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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35


“喵~”

        晚饭过后,邓淑萍和江南愣愣地看着组装猫爬架的姜北,一时没回过神,毕竟在邓淑萍心里,她儿子除了抓坏人什么也不会,现在居然要养猫!关键是饭谁喂,屎谁铲?邓女士把头转向江南,很想让江南找下家。

        江南也没搞懂自己明明看的是木马,怎么带回了一只猫?

        “喵~”

        江南低头看蹭他拖鞋的猫,心中飘过一长串省略号。

        这猫长相清奇,暹罗猫的颜色英短的体型,整一个圆滚滚的小挖煤工。宠物店的店员说,这是她们老板捡回来的流浪猫,五个月大了,据说是上位主人怀疑猫血统不纯,是只串儿,给扔了。许是流浪怕了,被老板捡回去后小猫一天啥也不想,光撒娇干饭,时刻抱紧自己的新饭碗,个头不大还喜欢和别的猫争宠,动不动就打架,无法,老板只能找个好人家把它送养了。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心弦,姜北当时就来了兴趣。

        店员又说这猫不是串儿,是重点色英短,属于英短的返祖现象。

        返祖?姜北的兴趣更浓厚了。

        店员最后说,这种颜色是稀有色,带出去不会撞猫,方圆十里内找不到一只相同的猫,而且还是只弟弟,成年后会发腮,能长更胖,更好rua!

        找不到相同的猫?姜北已经向店员要猫包,把猫打包带回家了。

        “这小东西长得真别致。”邓淑萍捞起猫,抱在怀里撸,这猫不怕生人,谁给饭吃谁就是主子,先前邓女士给它开了个罐头,这会儿就对着人眯起眼,喉间发出表达舒适的咕噜声。

        “既然来了,也不能扔了,小南,你给起个名儿吧。这咪咪还乖,都快睡着了。”

        江南一看懒洋洋的猫,又看它浑身泛灰的毛,活像挖了五个月的煤没洗澡,当即赐予它新名:“叫脏西西,姜脏西西,跟阿北姓。”

        邓女士:“……”

        小棉袄说叫啥就叫啥。

        猫不干了,喵呜一声蹬腿下地,扭着个毛茸茸的小屁股找新爸告状去了。

        江南大步走过去,用脚尖把这跟他争宠的小玩意儿拨开,越看越狗:“以后再养条狗,就叫姜东东,这样东南西北就凑齐了,四方来财。”

        姜北放下手里的螺丝刀,从下至上盯着江南看,这明明是个稍显弱势的动作,但气势上丝毫不弱。江南别过脸,趿着拖鞋走了两圈,说:“……你慢慢弄,我上楼休息了,阿姨也早点休息。”

        直到夜里10点,姜北才把猫爬架装好,豪华爬架占了电视墙的半壁江山,但脏西西显然不感兴趣,甩着条灰色的尾巴巡视领地,这蹭蹭那蹭蹭,要把新家的所有家具都标记上它的气味。蹭着蹭着就蹭到姜北脚边去了,标记完又抬起小脑袋,拿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瞧着姜北,软软地叫。

        “喵~”

        要抱。

        姜北听不懂,伸手摸摸它的脑袋。他把脏西西带回家的原因,无外乎是听店员说了一句——这是一只黏人的、特别的流浪猫。正因脏西西是流浪猫,店员怕它携带病菌传染其他猫,将它单独关在玻璃房,一猫和一只木马为伴,只有洗澡时才放出来。

        可它不知道自己被隔离了,还以为店员来宠幸它了,亮出爪子大杀八方,把靠近店员的猫统统赶走,扭头又换上副软萌的模样,在人怀里撒欢讨食。宠物店的缅因猫大哥曾多次目睹这小玩意儿挑衅它的小兄弟,要不是看它小,早一巴掌呼死了。

        姜北拆开袋子,给脏西西放好猫粮,随即起身去洗漱,走到卫生间门口,忽想起了什么,退回来给脏西西开了盒牛奶。

        今晚江南不在,姜北难得安静地看会儿书,12点一到准时关灯睡觉。

        凌晨5点过,正是沉睡梦深时,一声瓷器碎裂声闯进耳朵,姜北睁开了眼睛。根据声速与传播方向,他确定是大门玄关处用于放钥匙的陶瓷摆件碎了,那是脏西西够不到的高度,简言之,有人进来了。

        没出一分钟,卧室外又传来捅锁眼子的声音,发夹拨动弹簧片,哒哒哒!

        姜北没动,听着声儿就能脑补出来人是如何匆匆忙忙地下楼,进门时让门槛绊了,碰倒了陶瓷摆件,来人没收拾,反正有脏西西给他背锅。想到这,又撂下一堆烂摊子,悄声走到卧室门口,掏出作案工具捅锁眼。

        柔软大床明显下塌,姜北感觉身边多了个浑身火热的生物,紧接着有两条坚实的臂膀圈住了他。

        “你醒着,对吧?”江南小声问。

        “如果你再把动静搞大一点,我妈也会醒。”

        “猫弄的,”江南狡辩,“不是我。”

        姜北不想和他争,在捆缚里翻了个身,后腰触到个神奇的物件,霎时仅剩的睡意也跑光了:“江南你——”

        “你感受到了对不对?”江南的臂弯越圈越紧,“阿姨的鸡汤名不虚传,小江南都比平时醒得早,你想见见它吗?”

        “……”

        没人回答,黑暗里只有两道呼吸声互相追逐着,江南等了很久没等到答复,默默摸出手机打开一两百个g的泷泽萝拉。

        甜腻靡靡的女声传进耳朵,外国友人都能听懂的著名日语就此响起,姜北一把夺过手机摁灭,咬牙说道:“不要看了。”

        “那你想看其他的吗?”

        如果多给姜北两秒钟,他一定会说“不想”。

        被窝里又热又吵,里头闷着短急的痛喘和蒸腾的热汗,姜北快不能呼吸了,伸出手抓住床头想挣脱出去,冷不防又被逮了回去。

        “别出去哦,”江南温柔地威胁他,“阿姨会听到的,让她知道儿媳变女婿我会很尴尬的。”

        江南没羞没躁地说,姜北的耳尖不知是被臊红的还是热红的,在颠簸里微微颤动。屋里没开灯,他看不清江南的脸,只凭感受,在他这里格外清晰。好像江南乖了太久,经常用语带牛奶味的撒娇掩饰他的坏,让姜北忘了他的劣根性是根深蒂固的。

        客厅里的猫捕捉到动静,一听就是刚来的两脚兽在欺负它新爸,顿时火从心起,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去挠门,发出“喵呜”声警告两脚兽,爪子扒门的速度也随着屋内的闷哼越扒越快。

        “喵呜~”

        一肚子坏水的两脚兽,出来咬死你。

        “为什么养猫,嗯?”江南霸占着姜北,手在黑暗里摸索着,哪哪都是烫的,“觉得像我?”

        姜北教人拿捏住了七寸,一种携带着极致欢愉的濒死感瞬间袭来,令他胡乱抓挠着江南的手臂,神志不清地骂:“不是,你……你是王八蛋!”

        江南用了力:“再骂一次,快点。”

        姜北怕了,怕他不要脸,又受不了,热汗堵住毛孔,揉皱的床单全湿透了,他喘不上气,艰难吞咽着。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一边推拒着,一边又招架不住江南,次次陪他疯,在如潮般的冲撞里越溺越深。这其实是一种可预见的结果,假设十三年前他抓住了那个水里的小孩,也会毫不犹豫地带回家,像带走没人要的猫一样,谁敢保证小孩不长成现在这样,没大没小?但江南一定不会成为嫌疑人,他会有名字和光明的未来。

        “江南。”

        “嗯?”

        “江南。”

        “嗯?”

        “……别咬我。”

        江南红了眼,捞起他放怀里,不让他离开半分,任由对方在痛与乐的感受里抓破他的皮肤,咬烂他的肩膀,听对方含糊不清地骂“王八蛋”,又一遍遍地叫着“江南”,最后颠倒着喊。

        江南以为他怕,哄他再坚持一下。

        门外的猫越挠越凶,奶萌的叫声也变得嘶哑,它新爸被欺负得好惨,回头一定要咬死两脚兽,想着便开始在门框上磨乳牙。

        江南撑着姜北,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相信我吗”?

        姜北说不出话,只顾着喘。可江南是相信的,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走到姜北身边,是为了同他比肩,而不是针锋相对。他感觉姜北在很早之前就把无形的绳索圈他脖子上了,拉着他远离灰色地带,又听他说“别怕,把手给我,我就快抓住你了”,他怎么舍得让姜北失望呢?

        今晚没有下雨,没有湍急的江水,更没有被浪潮拍进漩涡的小孩和趴在江边一脸焦急的大哥哥,只有姜北和江南。

        江南找到姜北的手,挤进指缝与之十指相扣:“抓紧我。”

        他感受到姜北的战栗,在大潮将至前绷直了背,也挖破了他的手背。

        ……

        晨光微曦,一缕阳光穿过凌乱的床,姜北在满屋子的热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失焦的瞳孔迅速聚焦,眼睛往下一瞥,江南正跪在他腰侧,腹部的伤口脱了线,正往外冒血。

        江南却不以为然地说:“你弄我肚子上了。”

        “……”

        那一刻姜北是崩溃的,顾不上酸痛的腰,下床找衣服往江南身上一套:“去医院。”

        “你先让我洗个澡。”

        “不能碰水。”姜北也是头痛,“伤口裂了为什么不说?”

        “死不了人,水和蛋白质的混合物都碰了,没关系的,”江南边擦边往浴室走,“让医生看见多不好,我可以不要脸,你不能不要。”

        他露着精悍的背,上面满是抓痕,反观姜北干干净净的,暧昧的痕迹全落在了大腿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没安生两分钟,江南半带遗憾地说了一句:“啊~又流鼻血了。”

        一早上鸡飞狗跳,姜北拎他出来,塞他一包卫生纸,囫囵收拾完,出门又让猫衔了一口。脏西西浑身炸毛地瞪着江南,丝毫不惧体型上的差距,“咻”地冲过去,被江南一根手指头给撂倒了。

        市医院算是市局的定点医院,平时不管是刑警还是嫌疑人受了伤全往这送,久而久之混了个半熟。医生一看又是江南,还记得他临走前吐槽医院的话,脸色不算好看。

        “我就说让你多观察两天,看吧。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去楼下拿两盒消炎药,尽量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你身上是咋回事,打架了?伤口不裂才怪!”

        医生一抬眼:“你怎么又流鼻血了,上个星期不才看过中医吗?又没听劝吧,让你不要乱吃东西,你一天天吃些啥?”

        江南放下衣角,老实说:“人参当归鸡汤。”

        “你吃它干嘛?”医生一拍大腿,暂且忘了江南是如何吐槽医院的,秉承医德给他上了堂养生课,“东西不能乱吃,那是你该吃的吗?当归补血活血,15g就能让你血崩,等你四五十岁了再补也不迟……”

        姜北坐一旁,给邓女士发了条消息,让她把食材留着自己吃,江南根本不需要补,还没等到邓女士回复,兜里那只工作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是负责守温洪亮的民警。

        民警不知道他来了医院,焦急地说:“老大,温洪亮进抢救室了,恐怕不行了!”

        抢救室亮着灯,护士推着器械车步履匆匆,门开了又合,滚轮声和飞奔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温洪亮没有家属,唯一的亲爸也送福利机构去了,自然没人来看他,只有几个民警候在门外。

        “今早温洪亮出现休克,立马送了抢救室,他的状态一直不好,送医院后就没醒过。”民警跟在姜北身后,讲了大致情况,“医生说本来就是吊着一口气,救不救得回来全看天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随着天渐亮,抢救室亮着的红灯也愈发的暗,好像在宣告温洪亮的死亡。没人在乎一个死刑犯怎么死,在哪儿死,值夜班的民警靠在铁椅打盹,就连跟着一起来的江南也心不在焉地擦着鼻血。

        姜北看着他,再次想起他在车祸现场逗留的样子,这件事怪与不怪他意义好像不大,毕竟上有宋副局放人在先,下有郝林涛撞人在后,左右都轮不上他,就像他说的——你们抓不到我。

        冗长的走廊陷入安静,没人注意到尽头的安全通道里站着位面容沧桑的妇女,急促地搓着皲裂粗糙的手,踱着碎步在原地打转,时不时探出头看看抢救室的门。

        江南攒了大堆用过的纸巾,收拾了起身去扔,走到电梯旁的垃圾桶时,瞧见紧闭的电梯门上映出一个人影。

        与此同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在场民警全站起身围上去。

        姜北问:“怎么样?”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紧接着护士推着盖了手术布的尸体出来,马不停蹄地送往太平间。

        “死了?”一位民警说,“那行,打申请送你们医学院解刨室去吧,活着不好好做人,死了总要做点贡献。”

        “想什么呢?他爸万一要呢?”

        “他爸能记得他?那我去要家属同意书。”

        两位民警就要不要送温洪亮去做大体老师这事争论,江南听了一耳朵,退开一步让推车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映出妇女牵强的笑,旋即转身离开。

        “阿北——”

        不远处的姜北抬手接了个电话,林安一大早就去了保险公司,又托老同学查了郝浩川他妈的账户,这会儿刚有消息:“彭小慧,女,43岁,与郝浩川系母子,名下两个账户半月内没收到过超过5000元的汇款,也没存款,余额比我的脸还干净。另外,留的联系方式无人接听,应该是设置了骚扰拦截。”

        姜北转过身,发现江南不见了,边找边对林安说:“继续盯着她的账户,温洪亮死了,如果郝林涛是受人教唆,人一死,交易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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