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步（一）
“武功秘籍？青峰眼睛一凝，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他从没见过像强盗头子的武功那么高的人，对于这种人随身携带的册子，自然是重要的东西。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伸手在对方衣甲里一摸，然后把那本册子叠了叠装进裤兜。
他刚做完这些，不想武馆中出来一人，徐徐向他走来。
“多谢兄台援手，鄙人感谢兄台高义。”
这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两眼精光鄙人，抱拳行礼时神色极为郑重，却也突出他满是硬茧的手掌。
青峰直觉对方很厉害，只可惜他第一次真刀真枪上阵，太过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武馆的人是怎么出手的。
“客气，”青峰学着对方抱拳，“我也没帮什么忙，若不是最后出现的高人，我怕是已经死了。”
对方沉默，脸上显出几分青峰捉摸不透的神色来。只片刻，中年人把青峰邀进武馆，分主次坐下后，中年人才说：“鄙人姓马，名学仁，江湖同道送了个瘦马的诨号，是这间马氏武馆的馆主，不敢问兄台大名？”
“咱说话可以不文绉绉的吗？”青峰有些苦恼地抓抓脑袋，“我叫青峰，迷路了，想去最近的大城，可是不知道怎么走，马哥你能告诉我吗？”
马学仁听了青峰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我看青老弟你穿着打扮不像附近的人，而且看起来有几分书生气，怕你不喜欢我这种粗人，才扭扭捏捏说了那番话，真说得我舌头都打卷了。”
青峰微微一笑，立马觉得对方的脾气对了自己的胃口，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少了几分警惕。
他端起茶，一口气抽了个底朝天，连茶叶也嚼了不少。他早就口干舌燥，这时候露了真性情，也不再装模作样。
“我说青兄弟，这最近的大城，可有几百里的距离，靠双腿可走不到。再说这个路上不太平，妖物横行，凶险得很。”
青峰微微皱眉，长叹一声，放下茶碗。他摸着茶碗，沉思片刻后抬起头说：“我也不瞒马哥，我这是想学道，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好先到最近的大城，那里人多，消息也多。”
“噗”。马学仁一口茶全给喷出来，弄得衣襟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茶水。“你说什么？”
青峰只好再重复一遍。
马学仁沉下脸，把茶碗往桌角一方，站起来来回踱了几个圈子，然后转过头说：“我也不愿打击你，但是你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极大的机缘，我想是没有任何人会收留你的。”
青峰呼地一下站起来，不解地问：“为什么？”
马学仁脸色难看地来回踱步，最后叹口气说：“罢了，你马哥这点事，也不是个秘密，就让我讲给你听。”
“当年我也像你一样，遍访天下，以求入道门的机会，哪知道求来求去，不是见不到人，就是遇上骗子，最后总算有个道人看你马哥可怜，终于说了几句真话，也算学到了一点真东西。”
“你猜猜说的什么？”
青峰摇摇头，不敢妄自猜测，不过看马学仁的样子，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马学仁背着手，面对大门，目光没有焦点，似在回忆。“那道长传了我一式马步，我靠着这一个架子，在江湖上得了个瘦马的名号。传我马步的同时，道长也说了，如果有一天，我把功夫练到了顶，他自然就会出现。”
青峰听得心驰神摇，不禁遥想道长风采。
马学仁收回目光，对着青峰苦笑。“可一晃二十年，你马哥这功夫别说修到顶，怕是百里路没行到一里！难难难！难于上青天！这道不轻传，我是真明白了。”
他摇头叹气，显得有几分索然。
“修道就修道，关功夫什么事？”青峰为马学仁打抱不平起来，“这分明就是那道人的推脱之词。
“不是，”马学仁又叹口气，“那道长说了，功夫不到顶，气血不壮，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谁修谁死！”
“嘶。”青峰倒抽一口气，心想，“我有系统帮助，功夫总能到顶，这中央大世界看起来也没什么搞头，冒了天大的险，我能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青峰顿时打消了来往中央大世界的打算，有这闲工夫，他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
马学仁重重叹气，又在桌上拍了一掌，好像心里的憋闷都随着这一掌被挥走。末了，他抬起头笑道：“不说这些丧气话，也别笑话你马哥。我说的这些你就当放屁，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万一你有这个机缘，听了我这话反而打消了念头，我就是造了大孽。”
说着他上下打量青峰，微一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青兄弟，如果不嫌弃马哥功夫低微……”
青峰一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顿时大喜。他曾经习武，也只是玩票的性质，自己有几分本事，心里有数。早就在后悔当初基础打得太差，可现在要学，又无从学起。这马学仁既然能单纯地以马步功夫搏下名号，自然是有极大特点的。
只是，他心里依然有几分疑惑。这功夫，是可以随意传授的吗？
当他说出自身的疑问后，马学仁哈哈大笑起来。“马步桩而已，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东西。再说，我已年过四十，早绝了寻仙修道的念头，而今天被你勾起这份心思，那说明你我真是有缘，我助你一分力，算是安慰我无法修道的遗憾。”
“马哥高义！”青峰抱拳，没有半分虚假地感激。
马学仁摆摆手，哈哈大笑，领着青峰一路出了武馆，来到马厩。
小小的马厩里，挤了十来匹马，另有四匹马暂时拴在空地上，两个弟子正忙着洗刷马匹。青峰仔细看了看，至少了七匹马是强盗留下来的。
武馆在之前的战斗中出力不小，分了这么多战利品也无可厚非。
马学仁亲自从马厩里牵来一匹马，这匹马几乎是整个马厩里最高大的一匹。肩高几乎与青峰平齐，膘肥腿壮，毛发油光铮亮。即便青峰不懂马，也不得竖起拇指，赞了声：“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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