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钟言
钟言，字清之。
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三年前她还不是丞相，只是芸芸学子之一。
三年前京城科举。
拿到题目的考生均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
随着一声锣鼓敲响，考生均停笔交卷。
钟言悠然自得地从考场出来，她在一众苦瓜脸中显得格格不入。更加突出她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只手爬上钟言的肩膀，被钟言毫不留情地用折扇敲了一下。
钟言背后那人嗷了一声，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爪子。
陈巩气若游丝，已经生无可恋。
“今年的考题比去年的还难上一重。居然问我治理柳州饥荒的要法！满朝文武百官想了整整五天都没想出法子。我一个进京赴考的学子能有什么法子啊？！”陈巩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陈巩上次就落第被自家老爹打个半死！这次估计是彻底废了。
钟言道：“这就是陛下提前四天举行科举的用意。既然文武百官没办法，那就让我们这群人想办法。如果照原来时间开考，那柳州百姓早就全都饿死了。”
陈巩道：“那你写了什么？我实在想不出好法子就把夫子之前教我们那篇关于治水的言文掺了点其它的诗句写进去了。”
“恭喜你陈世材，你又落第了。”钟言道。
陈巩闻言有些无奈，“你怎么知道我落第了。万一我考上了呢？”
钟言道：“不会的。夫子教我们的言文，我想大部分人都学过。那他们的回答应该和你的差不多。满朝文武大臣也一定学过那些古文，为什么他们却没想出一个好办法。饿了吃饭，冷了添衣服，这道理每个人都懂，那粮食从何而来，布匹又从何而来陛下要的是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忠臣贤良，不是马屁精更不会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
陈巩赶忙上前捂住钟言的嘴，“喂！喂！我们还没出京城呢！你敢说满朝文武是草包！你疯了吧，我还想带着项上人头回家见我爹呢！”
钟言拍开陈巩的手，“我知道。”
陈巩拉着钟言逛街，既然铁定是要落榜了，不如珍惜现在的时间该吃吃，该喝喝！
糖葫芦的吆喝声，围在杂耍技师旁边的人发出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突然发现一群人围在一座阁楼下，人头攒头却看不清阁楼之上到底有什么。
陈巩果断掏腰包在附近的阁楼上买了一出包间的位置。
钟言倒是不大感兴趣。
钟言和陈巩登上阁楼才看清，原来对面的阁楼有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
钟言望着君兰，君兰却不抬眼，目空一切。
青丝银簪，低眼眉。
朱唇皓齿，轻拈词。
纤纤玉手，轻抚弦。
飘飘红绫，似舞姬。
镜中莲花，水中皓月。
不染淤泥，未沾尘灰。
那些人没有说谎，君兰真的很美，虽于烟火红尘之中，却不染尘埃。
钟言提笔赋诗，写完后钟言将纸压在茶桌上而后拂袖而去。
钟言当年登上高楼，看见了君兰，留下碎银和一篇“歌姬”。
两日后，果然和钟言所说一样。
只有钟言一人获得殿试的资格，钟言的方法也被皇上赞同。
女状元为京城花楼第一美人赋诗，当时在京城也传成一段佳话。
钟言殿试也非常顺利，甚至可以用谈笑风生来形容。
钟言任职后备受皇帝重用，钟言自然也鞠躬尽瘁地辅佐新帝。
仅用三年时间，钟言就成为丞相，虽是左相但朝中无右相，所以除了皇帝就属钟言最大。
钟言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钟言成为丞相后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公务摞成小山都是常事。
要人命的是还经常有人登门造访，这让丞相大人本不富裕的时间更是雪上加霜，点灯熬夜那都是家常便饭，钟言干脆把大门一关，除了皇帝谁也不见。
钟言忙里偷闲总会挤出一些时间，悄悄溜进花楼找君兰。
瞧，丞相大人这不又在爬花楼旁边的杏树吗？
钟言抓着树干往上爬，树枝颤了颤抖下片片花瓣。
钟言爬上树梢，有些费力地抓住窗沿。
怎料脚底一晃，钟言整个人挂在窗户上，双手攀着窗框。
“君兰，君兰，救救我——”钟言小声道。
钟言胳膊已经发酸快要撑不住了。
君兰打开窗户看到钟言挂在窗框上的样子，气得笑出了声。
君兰毫不费力的把钟言拉上来。
钟言道：“君兰，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啊。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君兰冷嗤一声，“我要是没点力气，我能把挂在窗沿上的丞相大人拉上来吗？不过话说，你好歹也是个丞相，你怎么那么穷呢？钟清之，你白嫖我整整三年啦！”
钟言窘迫道：“…君兰，你知道的。我又不贪钱，平时的俸禄也就能勉强养活我自己。我把府中的侍女都辞了。快了，我这些年攒的钱快够把你赎下来了！”
君兰也知道钟言缩衣节食攒钱这事，就钟言身上那衣服，前年钟言穿得就是这套衣服！君兰都怀疑钟言是不是就四套衣服春夏秋冬各一套啊！
跟动物褪毛似的，要看她换一身衣服还得过去一个季，而且年年是那几个样。
君兰甩给钟言一个包袱。
君兰道：“你好歹是个丞相，能不能像个丞相的样儿啊？九品芝麻官活得都比你舒服，衣服都快穿破了，赶紧换下吧。”
钟言委屈巴巴的换上新衣服。
君兰的眼光确实不错，钟言换上衣服让君兰不由眼前一亮。
君兰看着钟言乱蓬蓬还夹着树叶子的头发，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丞相大人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穿得漂漂亮亮呢？
钟言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任由君兰摆弄。
君兰帮钟言把头发梳开，拿出一条新的发带把头发束好。
看着铜镜里俊秀的钟言，君兰心中一动，低头吧唧一口亲上去。
钟言的耳朵和脸立刻就红透了。
钟言小声道：“白日不可宣淫……”
君兰拿手指戳钟言的脑袋，“那你到是晚上来啊。你晚上不来，偏偏白天来，我说丞相大人，你能不能走点正常人的路数啊。”
钟言道：“…晚上人多。我怕被抓到。”
君兰回钟言一个白眼，“你带银子来他们就放你进来。”
君兰真是被这个软包折服了，自己不仅打开窗户放人进来，还倒贴钟言钱。
君兰把钟言压到床上，“钟大人，我倒贴着让你白女票，你还躲什么”
钟言小声嘟囔，“我根本没女票你…分明…”
君兰道：“分明是什么”
钟言紧闭嘴巴不肯说。
君兰一看钟言这幅样子就乐了，“分明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君兰使坏，手下力气一重，戳钟言一下。
“唔……”钟言身体微微颤抖，闷哼一声。
君兰笑道：“你倒是说啊。怎么不说了呢。”
钟言颤声道：“分明、分明是…你女票我。”
君兰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君兰俯身在钟言耳边道：“那还不是丞相大人上赶着来找我吗？”
钟言一声不吭别回头，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个月都不来找君兰了！！
君兰看着身下丞相大人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君兰柔声道：“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来了？”
钟言一声不发，哼，算你聪明，知道哄哄我。
君兰道：“如果你打算以后不来了，那你今天就会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天，至于你的生命怎么结束的……你猜猜。”
钟言瞪大眼睛，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的“死因”。钟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只是脸和耳朵更红了。
君兰知道钟言想到了什么，“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信吗？我也只是听过有人是那么死的。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我应该能做到。”
钟言傍晚的时候才悠悠醒来。
君兰把钟言一把搂进被窝，君兰睁开眼看见钟言红着眼眶和鼻尖的样子感觉心情非常好。
钟言在君兰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君兰摸了摸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心满意足。
两人放肆了一次，不顾花楼外面的人声和丝竹声，两人一直睡到天蒙蒙放亮。
钟言朦胧中回神想起自己还在花楼！
钟言猛地坐起来，肩头的被褥滑落，窗户没有关严，风吹进来，钟言不禁抖了一下。
君兰也被钟言的动作吵醒。
君兰有些不悦，眯着眼看钟言一会，想起钟言似乎还要去早朝。
真他娘的是牲畜，这么早去上早朝。君兰压住心底的不悦直直坐起来。
钟言已经在慌忙的穿衣服了。
钟言慌乱下怎么都扣不上腰带，钟言急得直跺脚，钟言可怜巴巴地看向君兰。
君兰披上衣服起身下床，“你穿错了，你把外衣穿在里面，怎么可能扣的上腰带。”
君兰帮钟言穿好衣服后帮着束发，“你一会不是还要穿官服吗？下次来时把官服拿着吧。省的你还要跑回府里换衣服。”
钟言道：“好。”
钟言仍走的窗户，尽管君兰表示这个时候花楼的人的睡着了可以走门。
钟言跳下杏树时摔了一跤，君兰看见后心里一紧。
钟言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就飞奔回府了。
君兰打开梳妆盒数了数里面的碎银，上次拿出一些给钟言买了一身衣服。
那一身衣服都是用的上好的料子，费君兰不少钱，不知还要攒多久才够给自己赎身。
钟言一路狂奔回到府里换上官服。
还好，还好，差点早朝就迟了！
几个大人相互寒暄，钟言向来是不愿和他们讲话的，因为这群老狐狸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渣子的家伙，一不留神就会被挖坑。
皇帝扫视一圈，“诸位爱卿可有奏啊？”
“臣有事要奏。”钟言站出来后一堆人倒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爱卿请讲。”
“西北军粮频频缺乏供应，可是每年对百姓的税收都未减，国库却越发空虚，臣不解。为何军饷空缺，军粮也空缺。”钟言不卑不亢道。
皇帝一听就太阳穴直跳，军队粮草和军饷空缺是大忌，时至今日才有人发觉上奏！
“李侍郎，你来解释解释。”
李侍郎幽怨地看钟言一眼，磕磕巴巴道：“去年…去年，灾害频繁……收税时照新法实行，减税收。这才造成军粮不足……”
皇帝听后看向钟言。
钟言道：“不可能。军队里的士兵自己也有在耕作，每年军粮只需往年的一半士兵即可吃饱穿暖。你却连往年的一半收不足。减税，只减了三分之一，你来讲讲，那些税收哪去了？”
“这…这……这臣也不知啊！”李侍郎扑通一下跪下。
皇帝听后眉头紧锁，“你不知朕要你掌管税收一事，你却不知！”
李侍郎闻言后抖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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