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现在才二十一二岁,既有青年的俊秀,又有少年人的腼腆,比上辈子他们成亲的时候青涩了许多,目光里没有假装的含情脉脉,也没有把她视为无物的淡漠。

        清宁只能解释,“我在外面看见有歹人劫掠你,就顺手把你捡回来了。”

        元崇德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仿佛听见你和男子说话声?”

        清宁笑了笑,随口撒谎,“是和侍卫。”

        元崇德不置可否,不知信还是不信。

        “不知可否知道姑娘名姓,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清宁不看他,准备上去替他解开手上的绳索,忽然听见外间一阵喧闹,接着是流光的说话声。

        “姑娘在屋里看书呢,容我先通报一声。”

        对方低声笑起来,“宁妹怎的爱读书了?”

        流光小声替她辩解,“施公子,我们小姐并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她最近书不离手,还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施云台又笑道,“怕不是些话本图书。”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宁心发紧,对上元崇德清明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忽然拿起手边的绣帕随手塞到他嘴里,把他推到床上用被子掩好。

        这么一做完她就后悔了,可是流光已站在门口,大咧咧说,“姑娘,施公子来了。”

        清宁抚平心神,提高声音道,“进来吧。”

        流光便带着施云台进了屋。

        施云台现在穿着一身半旧的淡蓝色外衫,不知是不是才从哪里喝酒回来,头发也没好好束起,半披在衣服上,显得越发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他也不客气,随便坐在榻子上,把一个青瓷壶放在桌上道,“二十年桑落酒,给你找的。”

        世人皆知清宁好美人,好美酒,这么一坛酒放于她面前,酒香味隔着瓶口都能闻到,她差点要站起来拿走。可是想到身后的元崇德,又不敢如此。

        施云台不知道这些,便取出酒壶倒酒入杯,传言桑落酒色比凉浆,味同甘露,二十年更是如此,清冽的酒香一时间萦绕在鼻尖。

        清宁小口喝了,赞一声“好。”抬头却见施云台眼神奇怪地看她。

        她喝得美酒,心情尚好,就问了何事。

        施云台道,“只觉你今天有些奇怪。”

        清宁心一跳,“怎么奇怪?”

        施云台就道,“屋里熏香也奇怪,人也奇怪。”

        清宁不知他这么敏感,偏偏被压在被子下的元崇德仿佛听到什么暗示,踢了一下被角。

        清宁下意识不想让施云台看见他,就假装随意用手压住被角,“只是白日里玩得痛快了些,况且我们也有一年未见,说不定你记忆不大准确。”

        施云台笑起来,“还以为因为那位元公子。”

        清宁感到手下躯体一僵。

        施云台道,“崔小姐说你被迷得神魂颠倒,一心把他弄到手好好玩弄。可惜他不记得你,也不喜欢你,宁妹,美人虽然美,不过也要小心有刺。”

        又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不过我倒觉得这位元公子并不像我,也不比我更好。”

        这句话说完,清拧只觉得手下柔软的躯体先是一僵,随后动作幅度大起来。

        清宁不得不加大力气压制身后乱动的元崇德。

        清宁这倒想起一件事,当初她看上元崇德,对他施加酷烈手段倒不是因为她性格暴烈,而是施云台煽风点火和从旁撺掇。她年少不懂事,便当真以为驯人当如驯马,恨不得百般折磨将他蜷在手心。然而元崇德天性高冷,被羞辱后越发憎恶她……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希望他快走,一边含糊道,“我早就知道他心有所属,并不会怎么样。”

        施云台那双狡猾的狐狸眼眯起,像是不信,“表妹别和我客气,我可以再替你出些主意,想必比你那位密友下春.药,房..术的法子靠谱多了。”

        清宁加大手上力气,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麻烦您,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譬如怎么折腾你命定老婆,最后让她把你折磨得欲生欲死。

        施云台扇子轻轻点在她唇上,微笑道,“真不学学。”

        清宁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滚。”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清宁才敢小心把被子揭开。青年在被子不知憋了多久,一张雪白的脸变得通红,衣襟和发丝也乱糟糟的,一副不甚□□的可怜模样。

        清宁历来有个好美色的臭毛病,看见这位殿下如此秀色可餐,上辈子的气居然有些消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清宁才敢小心把被子揭开。青年在被子不知憋了多久,一张雪白的脸变得通红,衣襟和发丝也乱糟糟的,一副不甚□□的可怜模样。

        清宁历来有个好美色的臭毛病,看见这位殿下如此秀色可餐,上辈子的气居然有些消了。

        她正要把帕子从他嘴里扯出来,忽然听见拉开帷幕的声音,来人未语先笑,喊了声“表妹。”

        清宁反应极快,把元崇德压在身下。

        施云台的声音温柔可亲,“我忽然记得把纸扇落在这里,故而回身来取………”

        话没说话,已经尽数消失。

        清宁此时背对着施云台,面前是元崇德红得滴血的脸蛋,心忍不住暗骂施云台龟毛多事,大声喊了声“出去。”

        那人却没走,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她看不清对方表情,感觉到一阵视线落在背上,不知什么寓意,时光仿佛静默了,她只觉得背上汗毛倒竖。

        幸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施云台不紧不慢道,“难怪今晚上表妹这么急着赶我走,原来是房有美人。”

        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笑意。

        清宁不敢让其他人再看见元崇德的脸,勉强说,“你既然知道还不走?”

        施云台笑起来,“表妹年纪小身子骨也没长全,可我作为兄长却得做好兄长职责,不如我就在一旁指点,免得你贪美色伤了身体。”

        清宁虽然嫁过几次,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在床.事上尤其笨拙,被他话惊得脸一红,但此时她垂头时是元崇德垂着的长长睫毛,背后是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调侃的话语,竟感到万分窘迫。

        “表哥,”清宁说话时不由自主带上一分撒娇,“求求你出去好吗?”

        施云台笑问,“你说呢?”

        脚步已近了。

        清宁却忽然一抬手,桌边鞭子应声飞到她掌心,鞭尾一甩就是风声。清宁上辈子在宫未使过一次鞭子,却从旁学得一些不可说的伎俩,施云台猝不及防被她偷袭个正着,被打出帐篷之外。

        未几,帐子重新落下,清宁感觉那人还不甘心地站在外间,扬声道,“表哥,若你再不走我去喊人来看看堂堂施公子衣冠不整的样子,你说好不好?”

        隔了一会儿,那道身影才离开。

        清宁松了一口气,把元崇德嘴里帕子扯出来,喊了声“得罪”。她刚经历这样的事情,感觉有些尴尬,浑身不自在得很。

        元崇德脸上红晕已消,看她目光却有些打量,声音低低的,像在咀嚼什么,“宁妹?宁姑娘?你姓宁?”

        上辈子他开心时喊她妙妙,不开心时喊清宁,恼怒则连名带姓一起喊,从未叫过她一声“宁妹”,此时这个词从他口吐出,

        清宁不想解释,当默认了。

        清宁想想对他说道,“我不是故意折腾你,只是怕人看见你的脸。”

        元崇德看她一眼,“唔”了一声,再不说话。

        两个“陌生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屋内有些安静。

        清宁不可抑制地想起一些事情。她也以为元崇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二人一起时他就少有言语,有时是喊皇后,有时是叹气。直到她遇到他和苏青玉在一起的模样,才知道什么叫做“见之则喜”。

        系统好心提醒,“这是男主,你别又栽了。”

        清宁清醒过来,对元崇德说,“冒犯您,等我表哥走了我再送您回去吧。”

        元崇德应了,认真对她说,“宁姑娘,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清宁看他。

        元崇德也看她,目光深沉又清冷。

        “宁姑娘,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真的不会再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小剧场(一)

        大家请元崇州喝酒,席间开玩笑说他怕老婆

        元崇州炸毛:你才怕老婆,你全家都怕老婆!!!

        清宁听说有人带元崇州去乱搞,遂骑马赶到现场把所有人揍了一顿。

        揍完,元崇州骄傲挽清宁胳膊,“谁怕老婆?”

        众人:………我、我们怕。

        注:小剧场请当平行世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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