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不念归期
大年初二。
这一天外面依旧是欢天喜地，今日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家家户户有女儿的人都早早起来，准备迎接女儿女婿外孙回来。
而南平王府和尚书府却被离别的悲伤笼罩着。
闻九歌天还没亮就悄悄起了床，去南平王府给萧川野送行。
刚到府外，王府大门敞开，抬头就能见到里面灯火明亮，踏了进去，还未等门口的小厮给她行礼，就匆匆跑了进去。
果然来到萧川野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完毕。见闻九歌来了，立即上去拥住她：“乖，等我回来。”
闻九歌在他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
萧川野见她闷闷不乐，心中亦觉得梗塞无比，要是南边没有战事，他才不舍得离开怀中的人儿。心中竟然还萌生出了，退隐的想法。
看来打完仗，要好好考虑一下，培养个接班人了。
“师父，真的不能带我去吗？”闻九歌声音带着些哭腔，想到接下来要与萧川野分别许久，心中不是滋味。
但又在心中计划着，上一辈子萧川野受伤的事情，一定要提前阻止，不能让这事再次发生。
萧川野摸了摸她的脸蛋，手中的茧子磨得闻九歌的脸刺刺的，绝不是令人舒服的感觉，但她喜欢这样被他摸脸，感觉这样才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这个人是真实在自己身边的。
“不能，但是为师答应你，一定会尽早回到嘉玉关。放心。”
见他这般坚定，闻九歌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又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仔细嗅着他身上自带好闻的味道。
萧川野见她这么乖巧，整个人也柔和了不少，一下一下抚摸她的秀发，珍惜着分别前短短的时光。
终于，外面开始了第一声鸡鸣，陆陆续续也跟着许多公鸡打鸣的声音，告诉着众人天亮了，也告诉此时相拥的二人，分别的时候到了。
萧川野松开了闻九歌，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说着就往外面走，闻九歌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的，就是静静地看着。
王府外，马车已经候着了，周羽也站在马车旁，见萧川野出来，上前行礼：“将军，祝你此番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萧川野点点头，又道：“你在九歌身边，替我好好护着她。”又小声道：“千万看好她，别让她去南边。”这么乖巧的闻九歌，着实让他不得不担忧。
“将军放心，周羽一定完成使命。”周羽抱拳，坚定道。
只是过不了多久，闻九歌威胁他的时候，啪啪打脸就有多痛快。
萧川野准备上马车之际，又转身抱了抱闻九歌，原本想着决绝一点，不回头的。
但是脚不听使唤，心中也是极度不舍那个站在门口呆呆望着自己的女子。只能听从自己的内心了。
最后，萧川野扒开闻九歌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走了。”然后再也没回头看她一眼，就上了马车。
就是这短短的几步，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能压抑住自己回头看的想法，只是怕自己一旦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驭马的车夫得到萧川野的命令，立即启动了马车，缓缓行驶到越来越快，最后消失在街头。
闻九歌还是保持刚才的样子，一动不动。
周羽见状，叹息一声，劝道：“九歌姑娘，回去吧。”
女子还是不动，只是视线转到了周羽身上，良久才开口：“师父让你接下来跟着我？”
周羽点点头，“是的。有什么都可以吩咐我。”见她一笑，立即又道：“除了去南边，什么都行。”
闻九歌立即又跨下了脸，“当真不行？”只见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坚定地看着自己，那样子仿佛是告诉她，要想去南边，没门。
最后只能妥协，“那我先回家吧。”转身就走。
周羽立即跟上去，在她身后不过二尺的距离，生怕一个转眼她就溜了。
回到尚书府时，一家人都已经起来坐在正厅里，周羽给众人行礼，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尚书府的人都这么整齐地在正厅，还一个不落，不对，就连气氛都很不对。
直到青烟把闻九歌的包袱拿出来，周羽心中的困惑更深了，不安地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闻九歌对着家人鞠躬后，转身出府，还对他说了一声：“走吧。”
“去哪？”周羽跟上，不解地问。
但女子没回他，只是出了尚书府门口，见到马车已经停好，立即意识到什么。
上前拦住闻九歌，“九歌姑娘，我答应过将军一定把你守住，不能让你去南边的。”
闻九歌被拦住，觉得有些烦闷，叉着腰看了他许久。
正头疼之际，摸到怀中的玉符，哈哈，有了。把玉符拿出来，举到他面前，“难道你要违抗皇命吗？”
周羽被她的话惊到，这才看清楚，这不是禹州兵符吗？皇上把这个都给她了？
但还是一把跪下，“姑娘，你就当是可怜我，要是将军知道了，一定会惩罚我的。求你别去了。”
“来不及了，我已经向皇上请命，你跪我也没用。起来吧。”说着就越过他，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又听到车里传来：“你是要跟我还是留在雍州？”
周羽立即起身，坐上马车头的位置，“自然是跟着姑娘。要是将军惩罚在下，你可要替我说说好话。”只能认命了，谁让她把皇帝老爷搬出来了，再怎么样也不敢违抗皇命啊。
“你放心，一切有我担着。这次我们不直接与师父碰面，我另有计划。”闻九歌给他担保道。
周羽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应了个是字，便启动马车了。
车内的闻九歌，撩开窗帘，见到一大家子人都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马车，尤其还见到尚书夫人在闻尚书怀抱中抹眼泪，一瞬间觉得鼻子酸得不行，“停车。”
周羽赶紧勒停了马车，还未停稳，闻九歌就跳了下去。
跑到家人面前，跪了下来：“爹娘，是女儿不孝，不能陪在你们身边。”又对众人磕了一个头。
这才起身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马车，命周羽驭马。
心中酸楚，原来师父刚刚不看自己，就是现在这般的心情，不回头就是不念归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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