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你瞅啥

陆铭和向尔站在讲台上对完一遍稿子，一转头，正看见程观在对面教室的后玻璃前站着。他上一次这样看他们是在生物课罚站的时候，而这一次是在他们对演讲稿的时候。少女昂起头来，张开唇齿，在她身上满是勃勃生机，让人挪不开眼。一旁的少年与她紧密配合，毫无疏漏。他们的模样都姣好，看起来十分登对。

        向尔也看着程观。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只不过说的是古老难懂的语言，她听不懂。

        陆铭看着向尔长长的马尾辫，还有对面的程观，他们的对视是平静湖面下的水流暗涌，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被隔离在外。

        林北月见两个人都转头看着门外，好奇地问：“你们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们接着练稿子吧。”向尔连忙低头看稿子，悄悄瞥了一眼程观，他还在那儿，又垂下头。

        “小尔，我们换下位置吧。今天阳光不错。”

        “哪儿有什么阳光啊……”外面阴冷阴冷的，云朵都冻住了。

        “那是你没发现。”陆铭不由分说把向尔拉到他那边，自己站到了向尔原来的位置。

        陆铭的表情还是那样柔和，可向尔总觉得他这会儿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这是一种和他坐同桌久了的直觉。

        台下的李湘和林北月盯着陆铭奇怪的举动，气氛一时间有点诡异。

        “呃，大家接着练啊，怎么都愣着啊？”向尔主动缓解起气氛。

        林北月往门外看了看，玻璃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转转眼珠，这才想起，这节课对面的班里是程老师在上课。怪不得向尔一直往那边瞧。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离下课还有五分钟，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咱们下去吃饭吧？”

        “行，边走边对稿子。”

        于是陆铭和向尔并排，你一句我一句地朗诵着，林北月和李湘在后头跟着。

        程观再一次出现在后门玻璃前，表情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几个人经过时吓了一跳。

        向尔狐疑地看着他，真想上去打开门问问他：“你瞅啥？”可是又不能。如果有读心术就好了，就能够洞悉这个把心思埋得很深的人了—毕竟倾听他亲口说是不可能的。

        走到楼下，其余的同学们还在走正步。有个别几个手脚不协调的常常惹人发笑。

        “好家伙，如果没争取到演讲，这会儿被人笑的估计就是我了。”向尔的四肢不太发达，这也是她总不参与广播体操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被笑，我也陪着你一起，你就不用怕了啊。不过像咱们这样的俊男靓女即使动作不规范，也会得到宽恕的吧？”

        “你说得对。”

        “咱们从另一边绕过去吧，别让他们看见咱们已经来吃饭了。”

        “不，咱们就从这儿大摇大摆走过去，馋馋他们。”

        “陆铭，真没发现你还挺损的啊。”

        “跟小尔学的。”

        “这熊孩子，你咋不学点好。”

        李湘依旧沉默不语：我完全不比向尔差，可以说我任何一点都远胜于她，可为什么陆铭永远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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