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符纸与少女
1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地惊醒。
“这是哪里啊…”我痛苦地扶额，从嘴巴里发出的声音难听又沙哑。
“你觉得呢？”美惠没好气地拉开帘子，让阳光照进来，“除了保健室还有第二个地方供你睡觉吗！”
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我下意识用手一扯，从额头上撕下一张黄纸。
“这是…符纸。”我倒吸一口凉气。
“也是慰问品。”美惠弯下腰，不客气地拿起一只饱满的红苹果，咬了一口，“和你一个社团的学长送的，就是那个……狂热灵异粉！”
原来是大野学长送的…
我仔细观察手中的黄色符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符纸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隐隐发烫。
符纸上面有两种法印和两种字体写的字，上面一行字不认识，下面一行写的是“福寿如意”。我小心把符纸收好藏进口袋，直觉告诉我这是好东西。
下次部活的时候好好道谢才行。
美女医师仔细检查一番后告诉我除了有点感冒没发现什么毛病，笑眯眯地说我可以回去了。
教学楼走廊的对面就是2号体育馆的大门，我摸了摸额头的肿包，喃喃着以后必须远离排球。
“排球？”美惠闻言停下脚步，“为什么要远离排球。”
“理解一下运动白痴的心情吧，算了，身为排球天才的你肯定不能理解。”
我继续向前走，美惠却依旧停留在原地。
“早纪……”
“嗯？怎么了？”我下意识回过头。
我看到美惠的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不会打排球啊。”
2
“你是说，上午我和你一起打排球了？”美惠一只手捂住嘴巴，一脸震惊的表情，皱起的眉心，微微睁圆的眼睛，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是啊。”
“在什么地方？”她忽然警惕地后退一步，逼问我，“2号体育馆？”
“是啊。”
“早纪，你口袋里的符纸还在吗？”
“当然。”
“拿出来。”
我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一步，“美惠，你说什么？…你走近一点好吗，你离我太远了，我听不见。”
我的嘴巴没有动，我甚至没有张嘴，但是我清楚听见自己说话了。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从脚底传上来。
“好，你把符纸拿出来，我过来。”美惠退到楼梯口，那个位置完全看不到2号体育馆。
3
后面发生的事我记不太清，只记得自己面目扭曲，两眼翻白，发疯了一样向美惠冲过去。
然后…没有然后了。
我没想到大野学长会蹲在楼梯口，冲出来又给我脑门上贴一张符纸。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美食社的凳子上。
带铃铛的绳子将我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你是谁？”美惠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开始审讯。
“小林早纪。”
“今年几岁？”
“十四…”
“生日是几月几号…”
“…”
“…”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场地圭介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我瞪眼眼睛，这我怎么知道！
4
美惠问完后大野学长优雅地推了推眼镜。
“小林同学。”
“学长好。”我还是很感激大野学长的，如果没有他的话，刚才不知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
“今天早上你在2号体育馆参加了女子排球比赛对吗？”
“是的。”
“确定是2号体育馆吗？”
“是的，我确定。”
“2号体育馆已经废弃了两年多了，请问你是如何在一个废弃的体育馆内参加比赛的呢？”
我愣住，“我额头上的伤呢？总不是假的吧，是我在地板上磕肿的。”
大野学长和美惠对视一眼，美惠从口袋里取出一面小圆镜。
我对着镜子一看，额头光滑，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
“怎么可能？”我瞬间面色惨白。
大野学长拿起桌上的手摇铃。
古朴的铃声响起，我脑海中浮现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上周三。放学的时候。
路过废弃的2号球馆，我遇到了一个抱着排球，埋头哭泣的少女。
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因为教练把她踢出了正选的队伍。
“老师说我的个子不够高。她说矮子是不能加入国家队的。”
“这还不够高啊，那我岂不是一级残废了。”我用手比划着我和她的差距，她被我逗得破涕为笑。
我们很聊的来，于是顺利地成为了朋友。
她邀请我下周三来观看排球比赛。
我答应了。但是我没有准时赴约。
我走错了体育馆。明明是2号，我却跑到3号体育馆去了。
因为我的失约，少女暴走了。
愤怒的少女，准确来说是少女的灵魂，在恨意的滋养下，逐渐污浊化，等我赶到时，她已经化作怨灵，张着钩爪一样的指甲，冲过来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再迟到了。”她用轻飘飘的声音和我对话。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花子！”我再一次惊醒，喊出了少女的名字，“上川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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