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一路上江鱼都闷在他肩上，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墨寒辰看得好笑又心疼，也不知道她今天一天经历了些什么，行为态度都反常得厉害。
可看她这幅模样，今晚显然不是该问个究竟的时候，他便没主动开口。
江鱼趴在他身上，一点形象也无，控制不住低低抽泣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哭嗝，在她压低的呼吸里显得略有些突兀。
墨寒辰闷着喉咙轻笑出来，见她没威慑力地瞪着自己，哑笑道：“师姐，你怎么这么娇气啊。”
他的尾音扯得缱绻低磁，在空气里缠绕几圈，轻轻扎到她心里去。
江鱼不好意思垂下头，小声咕哝道：“都是你惯的，我以前不这样。”
“嗯，”他愉悦地笑开，眉尾微扬，嗓音又哑又磁，“师姐就是要好好惯着。”
江鱼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句什么，一时羞恼又闭了嘴。
快到寝屋的时候，江鱼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往日里若是他带她出去，都是魔气一卷便离开了，可每次他们从桃树下回来，他都是这样慢悠悠走回来。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就是故意的！
眼见着墨寒辰带着她回来，要把她放在那张琉冰玉大床上，江鱼忽然皱着眉道：“我不要去那里，你放我下来。”
墨寒辰挑眉，不知道她这忽然来的小脾气是怎么一个回事，没松手垂眸问她：“那你要去哪里？”
江鱼趴在他肩上往房间里其他地方看，又觉得哪里都不合适，她低了声音道：“就这里。”
墨寒辰颔首，揽在她腿侧的指尖一扬，一张椅子便飞了过来，他抱着她靠进软椅里，漫不经心道：“那就这样。”
江鱼没记着反抗，想起什么又趴在他身前嗅了嗅，没嗅到血腥味，心里松下一口气，她抬眸道：“你和掌门打了一场吗，结果如何？”
墨寒辰挑眉看着她，神色莫名，轻笑道：“你希望结果如何？”
他把这个问题又抛回来，江鱼下意识便答：“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你受伤。”
他搭在她膝盖上的指轻轻地磕，状似不经意随口道：“为什么？”
江鱼皱着眉道：“什么为什么，不想你受伤吗，这个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哑着嗓音笑道：“那就为什么不知道希望我和他谁赢。”
江鱼正色道：“不想他赢是怕你受伤，不太想你赢，是因为他毕竟是我们掌门，你若是赢过他，天剑宗的脸面不好放，他们会更恨你，对你来说不太好。”
墨寒辰眸光微闪，长睫微垂掩下复杂的眸色，勾着嘴角轻轻地笑，他散漫道：“谁和你说他来魔界了，我记得鹰卫不会主动提到这些吧。”
要是这么多话，鸟嘴早被他砍了。
江鱼不确定是不是该和他说，又想起还有鹰卫在暗中看着一切，届时他一查便知，所以也没了必要隐瞒，她低声道：“一个女子。”
她这话一落，墨寒辰便知道是谁了。
他面上仍旧带笑，可眸光渐冷，却又将所有的锋锐隐藏，温声道：“她说什么了？”
她今日的反常，与倪禾脱不了关系。
江鱼看着那张大床和衣橱，心里梗涩得厉害，闷着嗓音开口：“她说你让别人睡过那张床……”
这话说得她理不直气不壮的，她又没什么立场和理由对他管这么多，说到底不过是私心作祟，她想让他属于她一个人。
像是觉得荒唐，他闷闷笑了两声，气笑了道：“所以你信了？为了她的一句话哭成那样么？”
江鱼心虚又不甘道：“没信，所以问你，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没有别人，只有你。”墨寒辰好笑又好气，没忍住俯首落在她耳畔，轻轻地咬她的耳廓，哑声道：“再乱想我就亲你了。”
“别……”江鱼躲开他的啃咬，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个清楚明白，不然以后老想到这件事，心里难受得厉害，她低声道：“她说你碰过别人……我觉得……”
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很会亲我，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她说得可能没错。
“你觉得什么？”
墨寒辰扯着嘴角好笑地看着她，就等着她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他眸光里带了些笑意和宠溺，江鱼愣了愣，想起他刚刚那句“再乱想我就亲你了”，到嘴边的话一骨碌又咽了下去。
墨寒辰却没放过她，凑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没好气笑道：“怎么这么傻的。”
他顿了顿主动解释：“她说的是以前的事，那时候不是这张床，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见我长得好看，趁我没在自己跑进来，屋子里没光亮——这个你是知道的，你来之前都不亮，我察觉到就把人丢出去了，后来便没人敢来了。”
他又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笑道：“信了么，都和你说了。”
江鱼愣愣地没反应。
他好生不要脸！
居然夸自己长得好看！
墨寒辰知道她的内心所想，咬着唇角轻笑，鼻尖凑上去在她小巧精致的鼻尖上亲昵地蹭，他哑笑道：“不是你自己以前说我长得好看的么，我以为师姐很喜欢我的外貌的。”
是很喜欢，但如果他再这样撩拨她，江鱼觉得自己两眼一闭就直接过去了，可能以后也无福消受。
她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眼神飘忽，左右而言他：“她还说衣橱里很多衣服是她挑的，所以是真的吗？”
墨寒辰好笑地抬手敲了敲她额头，低笑道：“假的，我初来时不知晓魔界哪里可以买得到，随口问过她几句，里面的衣服都是我帮你挑的，没有旁人过问，满意了？”
江鱼愣着点头，随即又觉得自己太傻，绷着小脸纠结道：“你和她……”
“没关系。”
墨寒辰轻笑了两声，抬手护在她腰间，哑声道：“我不知道她会这样，以前很多人被我弄出去了，看她做事麻利便留下来，既然她让你不高兴，明天我便让她离开。”
江鱼皱着眉，低声道：“别，她能留下来，那便是你需要她的能力，不用因为我……”
“可你最重要。”
胸腔里“砰砰砰”地狂跳，江鱼红着脸不敢看他，只觉得她的小心思都在她几句话里面交待完了，囫囵点了点头，随口道：“我知道，但你不必这样冲动，修仙界现在针对你太厉害，若是她能帮你，我没关系的。”
她说完便打算从他腿上爬下去。
墨寒辰察觉到她的动作，收拢了护在她身后的手，两手搭在她腰间似不经意可又咬着字句缓缓道：“所以，师姐这是，吃醋了么？”
江鱼一愣，耳尖一红狡辩道：“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她那样说话，不是吃、吃醋。”
“哦，”墨寒辰懒洋洋应了她一声，弯着眼尾凑到她面前，轻笑着哑声道：“可是我很高兴。”
一张脸蹭地又往上冒热气，江鱼别着眼磕磕巴巴强硬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掌门到底谁赢了？”
墨寒辰低低笑了两声，尾音微扬，漫不经心里带了些他不明显的张狂桀骜，“我赢了。”
他嗤笑了一声，偏了脑袋往前凑，在她耳边低低道：“若是不赢，他就要把你带走了，这样，你还想他赢么？”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墨寒辰揽着她的手无声地收紧，眸色翻涌，滚动着无边的妄念偏执。
江鱼缩了缩脖子避开他滚烫的吐息，她好笑道：“不是答应过你了么，我不会和他走的。”
他轻轻地笑，看着她绯红的耳廓哑声道：“师姐，我想亲你，可以吗？”
江鱼一愣，偏过头瞪着眼看他，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且不论他们刚刚还在讨论别的事情，就算他真的要亲，以前也从来不会客气地询问她的意见，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次都亲得她没有还手之力以后就抱着她笑。
可他这话比直接亲她来得更让人脸红，江鱼僵在他怀里进退不得，看着他深沉的眸光就知道他说得是认真的。
心脏叫嚣着冲出胸口，江鱼抿着唇看着他懒懒勾着嘴角望着自己，仿佛她说什么都可以，而他认真地纵容她所有的举动，包括她的拒绝。
在震耳的心跳声中，她抬起一只手撑在他身前，笨拙地贴上他的唇瓣。
她不得要领胡乱地蹭，梗着脖子红着脸就要收回动作，墨寒辰凑在她的唇上哑笑了两声，欢愉从胸腔里发酵，漫上他绯红的眼角。
他抱着她，在她试图逃离的时候把人轻轻按回来，“不是这样的，我教你。”
江鱼耳尖颈项漫上浅色的粉，眼睫颤得厉害，感受着他的试探，他哑着声线低笑：“放松。”
他的声音里带了蛊，低磁地声音在她空白的脑海中噼里啪啦地响，代替她的大脑发出一切不受控的指令。
于是他便轻柔强势地剥夺她的呼吸，动作缓慢带着珍视喜爱，一只手攀上她的指尖缓缓收紧。
江鱼憋得厉害，这么久她根本就学不会换气，挣扎着抬手拍他。
墨寒辰收了动作，薄唇落在她的唇角，他有些无奈道：“怎么还没学会……”
江鱼红着脸偏头，“好、好了，不许再……”
墨寒辰看着她绯色的耳尖，凑上去碰了碰，哑声道：“师姐还没学会，再来一次。”
江鱼软了耳根，墨寒辰自顾自笑了好半响，许久才抬首重新覆上她的唇。
亲到最后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江鱼靠在宽大软椅的一角，墨寒辰抱着她轻喘，克制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江鱼愣愣地想，以前她被他亲得大脑空白，从来没注意过他这些小动作，如今看来，他好像又始终和她隔着一些距离。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明白过来他这样做，几乎就是引火自焚，可他从来都没强迫过她什么。
她艰难开口：“你……”
可她憋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寒辰凑在她颈边轻轻道：“不动你，别怕我。”
“没怕……”
她的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又软又绵。
墨寒辰收拢抱着她的手，哑着嗓子笑，胸腔共振，两颗心跳动的频率缓缓重合。
他闷在她颈间嗅了嗅，轻轻落下一个吻，“师姐，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带你离开，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能离开么。
和他一起。
她弯着眉眼低笑道：“好，我们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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