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为了你
日历上的时间一日日的被划去，变成了纸篓中的废纸。
交换实习来到半个月的时候，夏暖和许浩辰的合唱通过了高胜波的审核，正式加入了《天使之城》的节目中，但由于是结尾曲目，所以节目本身和音乐分开练习，一直没有合体的机会。
洛城一中的齐舞，c位没什么悬念的落在了温雅琪和许浩辰的头上。
“公平竞争，我说了我不会客气的。”温雅琪扬着头趾高气昂地说。
夏暖淡淡地抬了眼，心里无波无澜，这是她不要的，如果她想要，轮不到别人。
看着夏暖的冷眼与不睬，温雅琪的自尊心再次被戳痛，翻江倒海的不爽更是汹涌而来。
时间来到了演出前的最后三天，集中彩排时，夏暖和许浩辰第一次见到了《天使之城》的演员。
“夏暖，又见面了。”安洛换好了服装，走到了钢琴旁。
“学长。”夏暖浅笑，确实有些意外：“男一号？”她问。
“看脸还看不出来吗？”安洛比着老套的耍帅造型，笑着说道。
“现在看出来了。”夏暖弯了眼。不论是篮球场上的意外，还是那晚昏暗的路灯下的见面，她其实都没能仔细看清安洛的脸，自然也没想到，在灯光照射的地方，这个男生竟然这般好看。
“像key。”夏暖说。
是的，眼前的男生很像韩国男团的一位成员，眼睛弯着，笑起来眯成了线，巴掌大的脸庞，鼻梁高挺，十足的偶像脸。
“什么？”安洛没听清，往前凑了些。
忽然，眼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许浩辰出现，把夏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暖暖，试下音吧。”说完，便拉着夏暖坐在了靠里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她的身边，隔开了两人。
安洛见状，猜测着眼前人如果不是小男友，那一定就是追求者，或者是暧昧对象了。
他耸耸肩，朝夏暖挥了挥手：“彩排结束见。”
许浩辰皱着眉，不悦地盯着眼前的人，但对方却丝毫不理睬，直接走开了。
“不许见。”许浩辰威胁着身边的女生。
“知道了，幼稚。”夏暖低笑着，催促他开始试音。
彩排结束后，天色已然很晚了，洛城一中的齐舞作为压轴演出，除了夏暖外，所有人都去后台准备了。
“夏暖。”一个男声响起，夏暖回头，看到了刚卸过妆的安洛，他额前的细发有些微湿，笑起来时眼睛明亮，也如刚洗过一般。
“最后的齐舞不是所有人吗？你怎么没上台。”安洛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夏暖顿了一下，想到了许浩辰之前编的理由：“小时候跳舞受过伤，现在不能跳了。”
“哦。”安洛一听，瞬间觉得自己唐突了，便转了话题：“你额头上的淤青还疼吗？”
“力道不错，所以还有印记。”夏暖说。
“你还在生气吗？”安洛侧着头看着她：“是用粉底遮住了吗？”
“不然呢，被球砸说明我智商也不够，不想丢人。”夏暖说。
安洛笑了，眼里柔情似水：“作为赔罪，我觉得我还欠你一顿大餐。”
夏暖微微转头：“作为赔罪，你的药已经足够了。”
安洛耸了下肩，听出明显的拒绝后也不再执着。
这时，舞台上洛城一中的学生已经登了台，中心位的许浩辰死死地盯着舞台下的两人，眼里装满了不悦，以至于脚步也跳错了一些。
“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吗？”安洛抬着下巴对着舞台，直言不讳的问道。
“我不喜欢越界的问题。”夏暖说。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安洛也不强求：“你也是奔着罗艺传媒来的吗？”
“应该吧。”夏暖含糊应着。
“夏暖，我们做个约定好吗？”安洛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女孩，让她看向自己。
“什么？”夏暖不解。
“我在罗艺传媒等你，怎么样？”安洛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与期待。
“学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见过三面，说话不超过10分钟，不算认识，更谈不上朋友，你这样和我约定，我认为没什么依据，也没什么意义吧？”夏暖直白地说。
“是啊，三面。”安洛低头一笑，自己又何尝不觉得荒唐呢。才不过三面而已，他却好像被揪了魂，心心念念着这个冷冰冰的女孩，让他止不住的想要探寻、想要靠近。
“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定终身。所以三面，够了。”安洛语调轻缓，眼神炽热，对夏暖的心痒与悸动藏不住。
夏暖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话。
“暖暖。”
这时，许浩辰从舞台上跑了下来，虽然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从男生炙热的眼神和夏暖脸颊的红晕上不难看出，对方狼子野心，来者不善。
“啊？嗯。”夏暖回了神，慌乱间站起了身。
“我们走吧。”许浩辰拿起夏暖的书包递了上去。
夏暖看了一眼位置上始终望着自己的安洛，回以一个礼貌而清淡的笑：“学长，再见。”
“夏暖，约定要当真。”安洛在她离开前，再次提醒着。
夏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后，便走开了。
“什么约定？”没走两步，许浩辰便醋意满满地闷声问道。
“乱说的，谁会当真。”夏暖含糊带过，因为她并不认为那个叫安洛的男生会对自己有多少的心意。见过三面的关系，谈什么终身，又不是郭襄遇到了杨过，又不是金庸琼瑶的小说。
她轻笑着摇摇头，想着自己这是让人一见钟情了吗？居然也有些无奈又虚荣呢。
演出前的最后一天，任静把一中的学生扣在了舞蹈教室，因为前两天的彩排瑕疵很多，所以必须加练。
只是8点左右，任静因为现场音乐的问题被临时叫走了，躲在一旁画画的夏暖便被拽了出来。
“夏暖，我要去一下现场，你帮我看一下大家的走位，尤其是许浩辰和温雅琪的站位，温雅琪的几个芭蕾延伸的动作还是不稳，你之前学过，帮我盯着改一下，我尽快回来。”事急从权，任静也没办法，只好拜托了夏暖，她看过洛城一中递上来的学生档案，夏暖的芭蕾居然考到了十三级。
“恩，知道了。”夏暖没有拒绝，迫在眉睫的事，她自然不能矫情。
“我快去快回。”任静拍了下夏暖的肩，赶忙离开了教室。
“大家再跳一遍吧，我帮大家盯一下动作和走位。”夏暖深呼吸后，站到了舞蹈镜前。
温雅琪不动神色地翻着白眼，嘴上不服：“你又没参加排练，能看得懂走位吗？记得住吗？”
“彩排的时候看过，所以记住了。”夏暖没多回应，径直朝音响走去。
音乐声响起，温雅琪不情不愿地动了起来，但动作精准，毫不懈怠，她不想让夏暖看笑话。
夏暖在中央位置站定，仔细地看着每个同学的走位和动作，默默记下了每个时刻的错误和需要加强的地方。
而温雅琪，她跳舞时过于用力，以至于动作看起来不够轻快流畅，最后的双人托举也因为找不准支撑受力点，自己辛苦不说，使得许浩辰也很疲惫。
舞蹈结束后，夏暖走到了舞台的中央，让大家坐下来喝点水，然后复述起了刚才的问题。
“李政，你和秦可在换队形的时候，步子总比其他人大一些，所以下次走位的时候，一步换成半步，这样位置可以刚好均衡。田欣，你单人part的侧翻再往左走一步，这样动作结束时刚好可以归位。”夏暖说的中肯，问题也明朗。
“许璐，你的旋转还是不稳，转的时候目光平视，不要低头，低头容易晕眩。还有温雅琪。”夏暖停了一下，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会引得对方不满。
“怎么？难不成我还有问题吗？”温雅琪挂着假笑，语气中满是置疑。
“你的动作很到位，但是，用力过度，稍显僵硬，最后的托举着力点不对，所以看起来很吃力。”夏暖说的客观，语调甚至没什么起伏。
“说谁不会啊，但任老师都没提，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碍于许浩辰的关系，温雅琪也不好直接翻脸。
“你的很多动作是芭蕾的延伸，最后的托举也是，起跳点很重要，许浩辰托起你的时候，手腕用力，腰用力，但腿不能夹太紧，要松一些。”夏暖分解地说着。
“还是不太懂，要不你示范一下？”温雅琪嗲声嗲气，故意出了难题，想看夏暖出糗。
夏暖叹了口气，知道温雅琪油盐不进，也懒得再说什么，但转头视线划过了许浩辰，他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肩膀和上臂，脖颈处红了一片。
就算是为了他。
夏暖想着，走到了音响处，打开音乐，站在了许浩辰的面前。
“赏脸吗？”夏暖浅笑。
许浩辰站起身，凑近夏暖说：“没必要为了她逼自己。”
“我是为了你。”夏暖看着他的肩颈说：“再这样练一晚上，你会受伤的。放心，我可以。”她调整呼吸，走到了舞台中央，用手腕上的皮筋挽起了长发，然后脱下鞋，简单舒展着身体，算是热了身。
许浩辰心中不忍，但夏暖已经不容商榷地站好了位。
算了，也许，往前一步反而会释怀一些。
这样想着，许浩辰也走到了夏暖身边，两个人并排而立，等了几个节拍后，夏暖抬手旋转，分毫不差地复刻着舞蹈的动作，婉转起跳间曼妙轻盈，毫不费力。
到了两人齐舞时，一刚一柔，确实比温雅琪要有味道的多。
“夏暖跳这么好为什么不参加呢！”许璐和秦可小声嘟囔着。
“就是，如果夏暖上的话，c位必定是她的。”秦可也点着头附和着。
温雅琪听着看着，虽然不服，但也无从反驳。握紧的拳头越来越用力，指甲抠的掌心一片惨白。
音乐来到结尾处时，许浩辰握着夏暖稍一用力，女孩旋转着身被轻松托举了起来，看起来毫不费力地样子，许浩辰也诧异地感知到肩膀上似乎没了那么多的负重，瞬间轻松了不少。
舞蹈定格在最终的托举动作上，门口处也响起了突兀的掌声。任静回来时刚巧看到了两人的双人舞，夏暖举手投足间的芭蕾气质让画面看起来赏心悦目。
夏暖愣了一下，有些被抓包的心虚感，看着许浩辰寻找着对策。
“任老师，我只是给温雅琪演示一下如何着力，她跳的很好，只是少了些技巧而已。”夏暖赶忙解释道。
“没关系，我懂。”任静微微一笑，读懂了夏暖眼中不愿上场的为难：“就是可惜，如果你在，舞蹈会更完美。”
听到任静的夸赞，温雅琪脸上的愠怒化成了嘴角的抽搐，脸色很是难看。
“温雅琪，看懂了吗？这个就是我一直说的问题，只是我也没学过芭蕾，少了些专业技巧，夏暖刚才的演示，非常清晰。”任静说。
“恩，谢谢夏暖，我明白了。”温雅琪很快换了面孔，嗲着声，依旧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那我们继续练习，夏暖你再教一下她。”说罢，任静退到了一侧。
温雅琪见老师在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摆出认真求学的样子跟着夏暖抠起了动作，而夏暖为了许浩辰，知无不言教的仔细，并且在温雅琪掌握前，再没让两人合体练过。
时间来到了晚上10点，一班在最后合了一遍舞蹈后，终于等到了任静满意地点头。
“明天就是现场演出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上午10点我们班开始化妆，午饭后直接在剧场候场。明天的晚会除了会有罗艺传媒的一些知名教授到场外，还会有一些明星经济和演艺公司的人，大家要好好表现，认真对待。”说完最后的叮嘱与安排后，任静便让大家散了去。
“夏暖。”
当一行人走出教学楼后，许浩辰喊住了和许璐秦可一起的夏暖。
“你”许浩辰迟疑片刻，不知如何开口。
“我没事。”夏暖淡淡一笑，猜到了他的来意。
“难过可以告诉我，想哭我也会陪你。”许浩辰接着说。
“真的没事。”夏暖抬起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月，漆黑的夜空一片深沉，而她心里也是少有的宁静：“我以为我会很难过，心里超负荷我都准备好了，但好像并没有，我很平静，也许那一刻就是什么都没想吧。”
“其实，不用非要纠正她，我可以坚持。”许浩辰有些自责。
夏暖摇摇头：“许浩辰，这一个月是你第一次如此高强度的跳舞，我想最近你每天晚上一定都是肌肉酸疼吧，刚刚我注意到，你肩膀上的红印竟然早已成了淤青，如果今晚不纠正，几个小时练下去，我担心你明天胳膊都抬不起来，这样会很容易发生舞台事故的。也怪我粗心大意，到今天才发现，对不起。”
“被你看到了？”许浩辰试探地问。
“嗯，镜子反射。”夏暖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也太怂了，今天才站出来，不然，你会少受很多罪。”
“不要道歉，你没对不起任何人。”许浩辰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回去早点睡，明天见。”
“恩，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会缓解酸胀感。”夏暖叮嘱后，挥手走进了宿舍楼。
那晚月色清淡，却不再冰冷。许浩辰再次想起了刚才翩翩起舞的女孩，心中花开潮落，也许老天自有安排，所有的因果都会有意义，让一切，变得更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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