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曹鸿刚收拾完他们，边拿手机边问钱文远：“没事儿吧？”
钱文远摇摇头：“我没事儿主任。”
“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们抢我的钱，我不给还有上次，他们没抢成”钱文远小声回答。
钱文远说完这句话，曹鸿刚瞟了黄毛他们一眼：“你们挺行啊。”
黄毛他们缩了缩脖，生怕曹鸿刚再过来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曹鸿刚仔细瞧了瞧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大碍，点点头：“行”然后指了指巷口，“从这边出去附近好像有诊所，闻明你去领着那个同学把嘴角和眼角处理一下，再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伤需不需要去医院，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去找你们。”
闻明点点头：“知道了刚哥，一会儿麻烦你给我们班主任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曹鸿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钱文远后背被砸了好几下，有点不敢动，闻明扶着钱文远往外走，听见后面曹鸿刚打电话：“喂，老王啊，我这有几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你过来接一下，就在”
“想不到刚哥还挺厉害啊。”闻明跟钱文远说，“看着不太灵巧，原来之前我迟到追不上我，是他不乐意跟我一般见识。”
钱文远点点头：“我也没想到。”
闻明又笑了一下：“还挺护犊子的。”
钱文远说：“是啊。”他觉得有点看不清路，想扶一扶眼镜，一抬手却摸空了，这才想起自己的眼镜刚才不知道掉哪去了。
闻明看钱文远停了问：“怎么了？”
“我眼镜刚才被他们扔了。”钱文远说的平静，闻明听起来却觉得好像有点委屈。
怪不得闻明总觉得从刚才开始看钱文远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但没了眼镜之后，钱文远的眼神就更加清晰起来，之前老是被镜片挡着，闻明总觉得瞧不真切，好像有点冷冷的，现在一看，分明是清明真诚的。
只是因为不戴眼镜看不清东西，习惯性地轻微皱着眉。
闻明让他在原地站着等他，自己回去给钱文远找眼镜了，好在眼睛被扔在了角落，刚才一阵打斗没有被弄坏。
闻明把镜片上的灰擦了擦递给钱文远：“还好没坏。”
钱文远点点头：“谢谢你。”
闻明把他翘起的一缕头发捋好：“不用跟我说谢谢，你没事儿比什么都强。走吧，去买点药。”
“好。”钱文远抿了抿嘴唇，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今天早上没看见你，都上课了你还没来，我去问老师，老师又说你没请假，我就怕你又遇到黄毛就翻墙跑出来了，幸亏刚哥看见我了，不然咱俩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闻明笑了笑耸了下肩，“别看我看着没个正形，其实我很乖的，没怎么打过架，我一般智取。”
初中的时候，他们隔壁班有一个男生喜欢闻明班上的小姑娘，那姑娘不喜欢他，喜欢闻明。
男生十分不忿，就找闻明约架，闻明觉得莫名其妙，没管他，结果那个男生天天放学堵他，后来把闻明烦坏了，闻明就答应他了。
两个人约好日子和时间，男生找了几个班级同学和高年级的学长，打算给闻明点颜色瞧瞧，闻明那天只找了一个人——男生的妈妈，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那个男生哪怕已经不喜欢那个女生了，可是每次看见闻明都用还白眼翻他，觉得他实在是不讲武德。
钱文远被逗地笑了两声，一不小心扯到嘴角，有点疼，只好收了。
边说着闻明领着钱文远找到诊所，大概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什么大碍，只伤到了皮肉，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不严重，但是看着怪吓人的。
医生给钱文远开了一个喷雾剂让他用来喷后背上的伤，又拿了些药给钱文远的嘴角消毒。
上药的之前，闻明对给钱文远上药的护士说：“姐姐，你轻一点啊。”然后把胳膊伸到钱文远面前说：“要是疼不好意思喊的话，你就抓我的胳膊。”
钱文远笑：“这能有多疼，就破了点皮，我没那么娇气。”
护士给钱文远上药的时候，闻明弯腰在一旁看，虽然闻明自己不怕疼，但是他就是一看别人受伤什么的就觉得好像疼在自己身上似的，然后还自虐似的非要看。
他表情有些狰狞，呲牙列嘴的，好像他才是上药的那个。
钱文远十分无语：“到底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
闻明“啊？”了一声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把钱文远的手腕抓红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闻明赶紧给揉了揉，“我一看这种东西吧，我就感同身受的，没捏疼你吧？”
钱文远：“没有。”
护士上完药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怎么年纪轻轻长得也好看的，好像脑子不太好啊，可惜。
很快，曹鸿刚便来找他们了，还跟着一个一看就正气凛然男人，闻明想这应该就是那个“老王”吧。
他们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做完笔录，曹鸿刚给他俩打车送回而学校，告诉他俩回学校先去办公室找陶毅钱文远的父母在呢，然后自己骑着大二八回去了。
上车之后钱文远便没再说话，闻明以为他是累了，就让他好好歇歇，没打扰他。
路上车不是很多，很快便到了学校。
“走吧，我们去找陶老师。”
“嗯。”钱文远没什么表情，走得很慢，跟刚才一点也不一样，看起来情绪不高。闻明这才发现，他情绪有点不对。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钱文远摇摇头：“没有，走吧。”
闻明不知道为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先领着他去找陶毅了。
到了陶毅办公室，闻明和钱文远敲门进了屋。
“老师，我们回来了。”
进屋后，闻明觉得屋里有些闷，可是陶毅的办公室明明开着窗户，不是环境问题，似乎和屋里的人有关。
还不等陶毅说话，一个身影便冲了过来，王如燕便快步走到他们跟前，用手狠狠地怼了几下钱文远的肩膀，边怼嘴里边喊：“你干什么去了？我就让你好好上个学你都能半路人没了，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钱文远被怼的往后踉跄了两步，闻明赶紧扶住。
他仔细观察起王如燕，这个女人长得好看，此时因为情绪激动，眉目间现出一点尖酸刻薄相。
钱文远的眉目不像她是很平和的，看着就很平静，随了钱平峰。
闻明想，他似乎知道了钱文远情绪低落的原因。
陶毅看见连忙和钱平峰拉住王如燕，生怕她再激动，钱平峰说：“诶，怎么还动上手了，好了好了，孩子没事儿就行，这也不是孩子的错。”
王如燕瞪着钱文远，闻明侧了侧身挡住了王如燕的视线，王如燕还在说：“不是他的错？那那些人怎么不找别人抢，专找你儿子啊，肯定是他不老实惹到别人！”
闻明第一次听见家长这么说自己的孩子，有点震惊，哪有家长自家孩子被人打了不去找打人的错挑自己孩子毛病的？
而且他都没见过比钱文远脾气还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不辨是非的家长啊？
她甚至不是第一时间关心钱文远受没受伤。
闻明想起他之前问钱文远黄毛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当时钱文远回想了一下：“第一次是初中的时候，大概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他们堵我要钱，我很害怕，就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他们了，后来大概是尝到甜头了，不给他们就会打我。”
钱文远的反抗并没什么用，他细胳膊细腿根本打不过他们。
闻明皱着眉关切地问：“跟你父母说了吗？老师呢？报警了没有？”
钱文远低下头，搓了搓手指，抿了下嘴唇。他起初当然跟父母说过，他记得王如燕当时听说之后皱着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被人抢了？是不是你老乱花钱才被人盯上的？不然怎么不抢别人就抢你啊？”
闻明当时听完就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老师也并不管他，只说让他自己解决。报警他们也只不痛不痒拘留几天写个检查。
闻明那时就觉得心疼，看着低头的钱文远，像受伤的小兔子，他揉了揉钱文明的头发：“没事了，以后不会了。”
钱文远抬头朝他笑了笑：“嗯。所以我真的很谢谢你。”
闻明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猫挠了一下，有点痒。
再看看今天，王如燕简直是情景重现，闻明心里“噌”的冒了一股火，没过脑子便张开口：“阿姨，你怎么能”
闻明感到钱文远拽了拽他的衣摆，闻明的话便被堵在了嘴里，没说出来。
王如燕盯着他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你是谁啊你？”
钱文远松开手一脸倔强地看着王如燕说：“我没有。”
王如燕看他还敢回嘴，刚想张口看起来好像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陶毅也看不下去神情严肃地对王如燕说：“这位家长，这里是学校，请你注意点，况且具体事情我刚才也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情确实不是钱文远的错，怎么还能这么说孩子呢？”
王如燕这才觉得自己有点闹笑话，终于消停了。她把手搭在钱文远的肩膀上，终于注意到了钱文远嘴角的伤，想伸手碰一碰，被钱文远躲开了。
钱平峰走上前，对钱文远说：“没事吧，儿子？”
钱文远摇头：“我没事。”
王如燕不放心地来回打量一下钱文远，把他小腿校服上蹭的灰拍掉：“真没事儿，不用妈妈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钱文远：“不用，我已经检查过了，你们回去吧，我还得回去上课呢，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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