时玉京也发生过这样的事,那一年走失了好多年轻貌美的姑娘。而就是那一年,太子殿下的病突然好了。”

        “是吗?”

        “当然!我娘告诉我的,我娘可是皇后娘娘娘家侄女儿的儿媳妇!”

        “咳咳!”云绯突然很重地清了两下嗓子,快速地朝她眨了两下眼。

        郁可柔不明所以,“对了,我想问问云绯姐姐,太子殿下的病是真的好了吗?”她话刚说出口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云绯低着头抠手指甲,看模样似乎有些……心虚。

        “云绯姐姐……”

        “你问她不如直接来问孤。”姜拂衣站在郁可柔身后的凉亭外,长身玉立,不知站了多久,肩上都落满了杏花。

        他突然出声吓得郁可柔一个哆嗦,脸色霎时变白,惶恐着转身给姜拂衣行礼,“太子殿下……”小姑娘真是被吓到了,声线颤抖,眼圈红红的。

        “孤会向母后禀明,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

        姜拂衣语气柔和,可说出去的话对郁可柔来说却无异于寒冰霜剑。

        “殿下,殿下……”郁可柔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似的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很伤心,却干打雷不下雨,没有一滴眼泪。

        她应该是原本就不想嫁姜拂衣,今日之事也是故意为之,胆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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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拂衣又在作画。

        云绯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你来。”姜拂衣道。

        他让云绯看他新画的那幅画——

        拈花仕女图。

        广袖披帛凌空飘荡,仕女鬓边簪花,双手高捧花篮举过头顶,呈一个飞天的姿态。

        云绯几乎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兰若寺画壁的内容之一。

        “看出什么了?”姜拂衣问她。

        “殿下画技高超,这拈花仕女图惟妙惟肖。只是……”云绯的手虚虚点在画中仕女的嘴唇处,那里是一片空白,“殿下刻意空着这一处是何意?”

        姜拂衣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云绯唇畔掠过,孤画不了,不如空着。”

        云绯道:“今日听郁姑娘所言,皇后娘娘颇为痴迷佛道,我看殿下也去过寺庙,难道殿下也信佛吗?”

        姜拂衣执笔在仕女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号,唇角略微勾起,“孤自然是信的。”

        “那,我有机会邀请殿下一同往千佛庙上香吗?”云绯抿唇笑了笑,右嘴角的小梨涡甜甜地露了出来,像盛满了蜜糖,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柔软弧度。

        她本身是偏清冷挂的长相,总是显得不近人情,加上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性格,导致从小到大没有男生坚持追她超过三个月。

        鲜少有人知道,当她有意露出微笑,竟是这样的……秾艳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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