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米娜·卡罗莱纳训练兵，请问你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在干什么？”
“我吃过晚饭后，就去洗澡了——昨天轮到我洗澡。洗完回到宿舍后又洗了衣服，晾好以后很快就到熄灯时间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就你自己吗？”
“安吉拉·帕克还有阿妮·莱恩哈特和我一起去洗澡的。洗衣服的时候阿妮也和我在一起。”
“明白了。谢谢你的证词，我们会和你提到的训练兵们核实的。如果有需要，可能以后还会再问你一些问题，不过现在你可以走了。”
“是！”
“尤弥尔……没有姓氏吗？”
“哈！我是孤儿啦。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知道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到底姓甚名谁。”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啊啊，对不起。我们孤儿都比较缺乏教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哼！请问你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在干什么？”
“和克里斯塔一起在宿舍写作业。确切地说是她写作业，我在旁边呆着。”
“克里斯塔……连兹吗？”一直默默坐在负责审问的宪兵身边的黑袍教士忽然开口发问。
“是吧？我不记得104期里还有别的人叫这个名字。”
教士盯着她，狠狠看了几眼。
然后转头对宪兵说：“这个人由我们来审问。你先问下一个吧！”
“好……好的！”
“露辛达·格林训练兵，请问你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在干什么？”
“在厨房做晚餐的善后工作，并准备今天早餐要用的食材。”
“准备早餐？你吗？”
“是的，我在厨房帮工。”
“有别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玛姬大婶一般分发完晚餐就下班了。剩下的由我来做。”
“这么说没有人能证明你到底在不在那里？”
“啊？这个也需要证明吗？”
“最好可以。”
“那个……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个……那个总是和莱纳在一起的高个子男生，曾来询问有没有把一本书落在食堂。这样算吗？”
“莱纳·布朗吗？”
“不，不是莱纳！是他的朋友，名字我记不住……你们去问莱纳，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好吧。那请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八点半前后吧。”
“你确定吗？”
“差不多吧！他是在我洗完锅子，刚开始切胡萝卜的时候来的。我每天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工作流程，所以对时间大致心里有数。”
“他呆了多久？”
“我和他说我没有看到什么书，让他自己找。他找了几分钟吧，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走的我没有留意。”
“好吧。我们会和……莱纳·布朗训练兵……的朋友核实的。暂时没有更多问题要问你了。”
“那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
看起来宪兵们确实没有从哪个训练兵身上取得什么决定性证据，无论是淤青还是赃物，以至于在下午又不得不展开了耗时费力的一对一审问。部分人无法提供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可以提供的那些人中，许多也是两个人相互佐证的情况，可靠性很不好说——比如说像汉娜和法兰兹这样据说关系非同寻常的组合。
审问不能说完全没有取得成果——嫌疑人数量被成功地从二百多人缩减到了一百多人。与此同时，大规模的搜山行动也正在进行，找到了部分失物，但嫌疑人的去向仍然成谜。
这是当天晚上露辛达在后厨削芜菁时，从苦着脸享用宵夜——稀薄的剩汤配几乎实心的面包——的宪兵团士兵之间的对话中偷听到的结论。
宪兵们在学校又逗留了整整两天，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证据。在最初的惶恐过后，训练兵们已经开始逐渐把这场骚乱当成了难得的休假，只有夏迪斯教官对这种延误教学的行为多次表示了明确不满——这是在女生宿舍听到的传闻。
直到第四天一早，大家终于发现宪兵队已经连夜撤走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要让大家都脱靴子吗？”早餐的时候，久违的热闹氛围再次回到了食堂，积累了三天的好奇在此时此地集中爆发。一片喧闹声中，平素一向安静不起眼的达兹意外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我当时啊，就站在队列的末尾。检查完我以后，那些人就在后面讨论起来了。他们自以为离得够远，但其实我听得一清二楚哦！”说到这里，达兹特地停了一下，得意地环顾四周，对周遭投来的关注目光似乎十分满意。
“所以呢？他们都讨论了些什么？”托马斯忍不住催促。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您确定真的踢到人了吗？被问的那个人说：确定！不但踢了好几脚，还在那人手上狠狠挠了一把！第一个人又说：但是每个人我们都仔细看过了，除了一些旧伤和小的擦伤，并没有看起来像是被踢过好几脚的新鲜淤青，或者指甲挠过的痕迹啊！”
“擦伤就是我了！”让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他们对我手上的伤看了好久，还问了好多问题，最后又做了记录，才终于肯放过我！”
“诶？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科尼问。
“我说是前一天晚上在食堂摔倒弄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和艾伦打架被放倒’才对吗？”
一片哄笑声中，达兹焦急地大喊：“我还没有说完呢！”
“哦哦，你继续讲！”
“后来啊，一个女性宪兵说，要不要在女生那边也检查一下手和脚？那个带头的就说，没必要，女生不可能把皮埃尔神父整个提起来。”
“皮埃尔神父就是那个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女孩子死看的怪老头吗？”
“别这么说啊，苏珊！他后来也盯着男生看了个遍呢！”让一把揽过科尼，“不过听起来他们要找的应该是个大块头哦，那就不可能是你啦，科尼！”
“别摸我的头！”科尼皱着眉从让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那么是你干的吗？莱纳？”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不如把战术课的作业还给我怎么样？”莱纳不动声色地喝完了碗里的汤。
“哈哈哈，开个玩笑啦！”
“其实要说把人提起来的话，那种事情我觉得三笠也做得到哦！”
“闭嘴萨莎！不许说三笠的坏话！”
“再说那天晚上三笠和艾伦一起待着呢！我看见的！”
“闭嘴科尼！”
“不过说起来，既然能确定是男生干的，为什么连我们这些女生也要一起被调查啊！”米娜不甘心地嘟囔。
“因为啊，参与作案的好像不只一个人呐！”达兹抓住机会，终于又夺回了发言权，“据说是一个人倒在地上做诱饵，另一个趁那个皮埃尔神父上前查看的时候从背后袭击了他。所以呢，他好像没看见第二个人的脸，但可以确定做诱饵的那个是个女生，或者小个子的男生……”
“哈？连男女都分不清吗？这神父眼睛果然有问题吧？”
“不过如果是阿尔敏那样的男生的话，也不好说嘛……”
“喂，这样说很过分哎！”一直没有说话，专注倾听的阿尔敏此刻发出了严正的抗议。
“啊哈？那么说从背后抓人的那个就是艾伦咯？”让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是三笠呢？”
“叫你闭嘴，萨莎！”
“但无论如何，那个神父也看过我们所有人的脸了，却没有认出谁来，这不是很奇怪吗？”米娜抿起嘴唇，似乎在苦苦思索。
“我想，应该是蒙面了吧？”阿尔敏再次插话进来。
“是这样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这样做吧！”
“阿尔敏居然在认真地考虑这种事吗？这可不像是个好孩子会说的话呐！”
“好孩子什么的……听起来不像是在夸奖我呢！”
“蒙面啊……太夸张了吧？那不是山贼才会做的事嘛？”
“所以会不会这次事件根本就是山贼做的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吧？”
“一定就是山贼啦！可恶！害我们白白被折腾了这么多天！”
“对啊对啊！要不然为什么在学校里什么都查不到呢？”
对啊，为什么呢？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想不明白呢！此刻，一个用白手巾蒙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身影正站在打饭窗口内侧，静静地听着。
这些细节，就只能等到下个月圆之夜，再问那个人了。
唉，明明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而已……
不过到时候他大约又会说，“有必要告诉你的事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那些事你就不要问了”吧？
总而言之，目前看来，这事算是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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