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去想
讲座结束后，顾筱被一众女生团团围住，纷纷索要联系方式。主持老师前来解围，“同学们，同学们，院里面跟顾筱还有个沟通会，我们今天先到这里。你们想加入绿联科技的，可以关注学院的通知参加校招会！好吧！”
女同学们听后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这时，有个女生问，“那学长，可以要一张您的名片吗？”
这声学长叫的甚好。既拉近了距离，又不至于太唐突。
顾筱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名片，“当然可以！”
女同学们如获至宝。
顾筱冲主持老师苦笑，主持老师点头示意表示理解，“走吧，我们去院里！”
去学院的路上，主持老师主动解释，“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有个性了，校论坛上发寻人启事，你说他们怎么想的？”
顾筱笑，“年轻人么！对了，我看现场的学生们对帖子的反应有些奇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主持老师说，“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不过你跟这个杨昔尧，倒还真颇有几分渊源。”
顾筱顿感好奇，“哦？怎么说？”
“你这次来学校做演讲，是王教授牵的线吧，你猜杨昔尧的导师是谁？”
“难道是……王老师？”
主持老师笑，“对啊！你说巧不巧？要说这杨昔尧同学，当年是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被第一个录取的，人聪明、悟性高，在这一届的学生当中称得上是佼佼者，就是这性格，不讨好！孤僻，不合群！”
顾筱回想了一下，感觉也不至于到孤僻的程度。
主持老师接着说，“不过学霸都是有自己的独特性格，我也能理解！原本，他的前途是一片康庄大道，现在……不好说！”
顾筱越来越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新闻都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杨昔尧把一个学弟从楼梯上推下去了，虽然万幸没有致命，但导致人家脑震荡、胳膊骨折，足足要在躺上3个月不能活动！这对学校来说可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故，学校也很重视！说来也怪，事发之后，校领导第一时间找到杨昔尧了解情况，可你猜怎么着，杨昔尧死活不开口，咬死就一句话，一切以关卓说的为准！哦，关卓，就是那个被推下楼的学弟！”
这让顾筱大为震撼，不禁心头一紧。印象中的杨昔尧虽然倔强，但不至于做出这种没有分寸的事！而且那句一切以关卓说的为准，隐约感觉这里面另有隐情。“这个关卓，就是在校论坛上发帖子的人？”
“对！他俩啊是一个研究小组的，都是王教授的门生。这事发生以后，研究课题也受到了影响，王教授最近正为这事发愁呢！”
“倒是没听老师提起！”
主持老师笑笑，“顾筱，你毕业得有7年了吧！7年光阴一晃而过，现在校园可跟你当初那会大不一样。现在社交媒体极度发达，网络信息触手可及，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就说这杨昔尧，常年霸占校论坛讨论排名no1。这种学校的风云人物，就和明星一样，具有光环效应，同样因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点点的差错就会被成倍放大。也是不容易！”
顾筱听后若有所思，“那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关卓对这件事情没有继续深究，学校呢也考虑杨昔尧已经大四，牵涉到毕业问题，最终讨论决定，记小过！取消年度评优，取消奖学金。”
顾筱回想起在报告厅走近杨昔尧的情景，他脸上的确没了记忆中的那股子骄傲，显得有些……疲惫？
“怕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顾筱小声嘀咕。
此时此刻的杨昔尧，正拎着一袋橘子走进附一院住院楼。关卓的病房在6楼西边左手第四间，房间里除了关卓还有一个病人，也是骨折卧床。
“给！”杨昔尧将橘子仍在病床上。
关卓放下手机，“不巧，我现在又不想吃了！”
“你！”杨昔尧气的恨不能揍他一拳，极力忍住。“为什么在论坛上发帖子？”
“谁叫你不回我！我迫于无奈，只能求救善良友爱的同学们！你看，你这不来了么？”关卓嬉皮笑脸。
杨昔尧看了眼隔壁的床，见对方似乎是在午睡，于是走到两张床中间，将帘子拉起来。随后低声说，“你不要太过分！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心知肚明。当着老师和你父母的面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别真当自己是受害者！”
关卓依然面露微笑，“开个玩笑嘛，还真生气了？杨昔年学长！？”
这声杨昔年，彻底惹毛了杨昔尧。
“对了，我昨天看了本小说，觉得写的挺好的！”杨昔尧说着看了眼隔壁病床上的人，随后绕过关卓的病床在靠近门口那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开始剥桔子。
“小说的主人公在初二那年，父母离婚，被判给了母亲。哦，不对，准确的说是他父亲放弃了抚养权！他母亲从家庭主妇突然变成家里的顶梁柱，仅是维持生活就已经力不从心了，所以根本没时间管他，对他采取放养模式。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了，霸凌了，只能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因为在他看来柔弱的母亲根本帮不了他，于是他就经常偷溜去父亲那里，寻求心理安慰。一开始，父亲还好颜相拥，直到有一天，他父亲抱着一个孩子，满眼溺爱，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地方可去了！”杨昔尧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关卓，见关卓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于是放在床头柜上。“主人公开始恨他父亲，因为嫉妒，因为孤独，因为求而不得。”
“闭嘴！”关卓突然凶狠地说道，“你故意的？”
“是啊！”杨昔尧立刻说。“你手机里留的那几张日记的照片，虽然零碎，断断续续，但拼凑个七七八八也不是什么难事！”
关卓听后不再开口争辩什么。
杨昔尧淡淡地说，“你看，每个人都有不愿回忆的过去，都是一身伤疤一身泥泞走到现在。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又何必互相伤害呢？”
“你知道什么？”关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恨，“从来不会有人在你书本里沾口香糖在椅子上涂胶水，在放学路上拿着棍子堵你，把你的头摁到河里就只是因为打赌看你能坚持几秒？你知道那种恐惧，那种无助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是所有人眼里的好学生，众星捧月，你生活在天上，根本就不知人间疾苦。”
杨昔尧听后神色黯然，他竟不知关卓的过去如此黑暗。可谁又没有几段黑暗的日子呢？“所以你才看我不顺眼？才各种整我？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关卓突然大吼，而后痛苦地低下头，“开学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我提行李？我明明一个人就可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杨昔尧被这突如其来的跨度弄懵了。开学？提行李？
“我？”他反问。
关卓冷笑，“也是，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又怎么可能会记得？”
杨昔尧试图努力回想，可2年多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接过新生。“等下，如果是这样，你对我……难道不应该是感激吗？”
“谁叫你后来……”关卓欲言又止。
“我后来怎样？”
关卓无奈的叹了口气，“滚！我要睡了，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去想！”说罢拉着被子蒙住头。
杨昔尧咧嘴，这……属实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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