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哪怕你是肖厌
钉子户赵二被EK财团蓄意谋杀的事件，在短短几日事件里，迅速发酵，热点盖过九十以上的明星，在热搜榜上位居第一，居高不下。
有人讽刺，EK不是掌控娱乐圈的命脉么，怎么区区热搜都撤不下去。
其实，这一点，周秘书在事情刚出的时候就请示过，需不需要将热度全部降下去。
傅董的原话，“完全不必，闹得越大越好。”
............
这是楚雪第三次到EK总部。
第一次，她在停车场被傅年深狠狠折辱；第二次，被秘书告知傅董临时有急事外出了。
楚雪再次站在董事的门外，对着一众秘书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傅董，我不相信他晚上不回家。”
在她的坚持下，周秘书还是到办公通报，“傅董，外面是赵二的委托律师，吵着非要见你。”
俯身工作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嗤笑着，“那就让她见。”
楚雪如愿。
她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气压，明明有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在办公，可偏偏就是冷清得没有半点人味。
“傅先生......”
男人仍旧没抬头，眸子极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汇报，只是抬手示意她等着。
楚雪站在离办公桌几米远的地方，背着个棕色小挎包，手中拿着大堆资料......或是证据。
她就那么站着，静静等着。
空气静谧，只有男人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的声音，透着熟练。
足足半个小时后。
楚雪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像是没听见，仍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着上位的男人主动开口。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走近。
终于，傅年深的目光伴随着那脚步声抬起，他看向女人的后方，眉眼含点隐谑，“肖大公子。”
楚雪感觉到脚步声停在自己身后，她惊慌地转头，视线汇入男人深沉的眸海里。
“肖厌？”
那一瞬，噼里啪啦地手中东西全部掉地，毫无章法地乱在脚边。
如果只是单纯地看这个男人，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是个律师，完全长一副玩世不恭的厌世脸——意思是，单眼皮下吊的眼角，薄唇弧度也是往下的，极厌世的模样，可凑在一起又是好看的五官，却阴郁得有点不近人情。
倘若不是肖厌的名字如雷贯耳，只看这张脸的话，没人会信这人是个律师。
肖厌淡瞥她一眼，继而俯下高大的身子，在她脚边帮她捡地上散落的照片资料等。
两秒后，楚雪才反应过来，蹲下去手忙脚乱地从他手上抓，“不用不用......”这是证据，怎么能随随便便让敌人看见呢。
肖厌倒是不紧不慢地将照片递给她，她接的时候不小心握住他的两指，触电一样，又猛地收回。
她的手......全是冷汗。
傅年深起身绕过办公桌，走过来停在两人面前，“楚律师，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肖厌。”
不知道为什么，楚雪总觉得，这男人在喊‘楚律师’的时候，总带着点嘲讽，她蹲在地上冷冷回应，“我知道。”
肖厌站直挺拔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脚边的女人，眉眼间写满无谓，“你就是那个在法庭上被自己的委托人打住院的，小律师？”
第一次见，没想到是这么瘦弱娇小的女孩子，当时那委托人可是个身强力壮的强奸犯。
楚雪动作一顿。
她收拾好掉落的照片，缓缓站起来，视线直直扫在肖厌那张格外厌世的脸上，“是我，肖律师有何指教？”
肖厌淡笑，朝她伸出一只如琢如磨的手，“你好，我是傅先生的委托律师，今天由我和你进行交涉。”
她没有回握住那只好看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突然想到自己被傅年深晾半个小时，原来就是在等肖厌过来救场。
最后，肖厌收回手。
傅年深脚尖一转，朝沙发走去，“过来坐着说。”
两个男人同坐一边沙发，楚雪坐在两人对面，纤瘦的背部挺得笔直，她将一叠照片摆在面前桌子上，再推到二人眼前，“你们可以看看。”
那是工地监控的照片。
不是很清晰的像素，但是能够清楚看见，数张照片上是包东带着一伙人盘旋在赵二的房子门口。
光天化日，明目张胆。
傅年深眸光一扫而过，掏出烟垂首从盒中咬出一只，又随手递给肖厌，肖厌也拿一只夹在指尖。
烟雾缭绕中，楚雪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她蹙眉，“这还有什么话可以说，证据就摆在眼前，不管你们怎么推脱和赵二的死亡没关系，都是不可能的。”
肖厌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对着她挑衅般地吐一口烟圈，“楚律师，有没有人告诉你，做一个律师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前别把话说得太死？”
他从不说狠话，只做最绝的事。
自从肖厌出现的那一刻起，楚雪的神色愈来愈难看，毕竟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新律师，一个是业内声名煊赫的金牌诉讼人，来自心理上的压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楚雪又将照片推过去几分，逞强道，“难道这不是事实么？”
“小姑娘——”
肖厌低笑着冷嘲，他摆正身子，两只手肘搁在膝盖上，一手夹烟，一手去点着照片，“监控上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对不对？”
“是。”
“也就是说，包东的人是在下午到赵二家中和他谈了谈，对不对？”
“对。”
“那赵二的死亡时间呢？”
楚雪微微一怔，盯着烟雾中男人英俊的一张脸，咬唇道，“法医说，具体死亡时间实在凌晨两点左右。”
“那也就是说，并不能直接证明赵二的死是包东一行人所为，我完全可以轻松洗清包东的嫌疑，你确定要打这场官司么——我从不乱吹嘘自己多么厉害，但是我只说一句话，小姑娘，我在过去的三年里，还没有败诉过。”
法庭上风光无两，肖厌逢敌从无败绩。
楚雪娇俏的脸蛋儿在黑发映衬下，此刻有些显得苍白，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就被肖厌的寥寥数语，击得溃不成军。
藏在身侧的手在发抖。
领导对她说，“楚雪，你知道事务所从不养闲人，要是这次关注度这么高的案子你都搞不定，就自己提交辞呈吧。”
明明是没人敢接的案子甩给她，明明大家都知道EK董事的御用律师是肖厌，明明知道她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到最后，所有的错误都在她。
见她走神，肖厌扶上眉骨凉凉一笑，“你别太紧张，我不吃人。”
楚雪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肖厌，“我不会认输的，哪怕你是肖厌，我也不会放弃的。”
放弃着意味着主动事业，也意味着回家要受尽脸色和辱骂，会被继母和妹妹嘲笑她只是个败钱的扫把星。
肖厌饶有兴致地挑眉，“好，那我们法庭上见。”
傅年深将长腿交叠，默默地看了半天后，盯着对面的女人，“楚小姐，你真和肖厌交手的话，会明白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
和肖厌交过手的律师，在短时间内都不接案子，不是不能接，是不敢接，自信心会很大程度地受挫。
最后一丝血色从楚雪唇上消失，身侧的白皙双手紧握成拳，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间发紧，只好促狭地收拾桌上的照片。
半晌后，她捏着那堆照片站起来，“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那话说得，怎么听都没有底气。
在楚雪出门后，肖厌摁灭烟头站起来，身后传来男人戏谑的笑，“泡妞儿去？”
肖厌冷嗤一声没回应，长腿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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