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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蒙哥·克鲁索


关于“倒吊男”一族,遥远的中非尔曼共和国曾经有这样一段历史。

        17世纪中叶,这个落后的国度一度被外来的白种人视为潜在的殖民地之一。为了抵御这些外来者,土著民们积极的拿起长矛与弓箭与之作战。

        关于这些战役,后来的白人返乡者们有诸多的文字记载,当然也不乏一些为了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而不惜一切将对手妖魔化的叙述,其中,流传最广、最为人为畏惧的,便是那些有关于食人族的传说。

        这些传说中提到,大部分的土著民会在战胜敌人后将俘虏压回部落,当成他们献祭、充饥的食物,至于他们的子嗣,土著们同样会抓回部落,等到他们的年龄和体重都增长到令人满意的程度时,同样也会被当成食物处理。

        1667年,一位名为蒙哥·克鲁索的白人男孩在一次原住民大规模入侵的战争中被带到了原住民的部落中,他的父母被杀,而他的邻居们则一并被当成俘虏带来了这里。

        那时的蒙哥只有4岁,是一个干瘪瘦小的男孩,为了便于管理,原住民们将他和其他的孩子们像是时下流行的开火车游戏那样用绳子拴在了一起,小小的蒙哥在记忆尚未完全时,便已和绑在腰间的、这根像是尾巴般的绳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原住民们的生活很简单,所以蒙哥的生活也很简单,原住民们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蒙哥也在这个时候跟着起床,原住民们每天这个时间开始吃东西,蒙哥也跟着吃他们烤给自己的肉。

        有作战计划时,部落的男人就会外出,没有仗要打时,蒙哥就和其他的孩子坐在地上静静的看原住民们围着火焰舞蹈。

        日子过得太无聊了,蒙哥便养成了喜爱思索和观察的习惯,比如,他常常现,部落里的一些身强体壮的男人会在某些没有战争的时刻也偷偷外出,比如,和他一起被抓来的成年俘虏们过几天就会消失几个,又比如,蒙哥还经常想着如何才能将绑在腰间的绳子弄断。

        蒙哥现,比起其他的孩子,自己似乎力气更大一些,加上身形瘦小,蒙哥很容易便从绳子的束缚中逃脱出去。不过,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和恶心的蚊虫,比起面对这些,蒙哥更愿意呆在部落里。

        直到某一天,蒙哥和其他的孩子们都在茅屋里睡觉,在睡梦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负责监视蒙哥这群孩子们的男人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窸窸窣窣的离开部落,蒙哥被一只落在脸上的大蚊子叮醒,随后挣脱了绑在腰间的绳子,悄悄的跟了过去。

        蒙哥忍耐着丛林里蚊虫的蛰咬,仔细观察着这群人行进的方向,他们走了很远,终于另一个部落里停下了脚步。

        蒙哥现,这里除了原先部落的那些人,还有几百名从其它部落来的人。

        蒙哥扒开眼前的草丛,探出头,极力想要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几百个土著围成了一圈,外围的人将蒙哥牢牢挡住,蒙哥只能通过他们腿间时隐时现的缝隙朝里面看。

        几百人围着的,是一团巨大的火焰。

        蒙哥听见,部落中央有一个类似族长的人在叽里咕噜的喊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每说几句,周围的人就会欢呼一次,气氛十分热烈。

        蒙哥太想知道里面究竟在干什么了,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往前爬去,却还是难以看清里面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族长言之后,里面又传来了音乐声,接着,周围的人们全都开始转着圈,兴奋的跳舞欢腾起来。

        “啊,啊。”小小的蒙哥被这群人的欢快情绪感染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手舞足蹈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也越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

        打击乐,唱歌,跳舞。

        蒙哥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打击乐,唱歌,跳舞。

        蒙哥离人群越来越近,心急如焚。

        打击乐,唱歌,跪拜。

        刹那间,随着音乐的忽然终结,所有外围的人都齐刷刷的跪倒了。

        万物静谧,鸦雀无声。

        在这份突然的安静之中,蒙哥的视线总算不再被遮挡,他终于看到了——那将会永恒的铭刻在“克鲁索”这条血脉中的一幕。

        一百多名被剥皮的白人俘虏被倒挂在半空中,腹内的器官全都暴露出来,那种原始的血腥感,让人不禁联想起某种巨大的、硕果累累的树木,今天,正是它丰收的时刻。

        “哎!”

        看着这一幕,小小的蒙哥不由的叫出声来。

        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场合,人们自然不会漏掉这个声音。

        所有的人,包括站在中间的那个年长的长老,都将视线落在了蒙哥的身上。

        在他们的概念里,今天是向神灵献祭的重要日子,在这样的日子当中,如果出现一个哭闹的男孩,那将是对神灵最大的亵渎。

        外的土著们仍旧匍匐在地上,但他们一点点的向蒙哥挪动,像是蛰伏的野兽,即将替神明将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并且即将用哭声扰乱仪式的男孩杀死。

        男孩仍旧直勾勾的看着那些被倒挂着的、鲜血淋漓的俘虏们,不知道他能否看得出,其中有几个是和他曾经经常见面的友邻。

        蒙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扭曲,下一刻,他似乎随时会嚎啕大哭。

        那些朝着他匍匐而来的土著们已经来到了他的脚边,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脚踝,将他弄倒在地,然后拧断他的小脑袋。

        可土著们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现,这个小男孩笑了。

        “咦?”

        所有的人都对此感到好奇,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没有谁看错,蒙哥的确是笑了,开心的笑了,接着,他欢呼雀跃起来,小脚丫跳到了那些匍匐在地的土著们的背上,一边跳着那只有他自己才能懂的舞蹈,一边朝那团处在中央熊熊燃烧的火焰蹦去。

        所有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然后看着族长,期望他给予这种情况一个解答。

        族长看着小小的蒙哥,思考了许久,终于迈出脚步,将朝他跑来的蒙哥抱了起来,然后举向天空,嘴里大声宣布了一句蒙哥无法听懂的语言。

        下一刻,所有的土著们都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冲向那个孩子,轮流将他举起。

        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相信了——这个孩子是神灵对他们信仰的馈赠,是他们受到祝福的证明。

        于是,随后的许多年里,蒙哥不再像其他孩子那样被限制住自由,但为了安全起见,土著们还是用一个特制的长绳系在他的腰间,这给小小的蒙哥一种错觉:这条长绳似乎是自己的尾巴,自己是长尾巴的生物。

        此外,之后土著们一旦要进行剥皮祭祀,都会将蒙哥也带过去,因为他们相信蒙哥的笑声能为他们带来好运。

        就这样,蒙哥从小便目睹这些土著们将活生生的俘虏倒挂在木架上,熟练的用双刀剥皮、剖腹,每次看到这种场景,蒙哥便会凭空挥动自己的双手,仿佛手里也拿着双刀,模仿着他们的技巧。

        终于,在十一年后的一个烈日炎炎的正午,蒙哥像是往常一般观看着土著们的剥皮表演并模仿着,可是,这一天,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生一些不寻常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个器官开始迅成长,灼热而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接着,他的双手开始改变,手腕处的骨头渐渐从皮囊里伸出,随后从体内涌出一股黑色的液体覆盖在骨头上,没过多久,他的双臂就长出了两把看起来像是属于螳螂的镰刀。

        “阿喽?”

        有一些人现了他的变化,但显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因为在这十多年里,土著们一直坚信不疑这个小男孩是神灵显明的证据。

        小男孩看着自己的双臂,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朝那些被倒挂着、尚未被剥皮的俘虏跑去,想要试试自己的新武器。

        可他忘了自己被绳子绑着,跑了几步便被绳子给拽住了。

        “?”

        小男孩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刀,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应该将这条绳子切断的想法。

        于是他切了。

        切断以后,他终于又朝前迈出了一步,可当他回头,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他身体里的那个器官再次热,不消片刻,他的椎骨处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看着这条尾巴,蒙哥“咯咯咯”的笑了。

        所有的土著们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咯咯咯的笑了。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笑声。

        4个小时之后,蒙哥将他所在的部落里的居民全部杀死,并全都倒挂在木架上剥皮剖腹。

        蒙哥处在部落的中央,浑身是血,咯咯咯的笑着,跳起了欢呼雀跃的舞蹈,看上去就像11年前的那场祭祀仪式一样开心。

        ……

        后来,蒙哥·克鲁索回到了文明社会当中,渐渐学会了普通的生活方式,他还娶了一名白人妻子,生下了4个孩子。

        但他暗地里,仍旧无法割舍将他人倒挂剥皮的恶习。

        克鲁索的血脉一直延绵至今,直到现当代,他的一名后裔出现在s市的9区当中,其名为汉格·克鲁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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