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入侵

卓飞华皱眉细听，猛然惊道：“百灵。”说着便朝声源飘来的方向跑去。沈月和上官龙飞对望一眼，不明所以，也紧跟上去。

三人沿着那时断时续的声响寻去，忽见几丈外正有一人倒卧在山道旁，哨声正是那人所发。

几人快步来到近前，只见是个全身瘫软的姑娘，口中叼着一枚竹哨。卓飞华将她扶起，轻拍脸颊，唤道：“百灵，百灵。。”

沈月这才明白，原来百灵是这姑娘的名字，且卓飞华显然与她相识。细瞧之下，这姑娘和自己等人相仿年纪，正处于半昏半醒之间。她看到卓飞华后，露出一丝喜色，接着双目一阖，彻底昏迷过去。

卓飞华见状，道：“快送她去岐黄院。”说着要将人背起。上官龙飞则道：“我来吧。”抢着将人背到背上。这时其他学徒也闻声赶来，见状纷纷让开。众人急急朝宫中回奔。

途中沈月问：“这姑娘是谁呀？”

卓飞华道：“是据此三十里外，一个名叫上西河的村庄的村民。她年年都会与众多村民往来天武宫之间，运送粮食土产。每次到宫门前，她就会吹响那独特的哨音，因此我一听就认了出来。”说着，卓飞华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前方伏在上官龙飞肩头的百灵，又道：“眼下并非运送粮食的时节，而且只有她一人前来，看来是有事发生了。”正说着，迎面遇到刚好赶回的董玉好和卓世奇。二人一见众人，忙问缘由。沈月只道：“先回宫再说。”

回到天武宫，诸人不敢耽搁，将百灵送至岐黄院。总教席九幽儿令所有人退出，只留下卓飞华在内。沈月以及上官龙飞等人只好等在门外。

一番查诊，九幽儿告知卓飞华，百灵并无大碍，只因太过疲累脱了力，相信不久就会苏醒。“这姑娘不懂轻功，却一口气死命跑了几十里路，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九幽儿道。

话音刚落，就见榻上的百灵眼皮微微动了几下，睁开了眼。只是目光呆滞的四下环顾，似乎不明自己为何身在此地。

卓飞华见状，问道：“百灵，你还好吗？”

她一看到卓飞华，似乎立时想起了什么，自榻上跳起来；“卓总管。。快。。快。。下西河有难。。死了很多人。。”卓飞华吃了一惊，让她冷静些，说清楚。

原来‘上西河村’与‘下西河村’是天武宫周边最大的两个村落。位在云雾山西边三十里处。两村虽然名为上下，隔水而居，但实际相距甚远，最主要是相隔一条渭水河。从一村去往另一村，往往要绕十余里的路。今日一早，百灵背着家中货物前往下西河，打算换些绢布。哪知行到临近处，却惊闻阵阵凄厉惨呼声自村落方向传来。

她惊吓之余，停住脚步，这才看清远处的村庄冒出滚滚黑烟，村民四散逃蹿。无数手持大刀的匪人正在四处砍杀村民。

这一幕只把百灵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没命往回跑。可跑了没几步，却忽然想到，这些坏人在这儿杀掳完，怕是接着就会去到上西河。

两村相距不过十几里，就算自己回到家有什么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思索，眼下只有赶快去天武宫搬救兵，才可能阻止悲剧降临到自己村的头上。

这么一想，她当即扔掉背上的货物，一路朝着云雾山狂奔。跑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脚下，已是精疲力尽。她再也站不住，倒在路旁。硬撑着没昏过去，鼓余力吹响竹哨，这才被沈月等人发现。

听完百灵描述，卓飞华感到事态严重，问她可看清了行凶的是什么人，数量多少。

百灵摇头道：“距离太远，我也不敢靠近，只隐约看那些坏人身穿棕灰衣色。至于人数，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很多。”

卓飞华赶快着人去通知议事堂各教席。可等传讯弟子回来，都说找不到人。卓飞华这才想起，眼下整个天武宫正处于休憩阶段，即无比赛，又无课业。别说学徒大半都出了宫，去四处游山玩水。此刻就连众多教席也都不在宫中。卓飞华心中连喊糟糕。

好在过了没多久，慕星寒便赶到了岐黄院。卓飞华一看见他，顿时心里一松，紧绷的神情也松弛下来。

问明事情前因，慕星寒面沉似水，默然了片刻，问道：“你认为这些歹人是何来历？”

“敢在天武宫脚下劫掠村庄，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寻常匪盗绝无这个胆子。”卓飞华道：“所以我想，极有可能。。。是玄冥教。”

慕星寒神色平静，可见他也是同样想法，只喃喃道：“已然要开战了吗？”

这时马正潇也恰好赶来，听到卓飞华的言语，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真的。。。真的是玄冥教？想不到。。终于来了。”

慕星寒一见是他，道：“正好，马主位既然来了。这便随我一同启程。”

马正潇瞪大眼睛问：“启程。。去做什么？”

慕星寒道：“也许此时前去已经晚了，但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耽搁了。我去下西河，看看还有无幸存村民。你去上西河，帮助那里村民早做防备。必要时，带领全部人撤离。”

马正潇神色闪烁不定，似乎极不情愿。慕星寒见状，问：“有什么不妥？”

马正潇道：“额。。就只有你我二人？”

慕星寒还没回答，卓飞华抢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下西河情况不明，我决不许你一个人前往。”

慕星寒道：“无妨，我想。。。”

“你想什么都不行。。”卓飞华道：“我知道你自恃武功高强。若是面对其他事便罢了，可那玄冥教是闹着玩的吗。别说其教内，光绝顶高手的数量就不下一个巴掌，仅那黑菩提之毒，就令人防不胜防。你必须多带些人一同前往。”

慕星寒虽然心急，但也深知卓飞华言之有理。无奈走出门外，唤来了今日负责守卫司的队长乔规，一问之下，才知总管雷鸣也不在宫内。而今日留守在宫中的守卫司弟子仅有四十五人。

卓飞华问：“你要带所有守卫司的弟子同去？”

“不可。”慕星寒摇头道：“天武宫绝不能无人守卫，以防邪教趁虚而入。”

正当慕星寒犹豫不决时，门外的上官龙飞高声道：“慕先生，谁说人手不够，我们不都在这儿吗？”说着将大门推开。屋内几人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院中已密密麻麻站满了未离宫的各部学徒，想是口耳相传，闻讯赶来的。

卓飞华与慕星寒对望一眼，二人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官龙飞将手中剑一提，说道：“区区玄冥匪人，说到底不也只有一个脑袋吗，有什么可怕。我等愿随先生前往迎敌。”后面一众学徒也齐声道：“愿随先生迎敌。”

慕星寒目光闪动，喉间动了动，却终是没说话。同样站在院中的沈月一看他神情，立时便明白，他身为教席，必是要考虑众学徒的安危。岂能轻易带着这群年轻人深入险境。

想到这，她开口道：“先生，我们虽然年轻，又是宫中学徒。但另一面来说，我等亦是武林中人，与先生并无不同。直面邪魔外道，以命相搏是迟早的事。何不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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