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一招指桑骂槐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春末夏初的温度已然让人感觉微微发热，加上身上略显宽大的白衬衫，让杨昔尧浑身不自在。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朝公交站台走去！
公交车上，他无力的靠着窗户，昨晚发生的事走马灯似的不停的在脑袋里一遍一遍翻转，可就是想不起来出了酒吧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遥远的略显冰冷的声音，那个炽热的温润的触感，已经搞不清楚是真实还是梦境！
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冲进洗澡间。尽管没有了昨晚的记忆，但这粘腻的手感，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他满脸涨红，使劲搓洗……
好想去死！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瘫坐在书桌前，杨昔尧整个脑袋搭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如同失了神一般，就那么发着呆……
那个房间，虽然干净整洁，但床上用品都是灰色的，加上门口放着一双大号的黑色拖鞋，想必主人是个男性。可他是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
他记得，昨晚……他受学弟的邀请去参加生日趴，只是没想到生日趴竟然办在了酒吧里。闪烁的霓虹、震耳的音乐，摇曳的身姿，以其那群一直劝他喝酒的所谓的学弟的朋友。说什么不喝就是不给寿星面子，不喝就是扫了大家的兴。周围的人都在起哄，他勉强喝了一杯，可也只有一杯而已。然后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对劲趁机从酒吧跑了出去，然后……好像撞到一个人……再然后……唔……
想不起来了。
糟糕，昨晚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此刻竟感觉有些晕眩！
话说，现在几点了？他打开电脑显示屏，11：23。今天上午错过了2节课，而且有一节还是导师的，想到这，他烦躁的揉搓头发。
这时，电脑右下角的□□图标不停跳动，他打开，是班级群。
“稀奇，我们杨大公子也有逃课的时候。”是连洲昊，那个带着眼镜留着村头总喜欢周末喊大家去爬山的山东汉子。可能发完这条消息觉得还不过瘾，又补了一条，“也是，我们杨大公子是谁啊，王导的得意弟子！逃个课算什么……”
“人家逃课有逃课的资本，你有吗？”薛鼎回。
连洲昊继续发，“我可没有！我相貌一般，资质一般，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努力！”
马爽回，“酸死了！”
薛鼎也回，“我也酸死了！”
连洲昊回，“不过听过王导师一向严格，逃课必扣分，那么问题来了，这次会不会为了爱徒牺牲原则呢？”
杨昔尧索性关掉聊天群，眼不见心不烦。这时，王海粟单独找他。
“哪儿呢？”
“家里。”
“有事？”
“没事！”
“没事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他“腾”地坐直身体，下意识翻找裤兜，意识到刚才洗澡换了衣服，又跑到卫生间翻了翻，可翻遍了所有能翻找的地方，除了找到几张纸币，什么也没找到。
完了……手机丢了。
可是，丢哪了？酒吧？还是那个陌生人的家？
他愈发烦躁的扯了扯后脑勺的头发，该死！
“你在哪？”他快速给王海粟发了一条□□信息。
“图书馆！”
“等我，我去找你！图书馆门口见！”
火速赶到图书馆门口，杨昔尧远远看见王海粟正坐在台阶上低头玩手机。他略显无力的坐到旁边。
“哟！”王海粟扭头看他。
“哟！”
“怎么了？昨晚又通宵了？一副半条命已经没了的样子！”王海粟打趣，“人家是飞升上仙，你是飞升归西！是不是飞偏了杨大公子？”
飞升还是归西他不知道，半条命没了倒是真的。“别贫，手机借我一下！”
“干嘛？”王海粟嘴上问着，手却诚实地已经把手机递了过去。
杨昔尧接过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显示已关机。果然……一无所获！他耷拉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去超市吧！”
所谓的超市，不过是学校食堂隔壁的一个稍稍大点的小卖部，因为可以用饭卡付钱，所以成了他们教室、食堂以外每天必去的地点之一。
从图书馆去超市的路上，王海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这让杨昔尧心里轻松不少。
杨昔尧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王海粟算是其中一个。可能是因为喜好相近，都是不喜聒噪的人，所以相处起来很舒服。
超市门口的长椅上，王海粟递给杨昔尧一瓶冰镇冰红茶，杨昔尧接过，“谢了！”
王海粟坐在杨昔尧对面，一口气喝掉半瓶，喝完长舒一口气，“爽！”
杨昔尧被王海粟夸张的口气逗乐了，有那么几秒竟然忘了昨晚的不开心，可也就只有那么几秒而已。
王海粟问，“这大四了，马上就要结束大学生活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哎你想好了吗？是找工作还是考研？王导肯定希望你考研，最好考博，留校！”
导师的确找杨昔尧谈过，希望他可以留校，但杨昔尧……还没想好。“你呢？”
“我？我肯定是就业啊！我爸都帮我找好单位了，离我们家5公里的招商银行，去做柜员！”
“你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先进去，然后在弄个编制，每□□九晚五，多轻松！”
杨昔尧知道王海粟是在说反话，依他离家叛逆的性格，怎么可能甘心被拴在家门口。“哦~~那提前恭喜你啊，王行长！”
王海粟撇撇嘴，一手握拳一手伸掌，“成您吉言！”说完一只手托着下巴感叹，“唉…真是搞不懂…………”
“什么？”
“你说你这么一个面瘫脸到底哪里好了？那帮女生怎么就好你这口呢？”说完看了眼超市。
超市和长椅之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玻璃上贴着各种品牌的广告，杨昔尧顺着王海粟的眼神看过去，只见2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要我说啊，你，就是只可远观！大家都被你这张脸蒙蔽了，哪天真有个女生跟你在一起，未必受得了你的臭脾气！现在的女生多娇气啊，喝瓶水都要给开瓶盖，就你这柔弱样，怎么保护她们？”
杨昔尧故意把冰红茶拿到王海粟眼前，拧开，“瞎操心！”
王海粟“呵”了一声，“可不是瞎操心么！工作也定了，课也上的差不多了，还能有让我操心的，也就你了。哎我说……”
没等王海粟话没说完，杨昔尧“腾”的站了起来，径直朝超市走去。
“哎你干嘛？”王海粟赶紧问。
杨昔尧充耳不闻，直接朝那两个女生的方向走去。
王海粟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是要去找人家吧，也连忙跟上去，刚想着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让人社死的事，没想到人家直接从俩女生旁边走过，站到了女生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的面前。
“为什么偷窥我？”杨昔尧直接问。
王海粟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再看那个被质问的男同学，脸胀的通红。
“我问你！为什么偷窥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男同学显然是被吓到了，支支吾吾，“我……我没有……”
王海粟见状连忙把杨昔尧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兄嘚，不是他，是那两个女生，你找错人了！”
杨昔尧不予理会，还要上前，被王海粟用胳膊拦住。
王海粟示意那个男同学赶紧走，男同学趁机跑开了。
这一闹，超市里的人都聚了过来，大家窃窃私语，场面很是尴尬。
王海粟拉着杨奚尧走出超市，一直走到操场边上，这才松开。
“我说，杨大公子，你……你这是哪出啊？”
杨昔尧知道自己刚才失控了，从进超市开始，他就感受到有个人的眼光像监控一下紧紧跟着他，让他很不舒服。放在平时，他会当作不存在直接忽视，就像以前一样，只要不理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刚才，莫名地想要宣泄内心烦躁的情绪。
“说话啊！”王海粟追问，“你不会真的认为那男的对你有什么想法吧？”王海粟说完不自觉笑了，这太离谱了，“我说昔尧，你……你……你不亏是天才！”
啊？
“这招指桑骂槐，高，实在是高！你是不是觉得直接找那两个女同学不太好，人家毕竟姑娘家家，脸皮薄。所以！你故意找了个男同学！以儆效尤，是不是？是不是？”
杨昔尧看着王海粟得意洋洋的脸，呃……
“可以啊！”王海粟碰了碰杨昔尧的肩膀，“智商情商双商在线！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老头那么看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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