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样的媳妇，顶着日光灯都找不到
姜舒语的视线直接略过我的身体，定定地看着我身后。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转过来时，姜舒语已经站在桥栏边，看着下方滚滚的溪流。
我吓了一跳，急忙走上前，抓着姜舒语的手：“姜小姐，你没事吧？”
姜舒语绷着脸慢慢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中了魔怔一样，我正着急的时候，她突然“哇！”了一声，吓得我连连后退两步。
结果，就看到她捂着嘴儿在那里笑：“你这人胆子真小，不经吓。”
我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快上车，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走的可是老路，路上没准真蹦出几个山魈，到时候把你扯进山林子里啃食个干净。”
姜舒语仍旧带着笑，穿着牛仔裤的大长腿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坐在我身后。
而我也带着一点气，将把手的点油门一拧，电瓶车顿时疾冲而出。姜舒语的双手很自然地抱住了我的腰，车子下到平地之后，随着惯性她那柔软的身体再一次贴在我的后背上。
美妙的触感让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天还没亮，在碎石小路上迅速行驶。
山道蜿蜒，两边都是密林，因此显得更加阴暗。
我明显感觉到她搂着我的双手较刚才用力了一些，更是将半张脸都贴在我的后背上，我后背的皮肤，甚至能够感触到她炙热的鼻息。
又骑了一段路之后，我发觉身后姜舒语身躯越来越热，那种感觉就好像我背了一个火炉一般。
将车速放慢，我对着身后的姜舒语问：“姜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感觉身体有点发热，可能是刚才坐在亭子里受凉了。”
我们刚才所坐的亭子处于山门口，再加上下雨的缘故，冷风来回几阵的确就能让不适应我们这边气候的姜舒语感冒，甚至发烧。
担心她感冒、发烧，我尽量将车速加快，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杨宁，你刚才说的山魈，是不是猴子一样的动物？”
这个时候说话的确能够让她打起精神，我点头说：“差不多，不过山魈的个头要比猴子大很多，而且长得很丑，身上还有一股恶臭。”
“你见过山魈？”
“小时候跟我阿爹进山，见过两回。那东西一般都会成群结队地出来狩猎，看到一些看上去好欺负的动物就会包围过来。”
拐过一个弯道之后，前面就是一条直路，我特意看了姜舒语一眼，见她耷拉着眼皮，我急忙问：“你是不是很困？”
“嗯，有点。你跟我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吧，比如那山魈。”
“好。”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用顿挫的节奏说话，这样不会让她觉得困闷。
“一般人第一次看到山魈，肯定会被吓到，他们在黑暗之中，就跟鬼一样，四肢很长，那张脸白得吓人，鼻子鼻梁都是血红色的，嘴巴里还会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我们这边有些村寨就是以山魈的脸为原型，制作出恶鬼的面具，用在祭祀方面。”
姜舒语沉默了一回，开口说：“你见到那些山魈的时候，它们有袭击你吗？”
“当然有了，第一次我们就被十几只山魈包围，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七岁吧。”
我想了想，又说：“嗯，可能是八岁。说实话，当时我真的被吓愣了，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我吓得连腿都迈不动。”
“那你们是怎么脱险的？”
一提到这个，我的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我阿爹英武的身姿：“当时我阿爹可帅了，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山魈的头领，两箭就将那山魈头领钉在了树干上。所以第二次我们遇到山魈的时候，我阿爹的弓还没开，它们就怪叫着逃了。”
姜舒语又沉默了一阵子。
“姜小姐，你没睡着吧？”
“没。”姜舒语轻声说，“我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我轻笑一声，“你是城里的大小姐，我这山沟小农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姜舒语终于将贴着我后背的头抬起来，让风吹散开她的头发。
“自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我的养母告诉我，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的车子在一个深山公路中出了车祸，但搜寻队最终只是找到了他们的车和车上的血，却不见尸体。”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轻声道歉。
姜舒语又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痴迷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其实我就是想通过这些离奇的事情，找寻当中的共同规律。很多时候，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那样我就能到事发地点找到他们的亡魂，我想看看我妈妈是不是跟照片上那样美丽，我也想感受一下爸爸怀抱有多宽大、厚实，即便那怀抱是冰冷的。”
我发现这句话我根本无法接上，而且我明显能够感受到身后姜舒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尽管她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慢慢地，我的后背明显湿润了……
当我骑着电瓶车回到自家篱笆墙外时，天已经黑了。
自己堂屋外的小走廊里，邀离正倚着房柱看我，我忙对着她招了招手。
“怎么了？”
待邀离走近，我双脚站在电瓶车两边，支撑着车子，同时也用后背支撑姜舒语。
“姜小姐好像感冒了，你快扶她进去吧。”
结果邀离这丫头则是笑嘻嘻地说：“她那么重，我可搬不动，你力气不是很大么，”
“哎哟，我的好阿离，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姜小姐是真的感冒了，没准正发烧呢。”
一听姜舒语发烧，邀离这才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她伸手放在姜舒语的额头上，微微蹙眉：“嗯，她的额头好烫，真的发烧了。”
“我去村长家拿点退烧药。”
“不用，你拿着手电，到自家桑林找三片不反光的桑叶就行了。”
“不反光的桑叶？”我抓了抓头，一时间还弄不明白，什么叫不反光。
邀离伸手在我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这大美人发烧，你着急了吧，一着急就犯糊涂。”
“我真没有。”我是被这丫头给弄得着急了。
她则是笑着说：“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不反光，就是用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叶片不反光就行。”
我明显愣了一下：“还能有这样的桑叶？”
结果，邀离抬脚轻轻踢了我一下：“哪来那么多话，快去。”
“哎。”
邀离很是轻松地姜舒语抱起来，而我则是笑着将电瓶车开往阿诚哥家。
还了电瓶车，我折身前往自家的桑林。
按照邀离所说，我要找手电光探照过去不反光的叶子，可是找了大半林子，却一片都找不着。
这桑叶表面或多或少都有一层反光的物质，除非是刚刚长出来的鲜嫩叶子，上面全是绒毛。
照这样的想法，我特意找寻那些新长出来的叶子，结果再小的叶片也能反光。
正当我打算回家再向邀离问清楚的时候，手电的光恰好照在边上的一片叶子上，结果发现叶子上面仿佛覆盖了一层雾，显得有些灰黑。
接着在周边桑树的同一水平线上，我找到了好几片类似的叶子，每棵桑树似乎只长一片，难怪我找不到。
回到家里，姜舒语已经躺在床板上，我将三片桑叶递给邀离，她扫了一眼，点头说：“比我想象得要快呢，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得，这丫头无形当中又把自己抬高了。
不过，我就是喜欢邀离这种率真的性子，有时候温柔贤惠、有时候妩媚妖艳、有时候率真可爱，还有点小调皮。
这样的媳妇，别说打着灯笼，就是顶着日光灯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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