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猎野区收获丰
睁着眼睛到天亮，李略眼中一亮，看见墙壁上下了弦的弓，终于有了主意：“有了，几天前不是听见内堡嫡系弟子说什么‘冬猎’。在别的方面，自问没有太大的优势，但是唯独箭术方面，他自问不会比谁差。就当去练习箭术了，用它来驳合全身的筋皮，在射猎的过程中，增强自己的实力。射了那么些年靶子也该射射活物了。”
说干就干，李略抄起弓就出去了，在唐家集买了二十多根箭矢，这才离开了店铺走出门口时忽然听到：“驾！”突然一声响雷般的吆喝，狂风扑面，一匹烈马四蹄飞扬，上面一名年轻人意气分，全副猎装，后面带着一条壮硕的猎狗从李纛身前疾驰而过。
“是内堡嫡系冬猎的弟子！”李略眼睛微眯，认了出来。每到冬天的这个时候，天下间大大小小的宗族都会开始进入各自的专属狩猎场，竞技狩猎。但李略是没有资格进去那里。
“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进去的。”李略攥了攥紧拳头，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的莽莽深山走去，听堡里的人说，那里叫做“野区”。
山上到处都是高大茂密的大树，密集的树林即便在冬天也不会全部落尽。走在树下，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堆了厚厚一层，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打猎毕竟是活物，不是平时练习的靶子，需要很高的准头。还是先温习一下，打靶子的技术动作。”李略双手崩开，将弓拉了个满月，用心的揣摩着平日里师傅所说射箭的技巧。
眼睛瞄了一下，对准了前方一颗大树。“嗡！”弓弦震动嗡鸣的声音，一只长箭嗖的一下射出去，从相距十几步远的另一颗大树杈上飞过，消失无踪。
李略摇摇头，走过去拣起那支射偏的箭支。身上的箭支不多，每一支都是花钱买的，必须物尽其用。
“嗖！”又是一箭射出去，这回准头好了点，不过依然差得很多。一箭又一箭，不断反复的把箭支射出去。这些箭耗力极大，每一次都会累得胳膊酸，李略心里十分苦涩，平时射靶子基本百射八十中，现在依然是射靶子，只是心里想着要射杀活物难免情绪不稳。普通人或许早就厌倦，至少也会有些烦躁，但李略深呼吸了下调整了心态，目光恢复平静，手腕也开始的稳定如一。
“崩！”转眼之间，就是半筒的箭支射了出去，李略两只手臂麻，连抬都抬不起了。“不行，太耗力气了。我也得消息一下。”
李略背靠在一椅两人合抱的大树，喘着气，坐了下来，脑海中回想起师父所说的话：“射箭其实和练刀一样，都是要‘心神合一’，只要掌握了这个诀窍，其实非常容易。拉弓的时候，要手与弓合一、眼与箭合一、心和神合一，达到这三步，就无往而利，射箭没有射不中的，就像这样。”
脑海中倒映出师父以前教他射箭时的场景：
轰！只见唐傲侠手腕一松，长箭血气立涨，轰的一下激射而出，掠过极远的距离，消失在视野尽头。突然之间，就听到远处一声惊天动地的凶兽怒吼，震得山林晃动，只一会儿就悄无声息。
“师父！！！”李略一脸骇然。
“嘿嘿嘿，这就是我所说的心神合一。等你达到我这种境界，也一样能做到。”唐傲侠笑道。“对了。徒儿你练箭，我就索性再教你《虎啸音》，这是为师早年与少林友人切磋后，模仿自少林武学《狮子吼》。你射箭的时候配合着使用，不但可以抵挡弓箭损伤脉络的伤害，而且还能锻炼你的内脏，在你射箭的时候增加你的实力。”
李略在脑海中慢放过师父的教学，开始深呼吸，气沉丹田，心无旁骛。背着箭，“嗖！”一箭射出，落在地上。不远处，一头受惊的野狍子仓皇逃窜，飞快的消失在密林里。
不过紧追了一段，最后不得放弃。
“可惜了，还是差了点。”李略暗暗可惜，走过去，把地上的箭支的拔出来，脸上露出思忖的神色：“我虽然练箭练了很久，也有一些准头了，但狍子、兔子这些东西是毕竟活物，要想射中并不容易。”师父虽然教了他射箭的诀窍，但并没有教他活物射击，看来得靠他自己的领悟。
“单单瞄准射击是不行的，还必须得把猎物的活动轨迹纳入计算范畴……”李略闪过一个个念头，暗暗点了点头，拾起弓，继续向着草丛深处走去。
“嗖！”一箭又一箭，李略的狩猎并不是很顺利，箭支的消耗很快，不禁暗暗心疼，每一只箭都是钱啊。不过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也渐渐摸索出感觉，射击越来越有准头，有一次甚至和一只兔子擦身而过，在它身上留下一道血槽。
“我每次都差了几分，出手的时候，还得瞄准前面一些，标高一点。另外，兔子的行动可以通过它尾巴的摆动和后腿反蹬的方向来判断。”李略按照自己的方法，慢慢总结经验。回头看了一眼箭筒，里面只剩下三支箭了，深深吸了口气，也感觉到有些压力。
每一支箭都是尽量的收回再利用，但是即便这样，还是在不可避免的消耗中剩下了最后三只箭，如果再射不中猎物，他这次狩猎就是彻底的失败。
“走，找下一个目标。”李略继续向前走去。
“呼！”突然，草丛抖动，距离半个箭程的山坡上，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快的闪过，向着山顶跑去。“嗡！”想也不想，完全是条件反射一般，弯弓搭箭，拉了个满月，迅的瞄准了远处的猎物。
“标高两尺，目标左前。”李略脑海中闪电般的计算出了猎物的移动轨迹，就要开弓放箭。然而就在射箭前的一刹那，突然鬼使神差般的想起师父教他的话，手中的箭停了一停。
“手与弓合一，眼与箭合一，心与神合一……”师父的这句话掠过脑海，李略突然福至心灵，有种明悟的感觉：“我用心计算猎物的活动轨迹，岂不就是师父所说的‘心与神合一’吗？用眼射箭，总会出现偏差，用心来射箭，又怎么可能出现偏差呢？”
远处，白影已经跑到了坡顶，眼看下一刻就要翻过山顶消失在视野中了，但李略心中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崩！手指一松，弓弦震动，一只长箭锐啸着破空飞出，扎在山顶。远处，那道白影立即一动不动。
“射中了！”李略大喜，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立即想也不想，几个箭步冲上山顶，拨开草丛，就看到一只大肥兔钉在地上，不停的挣扎。——那一箭，不偏不倚射中它的脖子，兔子并没有立即死亡。
“成功了。”李略眼神雪亮，拉住那只肥硕的白兔，一把提了出来。进山这么久，又废了这么多支箭，这是他射中的第一只。
“这只兔子绝对有两三斤多，去皮去骨后，绝对够我和郑叔吃好几天。把肉晾干，还能做成兔肉干，过冬绝对是美味。”李略一脸喜色，看着这只兔子只觉得自己全身四万八千个毛孔，个个舒畅。这并不是一只兔子那么简单，对于李略来说，它还代表着一个希望，“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掌握了一门射猎的技巧，等于以后他再也不用受制于唐无乐从中刁难。
“带回去让郑叔惊喜惊喜！”李略也不贪多，看看天色，直接背弓带箭，拎着肥兔往山下行去。
回到家中，老郑就站在黑暗里，满脸的忧色。
“郑叔，我回来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李略举起手里的兔子，一脸的神彩。
“兔…兔子！”老郑惊愕道。
“哈哈哈，郑叔，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吃的了。以后，我们都可以去山上打猎为生了。”李略说着就把自己打猎的事情说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老郑反应过来，激动的嘴唇颤动，脸庞潮红：“那只兔子给我……肥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处理一下，晚上，我们吃兔肉！”
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老郑喜气洋洋，提着兔肉走了下去。片刻后，黑暗中升起一缕袅袅的炊烟。他做了四碗兔肉，这是这几天以来，二人难得的肉食。
“阿略，你吃点，多吃点……”老郑不停的往李略碗里夹菜。而李略在想要是唐曦鸢在就好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捕获猎物。
接下来的数天，李略每天都会进入深山，一边练习《虎啸音》，一边打猎。他的悟性很高，师父教的方法，通过实战开始揣摩的很深，射猎技巧越来越精，带回来的猎物也越来越多，不再局限于兔子、肥獐、野狍子等小型动物，还包括狐狸、貂、甚至狼这种大型动物。冬天快到了，这些畜牲都开始换皮毛。不管狐狸还是兔子，都是雪白雪白的，城里的小姐少爷们都非常喜欢，卖得相当好。所有的猎物经过去脏处理之后，皮毛被存积起来，准备存积到一定程度后，再拿去市集上卖掉。至于剩下的肉，则交给了老郑处理，准备晾制风干做成过冬的食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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