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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抱着我睡(下)


苏辞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啊?”

        蓝梧轻咳一声,“殿下纡尊邀你同眠。”

        苏辞:“”他怕自己受不住这份荣宠。

        “我先走了。”蓝梧忧心忡忡,“你照顾好殿下,千万别趁着他失忆胡来。”

        苏辞:“哎不是,你要是担心你把人——”

        话音未落,只见蓝梧利索转身,一边叹气一边飞快走远了。

        哎,殿下的命令,他即使不愿意,也不能不从啊。

        “”苏辞顿在原地,和言淮大眼瞪小眼。

        须臾,苏辞抗不住了,犯愁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言淮发梢上还蒸腾着水意,原本昳丽的五官被衬得愈发浓墨重彩,他好像还在生什么气,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了,我要你和你一起睡。”

        苏辞看这架势,心道你不是来找睡觉的,你恐怕是来找茬的。他左思右想,除了假冒老大哥这桩,他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言淮声音冷淡,“你不让我进去吗?”

        苏辞以身挡在门口,实在是想不通,“殿下不要开玩笑,孙县令不是为殿下备了上房?里面一应物事恐怕无不精细,殿下亲王之尊,何必非要陪我挤这小小的厢房?”

        言淮一声不发,依旧倔强地站在门口,好半晌,他怨忿地看向苏辞,声音里似带了委屈,“你把我从山洞里带出来,然后直接扔给了蓝梧,中间一次都不曾来看我。”

        苏辞哑然,不扔給蓝梧还能怎样,难不成随身带着吗,他又不是言淮什么人。

        静峙间,晚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渭城夏末的风裹挟着潮湿和冷气,在薄冥的夜色里吹得人透心凉。言淮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门外,发梢间还凝着几颗要掉不掉的水珠,苏辞见状叹了口气,沉默地将人拉进来,随即关上门,将凉风挡在了门外。

        “殿下,擦擦头发吧。”苏辞递过去一条葛布。

        言淮不动,黑黝黝的眼睛清凌凌望着苏辞,好像还在闹别扭。

        苏辞越看越无奈,拿失忆的人一点辙都没有,只好将言淮拉到椅子上坐下,手中柔软的葛布覆在他头上,一点一点地拭去水意。

        仔细想想,苏辞不是不明白言淮的心思,自己是他在黑暗囹圄中见到的第一个人,为他驱逐恐惧,带他走出山洞,这份经历对失了忆的言淮而言,多少有些特别。

        苏辞一边唏嘘一边给言淮擦头发,他一身黑色丝缎亵衣,由于刚沐浴过,身上是好闻的皂荚香气,气味幽淡却极具侵略性,成了精一样往言淮鼻子里蹿。

        言淮垂眸不语,静静感受着那双手在他发间轻柔擦拭,不知为何,他攒了一晚上的委屈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好像生怕打破这宁静的气氛,言淮连说话都轻了几分,

        “苏辞,蓝梧说你我相识不过月余。”

        “是吗?”苏辞粗粗算了算,“确实,自我初见殿下到现在,不过几十天。”

        言淮轻轻阖上眼,语气似有疑惑,“可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你。”

        苏辞笑笑,“殿下或许可以理解为雏鸟情结?”

        “那是什么?”

        苏辞:“幼鸟出生后会把第一眼见到的活物当作自己的母亲,以此类比,殿下失忆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我把殿下带出了山洞,所以殿下对我有点莫名其妙的信任很正常。”

        言淮讨厌苏辞把这件事分析得这么理智,轻嗤一声,“是么?”

        苏辞正专心致志应付言淮的头发,丝毫没察觉到对方的不悦,闻言嗯了一声,说道,“殿下迟早会恢复记忆,等殿下都想起来就好了。”

        “恢复记忆?”言淮语气平常,眼底却布满了厌憎和讥讽,“多年颠沛流离,踩着不知多少流言蜚语被认回皇室,生母早亡,同室操戈”

        “你说的是这样的记忆吗苏辞?”

        “我想起来这些,有什么好?”

        苏辞手下动作一顿,斟酌再三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笑笑,“往好处想,殿下有钱有权,小小年纪便位高权重,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言淮沉默了一会儿,不置可否。

        片刻后,言淮的湿发擦得差不多了。苏辞将葛布放置一旁,转身去点上安息香,这安息香气味清淡,有驱蚊避虫之效,作用比现代的蚊香还好,苏辞十分满意。

        待香炉升起细袅的淡烟,苏辞又径直走向一旁的朱红木柜,仔细翻了翻,还真找出一条备用的凉被。

        言淮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苏辞忙来忙去,等看到他抱着被子走向临窗的梨花木长椅时,终于变了脸色。

        他不悦地起身,三两步拦在苏辞面前,“你抱着被子来这里干什么?”

        苏辞不明所以,“睡觉啊。”

        言淮乍然失忆,一个人惊慌失措无法入睡可以理解,既然信得过他,那他就兢兢业业陪着,把床都让出来了,这还不行?

        难不成连长椅也不让睡,要让他去外面守夜?

        苏辞狐疑地看着言淮,“你不会让我在门外面陪你一晚上吧?”

        那可有点过分了啊。

        言淮被气笑了,眼尾都泛了薄红,“苏辞,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一起睡床,又不是睡不下。”

        苏辞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睡长椅。”

        言淮蹙眉,“长椅坚硬硌人,为什么不一起睡?我又不是凶神恶煞。”

        苏辞心道你就是,等恢复记忆的时候,想起两人曾同处一室,脸色指不定青得多难看。

        想到这儿苏辞立马连屋里都不想待了,苦口婆心地开劝,“一来殿下身份尊贵,不宜与我同寝;二来对殿下来说,男男授受不亲。”

        言淮皱眉,不解地看他,“男男授受不亲?”

        苏辞小心翼翼觑着言淮神色,试探道,“蓝梧没有和殿下说说苏长意的事情吗?”

        言淮:“说了。蓝梧说他是我的朋友,此行来渭城就是为了救他,但这和今晚有什么关系?”

        朋友?苏辞哑然,蓝梧竟然是这么介绍苏长意的吗?难不成是顾忌言淮失忆,不想他再徒增烦恼?

        想到蓝梧私下里好像不怎么待见男主,要是现在贸然将言淮对苏长意的心思点明,蓝梧一定会吹胡子瞪眼吧?可要是不说,言淮非得跟他一块儿睡,如果他恢复了记忆,谁知道会心存多少芥蒂

        “怎么不说话?”

        苏辞回过神,电光火石间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殿下,我真的不能和你睡在一个床上!”

        言淮不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为什么?”

        苏辞掷地有声,“因为我有断袖之癖,而且曾立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所以不能和其他男子睡同一个床上!”

        言淮:“”

        言淮看着苏辞,神色一点一点由控诉变为愕然,仿佛苏辞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过了许久,他眼里的惊讶依旧未散去,整个人呆呆地看着苏辞,讷讷道:“你喜欢的是男子?”

        苏辞点点头。

        言淮黑亮的瞳孔中倒映着些许迷惘,似乎对断袖之事难以理解,“你怎么会?”

        苏辞笑笑,“可能是天性所至,谁知道呢。殿下的意中人如果是个男子,或许会感同身受?”

        瞧言淮这震惊的样子,等记起来他喜欢苏长意,应该就明白了?

        “感同身受”

        言淮凝视着那双含笑的眼睛,恍惚间如同看见了春日洋洋洒洒飞舞的桃花瓣,他不知联想到什么,心脏猛地一跳。

        “所以殿下这下知道了,我不能和你睡到同一张床上。”

        言淮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步,明亮而复杂的眼神牢牢锁在苏辞身上,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苏辞被看得不好意思,正要询问,却听面前的人开口道,“你有心上人了?”

        苏辞:“啊?”

        言淮紧紧锁视着他,“苏辞,你有心上人了?”

        苏辞不知道言淮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答得非常干脆,“暂时没有吧。”

        言淮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语气依旧倔强,“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能陪着我一起?”

        苏辞想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没蹦出字儿,言淮忽而又上前一步,三两下扯走他手中的被子,“啪”一声扔到了小榻上。

        苏辞“哎”了一声,刚想阻止,伸出的手骤然在半空中被攥住——

        言淮扣着苏辞的左手腕,清媚初成的小脸上满是肃杀,“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丑陋的断指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苏辞瞳孔微缩,他还不太习惯将伤处直白地展示在人前。

        尤其面前这人还和他的断指有着无法言说的关系。

        苏辞急急将手往回缩,言淮却死死扣住他,不依不饶,声音冷厉,“伤口平整,不是刀就是剑,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苏辞试了几次都抽不回手,只得拢紧掌心勉强遮掩,“不是别人,是我自己。”

        他总不能直接和一个失忆的人说这就是你干的,不然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问题要回答。

        “不可能!”言淮皱眉,“是谁?京中哪家子弟?还是苏府的人?你说出来,我带你砍回去,要是还不解恨,我直接帮你杀了他。”

        “”苏辞无话可说,心道真要这么着,第一个被杀的就是你。

        “你不要怕。”言淮轻轻拢住苏辞的手,神情逐渐由阴沉转为认真,“你是不是很疼,你告诉我是谁做的,我一定帮你报复回去。”

        言淮说得笃定,可苏辞听了只觉哭笑不得,正要调侃两句糊弄过去,却不经意间撞上了言淮看他的眼神。

        苏辞从没想过言淮看他的时候是这样的,那眼神专注而认真,黑亮的瞳仁里清晰地诉说着痛惜与担忧,哪怕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也能分辨出其中毫不掩饰的真诚。

        苏辞被看得怔住,心里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动物轻轻蹭了一下,他回过神,意味深长地开口,“殿下,你很在意我么?”

        “”言淮呼吸一滞,白皙的耳尖悄悄泛红,“谁、谁在意你了!你是本殿身边的人,别人不能欺负。”

        苏辞低笑一声,他敏感地察觉出言淮的羞恼,见状也不点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言淮有些慌乱地别过眼,“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是谁伤的?”

        苏辞慢条斯理地将手抽回来,“殿下恢复记忆就知道了,这伤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言淮狐疑,“真的?”

        苏辞:“真的。”

        说罢他抓住言淮的手腕,“走吧,熄灯睡觉。”

        言淮被拽得愣住,“你刚才不是不同意一起睡吗?”

        苏辞霸道地扣着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熄了几盏明晃晃的守夜灯笼,待只剩下一枝昏暗的连枝灯时,他才转过身,语带促狭,“殿下一个人睡一定很害怕吧,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心肠好,勉为其难陪陪殿下。”

        言淮:“”

        回答苏辞的是一个怒瞪的眼神。

        或许是忘记了一切不堪的过往,言淮的脸上褪去了复杂幽深,连生气都显得那样明艳生动。

        苏辞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心中波澜微起。

        ——这样单纯真挚的言淮,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更亲密一些。

        苏辞指着床内侧,“殿下睡里面。”

        言淮不满,“为什么?”

        苏辞拍拍他肩膀,“乖,你年纪小。”

        言淮:“”

        失了忆的言淮,傲娇是真的,好哄也是真的,苏辞一句话便让他心情颇好地躺到了床内。

        床上只有一床软被,苏辞将其盖到了言淮身上,自己则侧身躺在了床外侧。

        “殿下睡吧。”

        说完,苏辞拢好亵衣,在昏暗的烛火中阖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微响,苏辞闻声屏息,少顷,他感受着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将被子搭到他身上,然后又一点一点将手撤回去,不动声色勾了勾唇。

        浓稠的夜色无声流淌,又过了片刻,苏辞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戳了戳。

        “苏辞,你睡了吗。”

        苏辞顿了顿,“没有,怎么了,殿下睡不着吗?”

        言淮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嗯,睡不着。”

        苏辞声音很轻:“为什么睡不着?”

        言淮眨眨眼,瓮声道,“我害怕。”

        “害怕”这个词从言淮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苏辞转过身,半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他,“殿下怕什么?”

        “我”言淮无意识地抓紧被角,具体怕什么他也说不清,或许是缺失了所有的记忆,即便蓝梧解释得再多,他潜意识里依然觉得旧事像一团带着血气的迷雾。

        这份迷惘被他强自压着,夜深人静时只愿意暴露给苏辞一个人看。

        苏辞见言淮久不说话,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靠,“殿下?”

        浅淡好闻的皂荚香随着这动作似有若无地散开,言淮轻轻嗅了嗅,忽而眷恋起洞中那个绵长的怀抱。

        他在被子底下摸索到苏辞亵衣一角,悄悄扯了扯,鬼使神差地开口,“苏辞,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

        苏辞怔愣当场,随即老脸一红,活像是被人调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殿下,咳、咳你可能不太了解,抱着睡是那什么”

        苍天呐,他该怎么跟一个失忆的人解释这个?!

        “你抱着我睡,不行么?”言淮又执着地问了一遍,说话时带着一丝鼻音,黑暗里显得格外地温软无害。

        苏辞结巴,“不、不行,这不合适——”

        说话声戛然而止,一只稍显沁凉的手倏地搭上了他的腰,与此同时,言淮轻轻道,“苏辞,我害怕。”

        苏辞:“”他也害怕。

        见对方没有出声喝止,也没有任何不悦的举动,言淮又试探性地往前挪了挪,如此几次后,仿佛吃定了苏辞心软,言淮得寸进尺地攀着苏辞的腰,一个借力直接滚到了对方怀里。

        片刻后,言淮悄悄从苏辞怀里抬起头,借着月色与烛火偷偷觑着他的神色。

        苏辞早就横成了一根直挺挺的木头,他屏息感受着怀中多出的另一道心跳,两只手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十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少顷,苏辞认命般叹了口气,他微微低头,认真凝视着言淮小心翼翼的神情,颇有些无奈道,“殿下,你如果真的害怕,想要这样也可以。但殿下能不能答应我,日后如果想起什么,不要因为这个迁怒我,可以么?”

        言淮不悦地嘟囔,“我才不是这种人。”

        苏辞身子向后侧了侧,与言淮拉开一些距离,似乎非要一个保证,“殿下答应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言淮臭着一张脸,又往苏辞怀里靠了靠。

        屋里的床不大,言淮这一动险些把人拱到床下,苏辞破罐子破摔地瞪了一会儿床梁,好半晌,他搁在枕头上的手臂动了动,环着言淮将人朝里带了带——不然等会儿两人双双都得掉下床。

        言淮立即顺势贴近苏辞胸膛,心满意足地在他胸口嗅了嗅。

        湿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亵衣,似有若无地渗入肌肤,苏辞眼神登时暗了暗。

        ——即使时机不对、场合不对、人也不对,但这样被人全身心依赖并信任,很难让人心头不起异样。

        苏辞闭了闭眼,心道也罢,下不为例。

        他自暴自弃搂住了言淮的腰,严丝合缝地将人圈进了怀里。

        闷死言淮算了,苏辞心想。

        “苏辞”言淮哼了哼,然后在苏辞怀里拱了拱,缺乏安全感似的紧紧攀着他劲瘦的腰身,然后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静静贪恋着对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时间无声流淌着,室内一派静谧。

        许久之后,连枝灯上的烛光逐渐微弱,寂寂不定,苏辞有一搭没一搭拍着言淮瘦削的脊背,低低说道,“不早了,睡吧。”

        “不”

        言淮努力睁大眼睛,想和苏辞再说说话,困意却顺着轻柔的拍子断断续续袭来,他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终是沉沉陷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往昔记忆如鬼影憧憧,而幸得,与君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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