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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浩然之气镇策论


“方兄?”李略踏入房间的时候,却是一怔。和他同在一个房间,平常神神秘秘,不见踪影的方恽,这次居然回到了房间,而且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睡,一个人喝着闷酒。

        “李兄?”方恽看到李略也是一怔,眼中也露出一丝诧然。似乎是没有料到,李略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论行踪的诡异,李略并不比他差多少。

        “呵,择日不如撞日,大家都忙得很,难得这次遇上,也是缘份。李兄不如和我一起喝杯酒吧。”方恽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取过一只酒杯,立即就替李略满上。

        李略扫了一眼几案上的酒菜,默然不语。

        “怎么,李兄还怀疑这酒菜里有毒不成?”方恽嬉笑道,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盯着李略眼睛。

        “哈,哪里,即然方兄有雅兴,我自然舍命相陪。杯子拿来,我们喝上一蛊吧。”

        李略哂然一笑,很快回过神来,接过酒杯,坐到了方恽的对面。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方恽的目光越过酒杯盯着李略,直到他将杯子里的酒慢慢饮尽,眼中的精芒才慢慢淡去,但却变得更加古怪。

        方恽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道:“这段时间,李兄神龙见不见尾,我想要做东请李兄吃上一顿,还见不到人影。幸好我知道武科举临近,李兄忙不过来。否则的话,还真以为李兄对我有什么意见了!”

        李略只是一笑,并不做答。

        两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聊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几杯之后,李略随即摇了摇手。

        “方兄,时间不早,在下不胜酒力,今天就不多饮了。我先上榻休息,我们改日再叙。”

        李略道。

        方恽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李略,见他脸颊微红,确实不胜酒力,随即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就改日再叙吧。”

        李略不再多说,也没脱衣,直接躺到卧榻上,盖了被子,和衣而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方恽一个人借着烛火,斯条慢理的收拾着食盒,等到一一搞定,夜已经很深了。

        方恽躺在榻上并没有睡着。他的眼光不时的瞥过李略,时而迷惑,时而冷厉,一道道精光骤闪而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砰!大约到天亮时分,窗格砰的振动了一下,隐隐有什么东西从窗户钻了出去,随后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与此同时,方恽也消失无踪。

        “呵!老狐狸有古怪。”

        几乎是同时,李略哂然一笑,从卧榻上坐了起来。他望了一眼方恽离开的方向,并没有去追踪,漱洗了一翻后,吃了点东西,就去到了城中报名参加“武科举”的地方。

        文武科举形制一样,都需要提前报名登记。李略参加完文科举,差不多就到报名参加武科举的时候了。

        “姓名?”

        “李略!”

        “出身地?”

        ……

        几名气息强大,犹如岳峙渊临般的武官大马金马的坐着,面前放了一张条桌,头也不抬的问道。

        李略参加过文科举,对于这一套早就驾轻就熟。报名领取了参加武科举的“木牌”后就离开了城门。

        渝州城外山林深处,巨大的瀑布倾泄而下,撞击的声音惊天动地。

        李略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精气,随即如同往日一般,在悬崖顶上疯狂的训练,宏亮的魔虎咆哮声震彻天地。

        “嗯?”他的目光掠过下方的深潭,又望了一眼如匹练悬空,蕴含着巨大冲击力的瀑布,突然心中一动:

        “瀑布从高处冲泄而下,撞击力非常巨大,只怕我的拳法都没有这么厉害。如果在修练“煞虎拳”的同时,借助瀑布冲涮身体,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李略自囚深山,辛苦锻炼的时候,天宝元年秋闱,在渝州城贡院文试批阅也迎来了一个紧张而繁忙的阶段。

        “童生试”的考试在第二天就已经完全结束。出去的考试木牌总共一万零一百二十张,但实际收以的试卷却只有九千八百多张,其他的都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参加考试的。

        而这九千八百多份试卷,又有将近二千七百多份没有答完,留下了不少的空题。这样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与“金榜”无望了。

        然而即便如此,剩下的七千多份试卷的审阅依然是个繁重的任务。整个渝州城的文官全部都陷入了一片繁忙之中。

        渝州城的府衙大门紧闭,两旁甲士罗列,一副比之往年更加森严的景像。对于关注历年文科举的人来说,今年的文科举处处显着异样。但没有人知道生了什么,更多的人只是一片茫然。

        高大恢宏的府衙大殿内,此时烛火通明,已经燃烧了十六日夜。大殿内的试卷堆积如山,每一堆试卷的旁边都有一名全身披挂的甲士看守,严防死守,以免出现任何的差池。

        而所有的官员就在这个大殿内繁忙的,夜以继日的挂改试卷……

        “千篇一律,千篇一律!哎我现在有种看了几千遍《论语》、《孟子》和‘五经’的感觉!”

        日以继夜,改了半个多月的试卷,一名文官终于忍不住以手抵眉,揉揉眉心,一脸头痛的感觉。

        “孔孟之道”自前汉孝武皇帝独尊儒术后,没有人敢不敬。但是连续十几个日日夜夜翻看相同的内容,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也是味同嚼醋,毫无感觉了。

        “是啊,我看了七八百份的试卷了,内容都太过刻板。几乎都是誊抄《论语》、《孟子》、《春秋》上的内容,有些甚至抄都抄错了。”

        另一名文官也叹息着附和:“虽然可以体谅他们年轻,一场童生试也不能要求太高,但是这毕竟不是比的抄书。如此文章又怎么能够脱颖而出。主考官那里恐怕要失望了。”

        “是啊,是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

        一群文吏纷纷附和。批改试卷本来就是一份苦差使,朝廷的文试关系重大,即便是再差,再潦草的文章,只要他答完了,所有的文官、文吏都必须认真审阅,以免出现任何的差池和遗漏。

        而且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主考官--薛令之。此人进士出身,历任谏官,现与太子宾客、银青光禄大夫贺知章同为太子李亨侍讲,他这次来巴蜀做主考,乃是为了给太子寻找人才,所以这次关系到整个巴蜀文道的面子,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大家就更加用心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平心而论,这次的考生水平不见得差,甚至比往届还要高些。只是无形之中大家的期望高了,所以不知不觉对这些考生的要求也高了许多。

        “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个卷子,感觉还不错。文字工整,卷面整洁,字里行间也颇有些灵气。”

        就在众人叹气的时候,一名文吏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这一开口就像一道电光掠过大殿,立即在众人心中点燃了一团希望的火焰。

        “哦?拿来我这里看看!”

        一名文官道,立即大步走了过去。其他几名文吏也跟着聚了过去。

        每一届的“文科考”其实并没有要求多严格,其目的仅仅是从成千上万的“学子”中选出最优秀的那三个而已。

        从这点来说,能不能选出符合的“文童生”从来都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众人真正关心的,是这次选出来的“文童生”能不能能不能让薛令之满意,能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对于众人来说,这成千上万的文章里面,只要有一个能让这位东宫之臣满意,大家都会如释重负,压力少上很多。

        “文统,我好像有些印象……”

        “这不是那个八岁做诗的小神童吗?”

        “这字写得很隽秀啊,卷面也很整洁。”

        “‘自助者天助之……’,立意虽然并不见独出心裁,但是文章确实写得很秀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暗暗点头。和其他的文章相比,这个叫“文统”的文章明显要高出一截。别的不说,至少以“童生试”的标准,这是完全具备竞争最后那三个名额的资格。

        “童生试毕竟是最低级的考试,这些孩子又是初次朝廷的科举,能有这种水平已经不错了。”

        这次文考的主考官之一拿着手中的卷子,微微颔。十多天的时间,休息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薛令之的关系,对这些孩子要求太高了。

        薛令之在帝都做了十几年“东宫侍讲”,接触的都是一些皇家子弟,周围的文士水平也极高。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免不了眼界极高,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想要巴蜀这种边陲小地找到一个能够符合“东宫侍讲”眼光水平的人,谈何容易?!

        “把这个文统的试卷放到优生里面。其他人大家就不要多管了,时间紧迫,大家加油,抓紧时间,尽管把这次文考的最后三个名额确定下来。至于薛侍讲那里……,我们到时把文章送过去,就知道能不能过关了。”这位名唤刘珣的学谕文官道。

        他在渝州城做了十几年的文官,他早已颇具威望,这一开口,众人立即纷纷应是。

        不管怎么样,这个叫“文统”的考生确实给了大家不少底气。很快,众人静下心来,投入了批卷之中。

        这次文试淘汰的卷子越来越多,到了后来,有了“文统”这个“榜样”,后面掘的优良的卷子越来越多,其中还不少高水平之作,就算刘珣也不禁暗暗赞赏。

        同时,为了避免个人偏好的过失,后面的卷子开始越来越多的交叉审阅,只有同时获得多名主考官颔的卷子,才能顺利过关。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剩下的还没批改的卷子只不过六七百份而已。而前面遴选出来的优秀试卷也达到了二三十份之多。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多,但是考虑到都是经过几个主考官交叉审阅,点头同意的,这个数量已经相当不错了。

        毕竟,最后的“文童生”只取三名而已。

        除了三名主考官,其他文吏已经完全轻松下来。照这样的进展,再过几天,这次的审阅就要基本上结束了。

        砰!

        就在大殿中所有人埋头批阅的时候,突然之间,砰的一响,大门洞开,一道皂吏出现在门口。紧接着,便是一阵烈烈的狂风跟着席卷而入。

        “呼!~”

        狂风呼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满殿的试卷哗啦啦的作响。堆放在大殿石柱下积压起来的试卷被狂风一吹,飞得满殿都是。

        许多文官、文吏正在批阅卷子,反应不及,手上的许多卷子立即被大风吹走,瞬间就卷入其他的试卷海中了。

        原本井井有条的大殿,瞬间一片混乱。十几天的辛苦,眼看就要打做水漂,又得重新审阅。

        满殿的文官、文吏都呆住了,被这突然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在干什么?难得不知道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能随便进来吗!”

        一名文试主考官气得怒冲冠,砰的一卷狠狠的砸在桌上,整个人都要疯了。朝廷有朝廷的章程、形制,特别是这种文武科考,更是严格规定了批阅的时间,只能提前,不能延后!

        十几天的辛苦不但打了水漂,而且还要延误文科考中榜童生的布时间,这可是大罪!

        “!!!”门口的皂吏早就吓得呆了,满脸惊恐的表情,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想着辛苦了这么久,所有的文官文吏应该都饿了,所以准时的带了人,带上了食盒推门进来,哪里想得到,惹下这样的涛天大祸!

        按道理八月天气,正是初秋,应该是天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哪怕是秋季也不可能天天晴空万里。

        这段时间天气渐渐转冷,昨天更是下了一场大雨。他们几人只是按照平常一样,准时给所有文官文吏送饭送菜,半个多月都没出过差错,哪里想得到就碰到了这一场大风!

        一行跟在后面挎着食盒的皂吏看到这一幕,早就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这种责任他们可负不起责任。

        终于,几名反应快的皂吏,快步上前,连忙伸手拉门,想要把大殿门重新关上。

        “等一等!”

        一声如雷厉喝,震得大殿隆隆作响。那几个皂吏手掌刚刚碰到大门铁环,立即如遭电殛,连忙把手伸了回来,吃惊的看向殿内。

        只见一名青袍的文官站在殿内,仿佛木雕泥塑一样,目光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若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像一个文官能出这么洪亮的声音。

        一边是厉骂,一边是住手,几名皂吏进维退谷。

        不过殿内的文官文吏却无瑕顾及他们,殿内的试卷被吹得哗哗作响,随着刘珣的这一声厉喝,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刘珣是这场文科举的主考官之一,资历极深,年龄也极大。他这一开口,其他人立即也停止了说话,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哗啦啦!

        大殿中狂风呼啸,无数的试卷被纷纷卷起,向后飞去。然而就在这漫天飘飞的试卷中,却有十几处桌案上的试卷犹如“中流砥流”一般,抵住了狂风的吹袭,显得极为醒目。

        这些试卷尽管边角被吹得哗哗作响,但并没有像其他试卷一样被立即吹走,就好像有一个个无形的重物,压在上面一样。

        而在所有这些试卷没有被吹走的桌案中,有一处最为醒目。那是几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试卷,四平八稳,就像一块磐石定格在桌上,纹丝不动。

        在大殿中所有的试卷或者被狂风吹起,或者边角翻起,哗啦哗啦响动的时候,只有这几张卷子一动不动。不止如此,就像被它压在底下的试卷也纹丝不动,似乎完全不受大风的影响。

        “这!”

        看到这奇异的一幕,大殿内的文官、文吏们早就呆住了,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们虽然主持过很多次的文科举,但却也没有见过这种奇异的现像!

        整个文殿之中,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就只有身为主考官之一的刘珣了。

        “想不到……事隔二十年,居然能再次亲眼见到这一幕!”

        刘珣望着大殿中的那一沓试卷,脑海里闪过一道电光。

        二十年前的刘珣,还只是一名资质尚浅的文吏秘书,满脸青稚,没有参与文科举批阅的权利。当时因为一名主考官的提拔,在一旁辅佐,做些琐碎的事情。

        因为这个,刘珣当年才目睹了那惊人的一幕。时隔多年,刘珣还清楚的记得大殿中的众人无比震惊的神情。

        这件事情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事后刘珣才知道,这一切都和一个出自开县唐家堡的李姓考生有关。

        时光荏苒,相同的一幕再次重演。

        哗啦啦!

        大风袭袭,试卷哗哗的作响。十几处桌案上的试卷也渐渐支持不住,一张张的从桌上飘飞起来,被大风卷走。眨眼之间,大殿中就只剩下两三处而已,而且看样子也抵挡不了多久。

        唯一纹丝不动的,也就只有那一沓试卷而已!

        “好了,把大门关上吧!”李珣挥了挥手道。

        众皂吏如梦初醒,纷纷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把大门关上。

        “那些卷子都记住了吧?”刘珣转过身,望着身后的一众文官文吏道。

        “记得,记得……”众人纷纷道。

        这大风这么一吹,大殿里的试卷已经完全乱了。不过,那十几处桌案上的试卷太过特殊,太多人盯着,虽然最后还是被人吹走,便飘落的地方众人却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很快找出来。

        “那就赶快行动吧。”刘珣衣袖一拂,立即大步走向那一沓醒目的试卷,手掌一抄,拿在手中。

        “开县李略!!”

        看到卷的名字,刘珣悚然一惊,目光恍惚了一下。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就在刘珣沉思的时候,一个细细的声音,小心翼翼在耳边响起:

        “刘君,刘主考……,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风怎么连一张卷子都吹不起来?”

        刘珣摇了摇头,回过神来。一转身,就看到一名年轻的文吏躬着身,站在桌案边,满脸的诚惶诚恐,却又压不住心底的好奇。

        “这种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刘珣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这样啊…”年轻的文吏满眼掩饰不住的失望。

        刘珣笑而不语,脑海却是思绪翩翩,此起彼伏。

        “读书成圣”、“百家争鸣”的时代早已消逝,现在就连读书人自己都差不多淡忘了。传说中的那个时代的读书人“一字千金”!

        那些才华横溢、文气浩荡的读书人,不只胸中的文气冲出头顶,形成浩气长河,而且写出来的字“字字珠玑”、“价值连城”。

        “一字千金”指的不止是读书的人文章“价值连城”,而且说出来的话份量极重,有“千金”之重,所以又有“惜字如金”的说法,——又何止是大风吹不动而已?

        当今大唐开疆拓土功汉武,大家尊“武道”抑“文道”,却哪里又知道,文圣们的笔墨水火不侵,刀斧难加,扔到海里,能使海水分开,扔到火里,能使大火熄灭。

        那些传说中的圣篇可以与日月同辉,可以与天地不朽,可以退妖魔邪祟,可以稳国运江山!

        ——又何逊于那些武道强者?

        只可惜,这一切都成为了传说,曾经的璀璨的文圣世纪如今也只留下了只鳞半爪,供后人凭吊和追忆!

        “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的文试魁就落在这沓试卷里了。”刘珣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他心中了然,就凭刚刚的表现,这个叫李略的学子绝对是所有人中灵气最重的,所以大家看到风吹不动试卷,才会这么的惊人

        薛令之要为太子挑选人才,恐怕极大的可能,就是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了。如果连他都不能合格的话,恐怕整个渝州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合格的人选了。

        “来人,把这里的试卷封装起来。召集所有的主考官、文吏一起审阅!”刘珣一拍桌案,当机立断道。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文试也有文试的形制。虽然刘珣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文试魁大半就落在了这个叫“李略”的身上,不过这还需要最终的比较和印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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