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因后果
() 深蓝色的天幕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她将柔和的月光均匀地洒向每一个角落。月光下，华美的别墅内传来微微而急促的喘息声，让这个月朗风清的夜晚显得格外暧昧。
两米见宽的雕花大床有节奏地晃动着，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透过层层叠叠的红纱，在墙上映出了一双交颈缠绵的身影。男性强壮的臂膀，女性盈盈将折的纤腰，起伏晃动的身影，野性的粗喘混杂着女人不堪承受的娇啼，以及凌乱的摩擦声和黏腻的水声……
这欲泄未泄的一室春光似乎让天上的月儿也害了羞，天边慢慢飘来丝丝缕缕的清云，将莹白的月盘笼上了一层半昧半明的薄纱。夜，也渐渐静了下来。
“睡不着？”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嗯。感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有些睡不着。”安小白往秦陌的怀里缩了缩，伏在他的胸口小声地说道。秦陌理了理她微微有些潮湿的头发，静静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我们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半晌，安小白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问道。
“嗯，只要你喜欢，住多久都可以。”一个饱含着万般柔情的吻，如飞絮轻羽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安小白的发顶，这让她之前有些不安的心霎时间变得满满的。她忍不住紧了紧环着男人的手臂。
“天天一下就长大了，感觉好不习惯。”安小白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道。
事实上，安小白总觉得这个事情很玄幻，之前还是胖嘟嘟的小娃娃，一转眼变成了八九岁的小少年，这让她这颗刚刚习惯的慈母心简直无处安放。白天在天天面前，她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孩子误会自己不喜欢他了，现在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她终于可以窝在自家夫君的怀里说说感想了。
秦陌当然理解她的心情，劝慰道：“天天还是那个天天，是我们的孩子，不会变的！你永远都是他的娘亲！”
“我当然知道，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嘛。”安小白在秦陌的怀里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了，让我们之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一想起往事，安小白还是有些难过，为自己，为秦陌，为天天，为他们的家。
秦陌一把将安小白翻转过来，让她的脸面对自己，然后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道：“我保证，我们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句誓言来得如此突兀，然而安小白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见他深邃的黑眸里那势在必得的霸气，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影就藏在他的眸子里，她笑了，笑得如三月桃花开，让秦陌恍若见到了明媚的春光。
“嗯。”她点点头，应下了这迟来的约定。
“对了，你给我说清楚，别墅是怎么一回事？你今天给王阿姨的名片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好心，说让她有什么困难就找你秘书？……”
秦陌真想扶额，为什么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美好的气氛就维持不过三分钟？
看着面前的女人大刺刺地骑在自己腰上，以一种兴师问罪的样子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秦陌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堵住了那张滔滔不绝的红唇。
“唔……”猝不及防的吻在双方的配合下变得缠绵悱恻，安小白似一滩春水温顺地化在了秦陌的怀里。
把再次变乖的女人搂在胸前，考虑到她的身体实在不堪配合，秦陌暗暗吸了口气，缓缓平复被刚才的热吻点燃的欲望。
“龙行天下听过吗？”
“当然！”这个有名的集团，业务几乎囊括了建筑、餐饮、服装等多个行业，安小白还曾经在它下属的分公司做过兼职，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这个公司是你们龙族开的？”安小白诧异地问道。
“确切地说，是我开的。”秦陌笑道，在面前的半张的红唇上啄了一口，“我是总裁，你就是总裁夫人。”
“不是说神仙不可以随意插手人间事吗？”
前世她偷听到侍女聊天，说临近村庄有个男人得了绝症，偏他家里穷得叮当响不说，还上有瞎眼娘亲需赡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以及大肚子的妻子。据说，男人全家跪在微澜河边三天三夜，祈求秦陌赐他一条生路，那哀求之声让多少水族心生同情，而秦陌却始终不闻不问。当时，她听了这件事十分的难过，亲自去找秦陌求情。而面对她的请求，他却说：“凡人自有命数，神仙是不允许随意插手人间事的。那个人，我帮不了。”
“我也是一个凡人。”她记得当时的自己曾这样悲哀地对他说道。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秦陌之间有那么大的不同。
“你不一样，自你嫁给我的那一刻，你早已经不是凡人。”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轮回，现在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安小白突然明白了当时秦陌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上天看来，一切皆有定数，前世因后世果，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为着维持人间的秩序，神明不被允许随意插手凡人的事情。而她，确实正如秦陌所说，自她嫁给秦陌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被绑在了一起。秦陌随意更改了她的命运，而他们千年的分离和痛苦，又何尝不是上天的惩罚和他们各自付出的代价。
只希望，今生我们能够求得一个圆满。安小白暗暗对自己说道。
“会的！我保证！”
“呃？”安小白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从今天起，我郑重说明，不许你再窥探我的心声。我又听不见你的，不公平！再说了，就算作为夫妻，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有各自的秘密。”
安小白说得很认真，这也是她第一次对秦陌提出这样的要求。开玩笑，真这样下去，她就相当于整个人在秦陌面前裸、奔了，毫无隐私可言。想想那样的场景，都感觉十分可怕。
“好。”虽然有些不情愿，不知道自家娘子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但是秦陌看着自己娘子那恶狠狠的眼神，还是识相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乖！”安小白笑靥如花，在男人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又道，“言归正传，不许岔开话题，把刚才的事情将清楚。为什么你会在人间经营企业，还做得这么大？”
究竟是谁在岔开话题啊？秦陌也是对自己娘子无语了。
“现在不比千年前，人间发展得非常好，凡人很聪明，发明了许多吸引我们的东西。除了神仙，在人间界生活的魔族和妖族也并不在少数。我们在人间，法力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并且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以免引起凡人的恐慌，这是天道的法则，亦是仙妖魔必须遵守的规定。当然，也有少部分不守规矩的，但是一经发现，就会受到严惩。至于是什么样的惩罚，我想你是不会感兴趣的。”
安小白赶紧点头，一点都不想再听他给自己描述那些细节，前世唯一的一次经历就叫她差点吓破胆。
“另外，我在人间界经商，确实要和凡人打交道，但是那并不叫插手凡人事务，最多叫商务贸易。”
哦，原来是合法居留。安小白在心里总结道。
“天天今天接受了那个女人的供奉，那便是和她沾染上了因果，给她名片，是为了在能力范围内，以人类的手段帮她解决一点小事。那张名片，她一定用得着。”秦陌顺便解释了安小白之前的问题。
“你是说，王阿姨会有麻烦？”安小白敏感地抓住了话题的重点。
“是的。”
“是什么？”
“我不知道。”想了想，秦陌迟疑地说，“我只能看到她接下来的命运隐约会和天天有关系，具体的，我现在也说不清。”
“会对天天有害吗？”安小白一下子坐起来，清秀的小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紧张。
“这倒不会。”秦陌将她重新塞进被子里，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见，虽有波折，但终是好结局。”
听到对天天没有伤害，安小白终是乖乖地躺下。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而却始终睡不着，心里像梗着什么似的，不吐不快。
二人面对面地躺着，安小白不睡，秦陌也不睡，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安小白有些不好意思，遂抓住秦陌的大手，调皮地玩、弄着他修长的手指，良久，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问道：“你说接受了供奉，就是沾染了因果。那之前不是也有很多村民来供奉你吗，为何你不曾帮助他们呢？”
秦陌愣住了，他没想到安小白会突然提到这茬。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之前温馨甜蜜是氛围荡然无存，二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尴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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