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等我回来
“又有修士修为尽失？”寒室前厅里，蓝曦臣疑道：“可是姚家修士？”
蓝忘机颔首，“兄长怎知？”
“前日我在徐州夜猎，遇到一批姚家修士，其中有几人便失了修为。他们行为诡秘，直说是前来寻宝并没说他们一行的真实目的。”
蓝忘机道：“此人是思追与景仪在琅琊发现，待我与魏婴寻到时，已然断气。”
蓝曦臣疑道：“断气？据我所见，修为尽失并不致命。”
蓝忘机答：“不仅修为尽失，我见他时满面乌青七窍流血，恐是中了剧毒致命。”
中毒，中毒……
应晟的原身是黑蛇，蓝曦臣是知道的，也知道应晟早年间第一次化形被人强行结灵契夺走修为，以剧毒反噬那人。
蓝曦臣心里已有八九分确认了：“恐怕真是那灵长所为。”
“兄长，他不是曾言不会恶意加害于人？”蓝忘机问道，这样的话确是在蓝曦臣去寻阴虎符下落时从应晟口中道出的。
蓝曦臣摇摇头：“恐怕姚氏已知灵长现世，欲加害于灵长在先，他便不留情将人报复杀害了。”
“当年叔父曾言灵长虽鲜为人知，但蓝氏藏书有记载，或许其他世家也有所知。”
蓝曦臣又接道：“且那应晟行事高调，难保不会现行教人知晓。”
蓝忘机仍是神色不惊但眼里的严肃又添了几分：“兄长，阴虎符还在他手中。”
蓝曦臣此刻表情也严肃起来，看起来与蓝忘机十分像了，他道：“姚氏这些年到处结交立威于各世家，隐有要成为第五大世家的趋势。姚宗主竟派人背后下手捕捉灵长，恐怕野心不小。”
蓝忘机闻言没有接话，他对这个姚宗主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这人趋炎附势惯会见风使舵，当年恶意中伤魏婴攀附兰陵金氏，后金光瑶事败又立马往兰陵金氏泼脏水，实在是小人的很。
虽然这些年发展的好，但四大世家却也知此人心性看不上这副做派不甚愿意同他交好，只在面子上应付过得去便可，姚氏不过是在其他世家面前立威了不少。
但如今姚氏做这样的事，实在是有违道义，蓝氏却也不好怎么插手别人的事。
蓝忘机道：“兄长，那阴虎符之事？”
蓝曦臣道：“继续搜寻应晟下落，务必把阴虎符带回。现下他为人追杀，已掠夺了几人修为，万一气急做出更多害人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蓝忘机点了点头：“如此，我与魏婴即刻下山去寻。”
蓝曦臣亦颔首：“忘机，此行注意安全。待我禀告叔父，亦会下山去寻阴虎符。”
蓝忘机走后，蓝曦臣眼里的笑意全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他从镂窗望向寒室里面，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样子，从中传出断断续续的琴音中他能知道皎皎正在认真习琴。
但此刻不甚连贯的清心音却没让他的担忧减少几分，那正在弹清心音的皎皎，她也是灵长啊。
从前他觉得能将皎皎藏在寒室护佑好她，不教灵长之事外泄。如今姚氏追杀灵长，皎皎目前留在寒室无恙，但是以后……蓝曦臣微微蹙眉。
蓝曦臣走到西厢房前，果不其然，皎皎正坐在琴桌旁专心拨弄他的“流光”琴，琴桌上除了琴谱还有一本《诗经》。
自上次皎皎读了一篇《诗经》后，便对这本书爱不释手。
虽然大部分她不解意思，有时见蓝曦臣空闲便会拿着书来问，蓝曦臣只言简意赅的给她讲解意思。
《诗经》大部分词句美好朗朗上口，多与男女风月相关，蓝曦臣对皎皎讲解这个实在有些不自然，被问到细处，他只好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时皎皎便会目不转睛认真的看着他问：“怎么意会？”明明是单纯的不解世事的人却问出这样令人为难的问题。
似是感到窗前有人站着，皎皎看过来笑着唤了句：“蓝涣。”
蓝曦臣眼里又蓄了温柔弯起一笑，慢慢走进厢房。
“我今天仔细练了勾指法，你来看看对不对。”皎皎仍是高兴的，住在寒室从来不关注外面发生什么事，与自己相干不相干。
蓝曦臣静静看着面前这人认真的模样，仔细聆听她的琴音，待一曲完毕后如实道：“有待改进。”
闻言，皎皎也没低落的样子，仍是开心：“那我继续习。”
“我今日将指法一并教授于你，你可在寒室慢慢习。”蓝曦臣将“流光”琴拿近自己一些，准备示范。
皎皎道：“你不是说不可操之过急需慢慢习吗？”
蓝曦臣顿了顿，抬眼对上皎皎的眼神：“我明日便要离山。”顿了顿又道：“你留在此处。”
灵长之事已有人知晓，应晟和阴虎符又必须找到，他再不能放心让皎皎离开寒室现于人前。灵长化形后和人并无区别，又有他在身边，只要不化形于人前并不会教人知晓身份，只是当下……
关心则乱。
皎皎眼里的光一下暗淡下来：“你又要去找应晟吗？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带着我？”
蓝曦臣右手安抚似的轻轻放在皎皎额角，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鬓发：“我不日便回来。外面危险，你安心留在此处，待我回来……”
看着皎皎的脸他说不下去待他回来如何了，只又道出一句“安心”。
虽然心里不高兴，但皎皎总是听蓝曦臣的，还是应下了留在寒室。
蓝曦臣走后的第二日。
朔月这日少了几分温柔的月光，夜色极暗。
亥时钟声已过，皎皎倚在窗下并未按时入睡。
听得脚步声起，本有些倦意的皎皎突然坐正看向窗外喜道：“蓝……”
待见到这张脸时欢喜的表情全是惊愕：“你……”
窗外这人并未注意到皎皎的表情，如常笑道：“怎么，这么晚了不睡，小白这是在等谁？”
皎皎收了神色平静道：“你怎么进来的。”
闻言，窗外的人笑的更欢了，手里抛出一枚白色玉牌不停把玩：“阴虎符我都有办法拿到，蓝氏的通行玉令，呵，小菜一碟。”
皎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次这人又想来干什么。蓝曦臣和蓝忘机都在外寻他，他却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蓝氏的地方。
“我来带你走啊，我们两个灵长做个伴不好吗？”话音未落，见皎皎已经拿出了旋星剑一副防卫的样子。
“呵。蓝曦臣不在，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应晟甚至得意的笑出了声，皎皎年纪太小，纵然有灵长的天赋修为也还是低，更别提他自己最近修为又高了不少。
旋星还会出招便被应晟按回了剑鞘，一守又提住了皎皎的衣领朝寒室外去：“还是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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