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我想洗澡，给我搓背
这人似乎也不想声张，就对歌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他要是敢报警求救，就等着死。
以前我会觉得，这都是吓唬人的手段，但现在我知道了，所谓亡命徒，就不会在意多毁一个人的人生。
我被他扯到一条巷子口。
这些地方几乎都是监控死角，就算我被捅死在这儿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打不过你，可以先把刀片收了么？我怕你失手，割伤我，又死不了，疼！”我试探性地跟他沟通。
他大概是听到我开口服软，就松了刀片。
“戒指现在哪里？”他长得凶神恶煞，说话声音也粗犷，“那天伤了我兄弟的人，你和他什么关系？”
果然他们是一伙人，穿着打扮差不多，同样是用刀片。
“在梁渊那儿！”我语速很慢，尽可能让他不要激动，“你应该知道，在梁渊手中的东西，是没那么容易脱手的，上次打你兄弟的人也想要戒指，陆擎苍也想要，那戒指就一个，就算我拿到手，怎么分？让你们来个比赛，谁赢算谁么？”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口就骂人：“差点被你洗脑，什么算谁的？拿到戒指，当然是我的！”
我一再强调戒指在梁渊手里，我做不了主。
他实在没辙：“那行，你跟我走一趟，就看看梁渊到底是要你还是要戒指？！”
真想扇我自己大嘴巴子！
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我正警惕，有人从后面在我后颈下面敲了一下，黑暗一片。
接下来的知觉很轻，有些颠簸。
我睁不开眼，但是能感觉到我被人装袋了，抗在肩上。
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清，磕磕绊绊，我头重得要命。
被放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腰酸腿麻，后肩痛得要命。
麻袋被打开，猛地被新鲜空气呛了一下，不停咳嗽。
这儿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一居室，而且就在地面平层。
刚才拉我走的人蹲到我面前：“刚才我们已经有人去通知梁渊了，想必他马上就来，现在委屈你一下，来啊，把她给我先绑着。”
上次陈蕊把我弄到山上去想用我威胁梁渊，结果他压根就没出现。
这次他们要梁渊的戒指，梁渊能来才怪。
我压根就不指望梁渊还有丁点儿慈悲。
所以，他们把我绑着扔在凳子上，我索性闭着眼假寐。
梁渊不来，他们总不会弄死我。
听到外面有车子声音还以为我是在梦里，嫌吵转个身，差点摔到地上。
他们倒惊喜，就这么个乌烟瘴气的破平房，他们像看到曙光一样。
“你倒是心大，还能睡得着！”逮我的人龇着后槽牙，明显比刚才紧张了。
“人呢？”金牙踢开门眼睛找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真不省心！”
我懒得搭理他，既然他出现了，那梁渊呢？
梁渊有没有来？
我一直看着门口，希望能看到他，期待又兴奋。
太期待了，所以看到梁渊的身影时，我目光瞬间贪婪。
梁渊永远是我视线的焦点。
看到他，我就开口笑了。
梁渊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他穿着薄款风衣，驼色，不是我给他买的，但很俊朗，英姿不俗。
“你们绑我的人，想死想活？”他耐心和脾气都不好，但我还是默默地在心里敬仰。
他所有的不好，都像优点一样会发光。
“梁二爷，我们知道戒指在你手上，就是想借来用用！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用这个漂亮可人的的女人跟你换。”那些人不讲道理，又油嘴滑舌的。
梁渊抬眼看向我，我笑得更深了。
我抿了下嘴，让嘴唇不那么干：“你来啦……”
“嗯！”梁渊走向我，他刚伸手要给我松绑，站我后面的人就把刀片比划上来了。
梁渊伸手一挡，他手背多了条口子。
“二爷？！”我刚才不急，现在急了。
金牙要过来，梁渊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他别动。
“不碍事！”他抬手看了看，“戒指就在我手上，有本事来拿！”
那些人对视一眼，像是给对方暗示。
“那就得罪了！梁二爷！”
他们扑过来，都想得到梁渊手上的戒指，可是梁渊一脚踢开在我身后的人，随后将我一搂，抗在肩上。
我四肢被绳子绑着，也动弹不了。
这姿势很难受，肚子压着梁渊的肩膀，胃都快挤出来了。
“想要戒指，无须手段卑劣！”梁渊沉声沉气，尽管扛着我，还打架，但绝没有半点喘息。
他不太亲自动手，可这次他带来的人也不多。
四五个人听到里面动静大了，从外面进来。
有人朝我奔过来，想用刀片划我的脸，我惊叫一声，梁渊面前还有人，他应付不暇，直接将我换到另一边肩膀，那人的刀片立刻划在他胳膊上。
梁渊戴着戒指的手按着我，那些人想抢戒指，就必须到我这边来。
“一帮混混！”梁渊踹开一个人，扛着我往门口走。
金牙跟他们拦住追过来的人，可是没料到，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扔了根棍子过来，直接砸到梁渊的小腿上。
梁渊闷哼一声，也没停脚，可他突然晃了几下。
那些人立马上来把门关上。
“梁二爷，从你进来的时候开始，我们就点了无味但有毒的熏香，别怪我们下三滥。你没有这戒指，能活得比谁都好，我们没这戒指，整个族都没了，对不住啊！”
“你……”金牙单手撑着头，“无耻！”
金牙说这句话，明显是冲着我说的。
我的头本来就被敲得晕乎乎的，压根就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直都疼着。
他们自己人应该是先用了解药，现在才没中招。
梁渊猛地用另一只手撑拄门，但他还是晃得厉害。
在他倒下的前一秒，那些绑我们的人过来把我接住。
然后，我也睡过去了。
几人睡醒，是在梁渊的车上，他就在我旁边，金牙被扔在前面。
至于其他带来的那几个小兄弟，被扔在车外的地上。
金牙一醒来就骂骂咧咧，嘴里一点也不干净。
“二爷，这特么戒指被人拿走了，我们还玩个屁啊！”
梁渊理了理衣服，手上和胳膊上的伤口结了新疤。
“让他拿去也无碍。”他揉着鼻梁，淡定万分，“陆擎苍给我的戒指，是假的！”
炸了！
我和金牙第一次这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陆擎苍拿了个假的戒指给梁渊换了白睇？
难以置信他竟然做了这么逼真的一枚戒指。
我舔了舔嘴唇，觉得浑身发干。
他们已经给我松绑，但手脚难免酸麻不灵活。
听到梁渊的话，我脑子比四肢还愚钝了。
陆擎苍这是，空手套白睇？
“我特么这就是杀了陆擎苍，上次他和祝老板交易，本来人赃并获，结果这丫的早就有防备，全部罪过都让祝老板一人担着了，还找了个顶包的……”金牙本来被迷晕就受了气，现在更生气了。
“杀陆擎苍？”梁渊丝毫不给金牙面子，“你要有这本事，现在就不会叫我‘二爷’，走吧，让外面的人一起，回去。”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梁渊是什么时候发现那戒指是假的？
这东西，连我自己都没能一眼分辨出真假。
看样子，陆擎苍是真的从来没输过。
梁渊是个很厉害的人，也一路赢了这么多年。
可是陆擎苍出现之后，他频频输给他，虽然也只是输给他。
“那刚才抢戒指的人要是发现戒指是假的，岂不是会疯？”金牙按下车床朝外面吼了一声，让外面的人走，“哈哈哈，这特么也好，我回头让他们放消息出去，说那戒指在陆擎苍手里，岂不是美？他们就算拿陆擎苍没办法，但也能给白鹤堂添点麻烦！我们这可是赔了夫人，又……”
梁渊往后一靠，头枕着靠椅：“白睇昨天让人给我带消息，陆擎苍最近准备收一块地，盖赌场，并且，他还把地下拳击馆收了。”
“哦，他准备收一块地……还把拳击馆……”金牙开着车重复，说着就不对了，“什么？白小姐让人给你带话的？”
梁渊沉默，闭着眼开始休息。
我心跳很乱，脑子也很乱。
如果没分析错的话，应该是陆擎苍想用假戒指跟梁渊换白睇，白睇却是陆擎苍安插在陆擎苍身边的眼线，跟当初我的身份一样，是钩子。
他们两个，高手过招，招招复杂，不是旁人可以看懂的。
那陆擎苍，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开始就知道白睇的身份？
水太深了，深不可测。
***
回到室内，梁渊似乎心情不错。
他直接去了我那儿，让我给他搓背。
他其实不喜欢有人跟他一块儿洗澡，所以今天他确实心情不错。
“你就不想知道，绑我的人是谁么？”我给他搓着背，很小声问。
他的伤口本来不能碰水，但他从来不在意这些，让我随意洗。
“一帮小混混，以为拿到戒指可以借此混出头，不用重视。”梁渊对我始终有所保留。
他不是什么事儿都跟我说得一清二楚，甚至不会每件事都告诉我。
躺在床上，大家都累了，也没有心思再翻云覆雨。
梁渊咬着烟，手机突然震动几下。
他拿过来看的时候我瞄到了。
莫白发来的信息。
四个字：我怀孕了！
我本来就一瓣一瓣的心从缝儿里渗出血来。
她怎么这么幸运，可以第二次怀了梁渊的孩子。
但我强装镇定，就当没看到。
晚上他睡着之后，我侧身背对着他默默流眼泪。
本来知道他和白睇分开的事只是假的，我就已经难过。
现在又知道莫白怀孕，心情更是雪上加霜，难以言喻。
就好比，把心放在油锅里，正面煎，反面煎，反反复复。
即便现在他躺在我床上，但我仍旧觉得，他连下半身都不曾属于我。
这次我总不能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踢掉不是么，况且我也确实于心不忍，孩子是无辜的。
“哭什么……”梁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许压根就没睡着。
他把我拉到怀里，讲话睡音很重：“莫白是怎么来的你很清楚。”
是，我是很清楚，在猎场里捡的。
梁渊拍着我后背：“陆擎苍送我的东西，我若不收，还会有下一个，我收了，反而无事！我对莫白好，无非因为他是陆擎苍安排来我身边的，将计就计！”
我一怔，这么一想，那日左小和莫白，分别被安排在梁渊和陈局身边……
也对，肯定是陆擎苍故意要安插人！
梁渊和陈局若是不收，那以后陆擎苍会用别的法子，防不胜防。
倒不如，一开始就顺了陆擎苍的意。
梁渊装作很爱莫白，与她做戏，与她恩爱，甚至给她一些小情报，也是聪明人的做法。
这么大一盘棋局，我看不透，参不透。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二爷……害人家吃醋！现在莫白又怀孕了，我……我的肚子……”
“本来不打算同你讲，以免你知道太多，想法就复杂，现在同你讲，一样是不想你想太多。”他顿了顿，“你还在上学，也着急拍戏，要孩子做什么！”
我噤声不再说话，心里总算踏实不少。
若是论情商，我不在白睇之下，论智商，我也不在莫白之下。
但是，我输在梁渊不愿意同我敞开心扉，坦诚相待。
所以，一贯只靠我自己猜测，劳心劳神。
***
由于莫白怀孕，梁渊便要过去多陪他，就常住在她那边，我即便难受，却也学着释然。
倒是赵霖北该出院了，他年轻，恢复得好，可以提前出院。
只是，身上的钢板钢钉还不能全部取出，也无法活动自如。
他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了。
看他走路很机械的样子我就难受。
一个阳光男孩现在不能活动自如，并且拜我所赐，想想就无以报答。
想对他好，又怕他在我这儿越陷越深。
“你一年内不准开车！”他继母就在他身边念叨，“还有，你爸很担心你，但是你不让他来，他也不想来！父子间哪有隔夜仇，他是气你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要结婚……”
后半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本来要走，但看到赵霖北这样子，又不忍心。
“有的女人，习惯就不好，抽烟喝酒，没有教养也就算了，还勾搭男人！”继母继续碎碎念，“这也罢了，你们跟我们那时候毕竟也不同，不过欺负长辈就不好了！”
我知道她是指我用烟头戳她的事，不过我没想到赵霖北还是护着我。
他推开他继母的手：“阿姨，你先回去，我今天回我自己的住处。”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帮你看着你，洗澡也不方便，家里好歹可以……”
“你先回去！不要让我再说一遍，不然，我爸那边……”
即便她有些不甘心，但她还是听了赵霖北的话，走了。
随后我扶着赵霖北出去打车，他的车已经报废就算修也得大费周章，不如重新买一辆。
我欠他的除了情，还有钱。
打车到他的住处，我本来想问他要不要护工，之前护理我的那个阿姨还行，我可以直接联系她过来。
可是赵霖北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凉凉，我……想洗澡。”
我：“……能忍忍么？我，我给你请个护工，她应该现在就能过来！”
“凉凉，我虽然没觉得你欠我，但是……我们生死都经历了，你还在意这个？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洗澡了，只擦过。”
他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我不想越来越没有底线。
“我现在打电话，你等一下，她很快！”
我拿出手机找通讯录，还没找到，赵霖北僵硬地走过来要夺我手机。
我一个没拿稳，手机被他抢走了，我下意识去抓，结果他身上有钢板，不太能站稳，一下子被我撞到地上。
“赵霖北！”
他眼泪都疼出来了，还好是木地板，并非地砖。
我把他扶回沙发，他眼泪都疼出来了，在眼角挂着。
“凉凉，遇到你我真的是……每次都有生命危险！”
“谁让你抢手机了！”我凶巴巴的，可看他一副可怜样，也妥协了，“好吧，我帮你，但是，我只帮你搓背，前面你自己来！”
他听后高兴得不行，一再保证他严格遵守我的要求。
如果，我是正正常常的大学生，我应该会跟赵霖北在一起，并且很甜，很相爱。
可我不是，我的人生中，没有赵霖北这一选项。
给他洗澡的时候，他背对着我把衣服脱了。
从上到下，无一处好。
身上全是口子，要么打了钢板，缝了针，要么就……
我立马捂住嘴哭了。
我大概猜到会是什么样子，可我看到的时候，太触目惊心了。
赵霖北听到我的哭声急了，他转过身来把我抱住，身上就一条底裤。
“你别哭你别哭嘛！不怕的，没事，都已经好了，只是有点不方便，会恢复的，以后我还能拍武打片的！”
“拍个鬼啊，你还要再散架一次吗？”我捏起拳头想捶他，又怕把他捶散了，“谁让你转过来抱我的，转回去！”
他不同意了，我低着头，他下巴放在我头顶：“机会难得，让我再多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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