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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夫妻龃龉


整个官道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腥红一片,刀光剑影渐渐弱了,兵器碰撞声也慢慢停止,程七七等人才敢撩开车帘,窥探外面动静。

        程七七何尝不焦急,忧心着外面的沈长安与高旭,哪怕再心急如焚,都不敢轻举妄动,一车子妇孺,老实待着就是最大的助益。

        外面静下来后,只余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漂浮着,程七七拨开车帘,哪怕做好心理准备,一看这惨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前面官道上黑压压的倒了一片,地上也被血色浸的发黑几近融成疑一色。

        沈长安无高旭也倒在其中,几个镖师亦是表情痛苦的喘着粗气。

        程七七慌忙四下寻找,待看到瘫倒在地的沈长安,从马车上飞奔下来,疾驰而去,一把抱住沈长安,久久不能平静。

        而后马车里几人才跟着查看外面,云遮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的脸色铁青又钻回马车,月芙已经预料到外面的场景,将盖茨哄在马车上。

        梁裕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眼血腥的战场,也是神色俱变。

        “起来吧,我身上脏”,沈长安看着仍旧抱着他的程七七。

        程七七紧咬着嘴唇,仰起头,“你是不是知道?”

        “是,我料到应该就是此处了”。

        程七七“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些恼怒,“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沈长安也从地上起身,显然刚才一战耗费了不少体力,身形虚晃,脚下踉跄。

        程七七又心疼的扶住他,“你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无非是多个人忧心罢了,再说有我在,你不用操心”。

        “你……”

        “你怎生的如此憨!”

        程七七瘪着嘴感动的眼眶泛红。

        像梁裕这种身家,不可能没经历过风浪的,不然不会带着这么多镖师。

        梁裕命随从安顿镖师治伤事宜,还是找上沈长安问上一问,

        梁裕甩了甩衣袖,罕见动怒了,其他都好说,但是危及生命,很难不牵动情绪。

        “沈将军,你此举就有些不厚道了吧,既然知道刺杀的人冲你而来,却将人引到我这,这是君子所为?”

        程七七不明所以,她出了竹林,自然是不知道竹林的事的。

        见梁裕动怒,沈长安亦面色不善,“梁公子说在下非君子所为,那梁公子呢?公子邀我们结伴同行不就是为了今日嘛!”

        梁裕眼神犀利,神色一转,哪里还见的到憨态,“原来沈将军早就知道了!”

        程七七看两人剑拔弩张,头痛的扶额,看来之前一路上的和谐都是假象。

        “既然都是互相利用,就无所谓君不君子,梁公子替在下挡了一会,我不也梁公子解了后顾吗?”

        沈长安眼睛扫了要地上的黑衣人,后面那批应就是冲梁裕而来的。

        话说这批刺杀的人碰到他们也是出师不利,碰到这两个人,表面客客气气,实则相互借力。

        双方互揭后,梁裕顿住半晌,又恢复憨态,沈长安也勾着嘴角看着梁裕。

        “那沈将军,我们继续同行吧?”

        沈长安笑着应了,“好,梁公子先请!”

        程七七再一次懵了,就就好了?说好就好了?

        天色渐晚,就算赶到清州,都已经进不去城门,梁裕同沈长安商议,今夜就找个地方在马车上宿一晚。

        程七七当然是听从沈长安安排,先是将沈长安扶上马车,为他上药。

        看着沈长安身上的伤口,程七七眉头就没舒展过,鼻间酸涩,抿嘴不语。

        二人单独上了一辆马车,沈长安赤着上身,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幸好七七那会找落问要了几瓶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正好用的上,七七也安排月芙替高旭上药。

        程七七对着伤口不知该从哪下手,既心疼又心酸。

        沈长安如何不了解她,忙宽慰,“这些都是小伤,不打紧的”。

        七七神情低落的清理着伤口,“长安,这次是不是和我们回朝州有关?”

        聪明如程七七,虽然不懂朝局,但还是嗅出了不寻常之处。

        “没有的事,你别想了”,沈长安含糊其辞。

        “你还想骗我!”程七七激动的不小心手放重了。

        沈长安闷哼一声,程七七吓的忙缩手,又开始心疼了。

        程七七放轻动作继续上药,可是嘴上还是不依,“活该痛死你!总说我有事不同你说,你现在又何尝不是!”

        沈长安无言以对,她说的对,此次回朝州等着他们的肯定不只是加官进爵这么简单,本想一心护着她,可最终还是搅进来了。

        他们如今夫妻一体,哪里还摘的干净。

        “七七,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如果你跟着我还要整日惶惶,忧心安危,那我就愧为你的夫君了”。

        听这话,程七七愈发恼火,“沈长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是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我蒙头闭眼踩着你的伤口过日子,那就是我的安虞?”

        “七七,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长安越解释越糟。

        程七七气不过这个榆木疙瘩,越说越激动,“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不就是想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顶着,什么都不用心!”

        沈长安是这么个意思,可是这个话由程七七说出来,味怎么就那么不对?

        月芙、高旭、云遮以及盖茨都听见马车内二人的争执。

        云遮想上前看看,被月芙拦住了,“少爷和夫人他们的事我们不要过问”。

        云遮脸一红,反应过来,她只是个丫鬟,是没资格过问的。

        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程七七开始替沈长安上药,沈长安背对着在,见他不说话,程七七问,“你干嘛又不话说了!”

        该说的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沈长安想是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我……”

        沈长安刚起个头,就被程七七打断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你个木头桩子,只会气我!”

        上好药后,梁裕命人简单收拾残局,这么多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官道上,不说引来官府,来往行人吓都会吓死。

        最后,一行人在虎头岭找了处地方,停好马车,暂作歇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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