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胃病
门外有人守着女厕，差点把迟早枝吓到，她面目变成了机器板一样，但不明显。一秒后，迟早枝开始了讥讽的笑。
眼前的人——
非常小白花，泪已经涌出眼眶。
迟早枝本来有钱，她被养出了一幅性子。平日不显，遇见冲突的时候格外突出。
刚才迟早枝带着脏的外套离开了，表情平淡，如今再次遇见，迟早枝发难了，“那你的意思呢？什么都不解决，这样就算了。”
迟早枝笑得几乎浮夸，“那你又来见我干什么？”
肇事者被吓得退了一步。
吴聘聘在旁边看着，要喝彩了。
迟早枝扬起眉说，“走吧。”
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这件事中午就被人知道了，疗养院没有什么特别先进的措施，就是八卦传得快。
“听说最近中午，你闹出了一点事儿？”
病人勾着铁丝看她，或者换个说法，路人男主，也就是路人说。
迟早枝说，“哦。”
她以前抬眼的微末，转手的角度，甚至递帕子的方式，都是顾及着路人的。
现在则不同……
路人说不出这种变化是什么，他皱着眉打了下迟早枝的手，“别碰我。”
迟早枝快要气笑了，她觉得不可理喻，“你怎么回事？这话我问你才对？”
对方，也就是路人说，“昨天不是这样，今天就变性了，你是什么奇葩物种。”
待在疗养院久了的人总是有……不该有的好奇心。路人前些日子讨厌这种触碰，等到正常了，他有想打人了。
这或许就是武灭之魂的觉醒吧。
迟早枝白到发光，她是那种元气少女的打扮。这么一收拾，路人忘记自己的脚放在铁杆旁了。
他不小心把脚降落。
红色的血在蔓延。
啊——
啊啊啊啊！
一边巡查的护士开门见到这幅场景，骂了几句，“玩忽职守，漠视生命。”
好家伙，无差别攻击。
迟早枝看着那点血，忽然又心疼了。她想象的主角是无限血包，也是光明磊落的。
这个却是战损状态。
她从背后摸出画本，顺势记录，“我欠你一个我记住了，什么时候你需要……”
路人看来这就是爱。
迟早枝觉得，先治病。她推着对方，注意到路人的脚腕已经嵌入了铁锈，甚至是……
她微微往下降几分米视角，是一枚铁钉。
异能者……
迟早枝想，怎么会如此羸弱。
＃
为了避免破伤风，当事人去了医院。迟早枝这个病人也跟着去了，她在一边看，并不插手。
和之前的态度迥异。
路人没察觉到自己掉分。
看着伤口，他用一种对待私生饭的态度说，“怎么？不来帮我换纱布？”
迟早枝叹口气，移开腿上的杂志说，“你恐怕……想得有点多。”
两个人对视，似乎非要争个第一第二。迟早枝本来是仰头，心里想到面前人的悲惨剧情，她移开眼。
实在不能一般计较。
医院准备给路人包扎，把对方武力值颇高的脸缠着蝉蛹了。一圈圈纱布，结合人体的肤色，竟然有些渗人。
路人：“嘶——”
医护人员尽心尽力包扎。
一边的迟早枝微垂着头，她下巴那边好像洋溢着快乐，生长出一株向日葵。她可以把这作为一种表达情绪的方式。
她盯着手机说，“那我先出去一下。”
匿名：【？一个月了不联系。】
迟早枝在论坛上认识这个人，给他发过消息，说过一些关于美术的事情。她穿书过来两年，接触了这个世界的体系。
总之，他们画风奇葩又现实主义，讲究事物的多彩性。甚至偶尔用异能点缀，不过这是少数人。更多的是凭借创造力或者奇葩事故去创造什么。
一个代表性例子是拍卖过的一幅画《感叹号的归宿》。原书里好几个主角执行一个副本，其中对这场拍卖的描写丰富，尤其是这个重头戏的画。
【它是毒粹。】
【用一百零七中山野毒素调配完成，有你想要的一切要素。客官，还在等什么，来吧来吧！忘不掉的快乐~】
虽然娱乐评论很沙雕，评论家对此的看法却是夸大的，他们使用了象征要素。这代表画艺界的突破。
作画者表示，“你们都不能这样，我能，那我就是天下第一。你们回家挖矿吧。”
这个新闻……
匿名者曾经转发给她过这个新闻，要讨论一番，不如说是三观的试探和较量。
当初的聊天记录如此。
迟早枝：【谢邀，我年轻，并不自卑。】
匿名：【？开什么玩笑】
迟早枝：【我挺认真】
匿名：【我舅是学美术的】
迟早枝：【哦，所以你呢？】
匿名：【我舅真的拒绝了这篇作品的点评，但我可以和你一起点评~姐姐~ps我舅觉得他天下第一。】
迟早枝：【义弟——】
她笑成一团气泡。
匿名：【……总之别后悔，来吧来吧，相信你自己。】
迟早枝：【再见啦】
这场讨论不了了之。它们插科打混，基本上每天两个死几局，为了圈内的艺术传闻和艺术品本身。那些浪荡虽然有被攻死，成为不可磨灭的人生历史。
迟早枝盯着手机。
＃
医院三楼，有人给她拍照，闪光灯很大，迟早枝没有察觉，顺势回屋。
拍的尽是恶意。
他们说，“这个人是不是之前被怀疑那个？怎么去医院了？到底搞什么玩意？”
“我觉得她不止应该被怀疑，不过我们查查，不用管那么多。重要的是，我的探案兴趣对她一见钟情了！我想看看！”
“探案找你爸，去举报。”
“呜呜呜呜我想看结果，亲身现场那种！”
“别吧。”
……
迟早枝回去后，在过道的座椅上休息一会儿，眼前一黑，忽然晕倒了。
来往的病人或者病人亲友各有心情，偶尔有人注意到，只觉得这人是睡着了，只是睡得个不是正经地方。
再过一会儿——
人病了，世界上的人情关系就简单多了。迟早枝昏睡着，她的胃一点点缠上来。
她的脸色冰冷，边上的刘海贴在主人脸上，也收缩了。
路过的人无意观察。
而观察的人是那批关注异能的人，他们也讨论起来，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目的。
“她这是守株待兔吧！”
“绝对！请不要怀疑，我们还是别跟上去，在这看，安静。”
就这么硬生生熬过一夜。
＃
论坛上的人反而call了急电。
匿名：【一天没回我消息，在？】
匿名：【别生气。】
电话也被打爆了，手机屏幕上显出【出租屋】的昵称。微信动态显示出最近几天的地址，在失联状态下，一个务工人员可能出什么事。
生病……
拐卖……
迟早枝的定位是一家疗养院。
那么，出租屋的人拨给疗养院客服，问工作人员的去向。
客服推三阻四，“啊——嗯嗯——对！”
出租屋那边的人问，“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待得起吗？这里的环境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安全上有问题，我必定起诉。”
客服回道，“哪有这么严重！”
最后实在不行了说，“你自己去看看。我们不知道每个工作人员的情况，你可以去联系一下。”
显示的【出租屋】，实际上是出租屋的朋友。迟早枝租房，这几个月在疗养院住，倒不太回去。
这个人看她跟养游戏女儿一样，每个人心中自有寄托。
迟早枝懵在了医院。
可是，这次会有人把她捡回去。迟原平如果在的话，会说不要太过分。这时，迟早枝会送给他一个小甜饼。
迟原平笑起来，是显得宠溺那种。
所谓的人际，不过也就几条线。
＃
吃什么都没有精神。
旁边的人是迟早枝的朋友，迟早枝半依赖地靠着对方，贴着袖子站起来。
像孩子和她的监护人。
最近几天，她吃什么都没有精神。可能是旧日的病根，人也不能太折腾。
医生和她面对面，手下是病历本，“啊，你最近有什么症状吗？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吃了什么过敏食物吗？”
迟早枝回忆着，想到那瓶酒更是胃疼。
她反射性地揉了揉肚子。
＃
这时，病人的电话提示显示在手机上。
哥哥问，“接吗？我给你说一声。”
医生还坐在面前，用一种目光逼视她说，“还是不要那么忙吧。这样不利于生物钟的调整，好好休息。”
接下来是一道问答题，是自主招供。
问：“平时的作息表。”
迟早枝：“上班，学习，睡觉。”
她甚至详细说了每个小时干什么，睡觉和日常是四六分。午觉从来没有缺席过。
医生：“那身体怎么这样？”
迟早枝带着忏悔说，“昨天……喝酒了。”
她在医生面前，乖得不像话。
出租屋的哥哥叫江野望，他长得很出奇，估计神情也显出很大的嚣张。他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她，“你这……生活规律点吧，妹妹，一个人在外。”
迟早枝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手机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备注是【路人】。江野望看到了，又看到迟早枝暗灭屏幕，手机叮一声关机。
他生活在高楼大厦，是学院里的人，接触的至少是表面的体面，没有听过饿死的悲惨事故。这些，都是可以说出来的。
医院的灯光太冷了，和殡仪馆有一拼。
江野望顿了下，“小孩子，在外总要受些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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