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司南一路向北，到了边城小镇，混入了商队，进了北坞的地界。
还需一日才能赶到北坞的都城，司南盘算着如何才能找到独孤一休。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司南本能地手刀向后劈去，结果却扑了空。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向一边闪去。
司南看清来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身黑衣把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你是何人？”司南戒备地看向来人。
“紫苑，退下。”独孤一休摇着折扇出现在了司南的视线中。
“独孤。”
“你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我王兄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这毒你看看。”司南把刮下来的口脂递给独孤一休。
独孤一休接过又递给了紫苑。紫苑拿着口脂离开。
“你中毒了？”
“阿渊的侧妃。”
“你居然大度到为情敌涉险了。”独孤一休调侃道。
“你不懂。”司南有点累，不想解释太多。
“你安心在这住下吧，若不是你误打误撞住进了自家的客栈，我未必知道你来了。”独孤一休说完就摇着折扇离开。
城外孤零零的小亭子里，独孤一休正在喝茶。紫苑躬身在一旁汇报着什么。
“主子，毒药是大王妃研制出来的，属下无能为力。”
“你下去吧。”
是夜，紫苑给司南带来消息，让她稍安勿躁。司南知道事情有点棘手。但是现在自己能信的只有独孤一休。
北坞国王宫里，独孤一休跟独孤一战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王弟今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啊。”
“许是太累了。”
“王弟可还记得当初允诺过父王什么。”
“当然记得。”
“父王着实对你苛刻了。”独孤一战认真地看向独孤一休，意味不明。
“父王自有他的考量。”
“我累了，你走吧。”独孤一战转动轮椅北向独孤一休，不愿多谈。
独孤一休离开未央宫就被北坞国的大王传了过去。
“这么些年，你可怨孤。”独孤雄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地图，知道独孤一休进殿也未转身。
“不敢。”
“说实话。”独孤雄转过身来，纵使身姿再魁梧，眼神再凌厉，佝偻的身形说明他已经老了。
“怨，怨一个父亲而不是怨一个君主。”独孤一休跪下说道。
“你也不必跪。”
“父亲。”
“你该怨你的母亲，她不愿为你留下，我许她王后之位，她也不为所动，心里偏偏想着那人，可惜那人被我处以极刑。”独孤雄双眼猩红，有些疯狂有些动容有些愤怒。
独孤一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最终她生下你就随他而去了，她对你对我都是狠的。”
独孤一休震惊地看向独孤雄。他一直以为他是不喜自己的母亲，原来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他有什么好？”独孤雄喃喃道。
独孤一休离开后，宫人推着独孤一战来到了独孤雄的寝殿。
“父王。”
“他找你做甚？”独孤雄揉了揉眉心问道。
“他未说。”
“把他要的东西给我吧，我来跟他谈。”
“父王。”独孤一战不可置信地看向独孤雄。
“徐朗是我的人，能瞒得过我吗？”
“父王，你这是要舍弃我了吗？二弟未必容我。”独孤一战双眼腥红。
“儿啊，我们拦不住他的，何不做个人情，他会容你。”
“好，但我有个条件，留下司南做他的侧妃。”
“呵，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独孤雄拍了拍独孤一战的肩膀往内殿走去：“准了。”
独孤一战虽然被废了，但是一刻也没放弃过，这下更加不会放弃，如果刚刚他直接答应反而会引起独孤雄的怀疑。
等在客栈的司南有点着急，算算日子，实在是耽搁不得。
没想到她没等来独孤一休，却是等来了大王妃孟紫菀。
来人一身宫装，满头珠翠，满身贵气，身后跟着独孤一休的随从紫苑。
“你就是司南吧。日后你就算是我孟家的女儿，闺名孟娴，择吉日入王宫。”孟紫菀淡淡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的样子。
司南知道此人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
“大王妃，主子并无此意。”紫苑开口。
“不过圆他心愿罢了。”孟紫菀这才打量起司南。
司南感受到大王妃莫名的敌意。
“姑娘，我们主子已经尽力了。”紫苑递上解药和婚书。
司南这才明白原来这解药要用自己来换，虽然内心很愤怒，但是表现出来却很平静，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把大王妃归为敌人一类，自己的情绪万万不可显露给敌人的。
司南接过婚书，打开看了眼，原来是嫁给独孤一休，还以为要嫁给独孤雄呢。可为什么要自己直接入宫呢，难不成大局已定。
“我想见独孤。”
“妹妹这是答应了吗？”
司南看了看大王妃，仍然坐着一言不发。孟紫菀有点摸不清司南的心思。
司南想起了左络、玄灵珠、楚靖轩和陈碧落，他们或多或少受自己连累，许是天意。她不想沈修临在死于这样的阴谋诡计，可是自己也舍不下景辰渊的温情。面露犹豫之色，如若以前她定会认为沈修临不过是气运不佳，碰上这样的事情。现在她突然想要好人都好好活着。
“妹妹还没想好吗？想必妹妹的那位故人等不及了吧。”
“我如何信你？”
“紫苑去送药，她是一休的人，总归不会骗你的。”孟紫菀神色中难得露出一丝温柔。
“姑娘。”紫苑看向司南。
“你去吧，你带消息回来之日，我再入宫。”
紫苑抱着解药离开。
“如果他来找我，我定会给他解药，可他非要去求他父王，非要娶你。”孟紫菀把玩着茶杯，轻抿一口，重重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司南笑了笑，这位王妃跟独孤一休之间怕是有什么故事。
再等了两三天，司南还是没有等来独孤一休，倒是等来了第一批刺客。这些刺客完全没有要她命的样子，反而有种陪她练剑的感觉。
这日司南昏昏欲睡，实在扛不住索性就睡下了，再次醒来已是黄昏。许是闲的，司南最近愈发嗜睡了。摸了摸桌上温热的茶杯，司南无奈笑了，独孤定是偷偷来过了。
“来啦。”深夜司南假寐，独孤一出现，司南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独孤一休淡淡应道，随后在桌边坐了下来，他有自己的骄傲，兴许是为了气气司南，想看看司南为自己情绪波动的样子，他就是不愿去提两人成亲之事。
“我信你。”司南仿若看透独孤一休一般，轻启薄唇，面色柔和，半分怒气也无。
司南来到桌边在独孤一休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该生气。”
“这世间，我信你如信司北和阿渊一般。独孤，我怕我担不起。”司南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头。
“再等一段时日，我定会结束这一切还你自由。”独孤一休觉得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他们怕是会失望吧，没有看到我们相互厮杀。”司南说完就沉默了，不知道为何，最近在这客栈独居久了，司南内心竟然平和不少。
独孤一休珍惜这难得的静谧，也在一旁未曾开口，只是小口抿着茶水。
“这茶水还是大王妃特意准备的，想必应该合你口味。”司南看独孤一休很爱喝茶的样子，随口说道。
“她来过？说了什么？”
“无非一些挑拨离间之语还有。。。”司南故弄玄虚。
“还有什么？”独孤一休面色如常，但是接话的速度却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司南试探着问道。
“我当是什么？你如此聪明，她这人惯会演戏。不然大哥也不会如此执迷不悟。”独孤一休明显轻松了少许。
司南并不是这么想的，同为女子，孟紫菀对独孤一休到底有没有心思，自己觉得还是能看破一二的。
“你需要我如何配合，我定当尽力。”
“你呀你，为何你就不能在我身上多花点心思呢。不过也是，你不曾为任何人花费过心思。”
独孤一休想起司南似乎也并未为景辰渊做过什么，心里松快不少，嘴角上扬。
看到他恶作剧般的笑容，司南猛然想起活了这么些许年，想不起自己跟谁过于亲近过，纵然是跟楚靖轩之间也不见得多么亲近。司南无奈笑了。
“我想阿轩了。”司南笑着说道。
“紫苑回来了。”独孤一休把紫苑带回来的书信放在桌上。几次三番，他想打开看看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还没资格去插手他们的过往。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中，司南只觉眼中酸涩，心中一紧。她知道他不会来，但是不知为何还是会觉得淡淡失望。
“这大半个月你在忙什么？”
“登位大典和封后大典。”
“谁家的女儿？”
“冯家。”
“噢。”司南无甚在意，本就是心神乱了，随口问道，不曾想独孤一休倒是回答得认真。
“遇到你之前便定下的婚事，最近才得空完婚。”独孤一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司南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情绪波动。似乎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嗯。”
“凤岭的嫡亲妹妹。”独孤一休嘴唇颤抖几下，开口说道。
“嗯？”司南不明所以，抬头看向独孤一休，为何他会娶曾经心上人的妹妹。
“她本姓冯，十三四岁就在战场立功，单独赐姓分府，她是不是很厉害。”独孤一休眼眸中的神采惊艳了司南，司南不曾见过这样的独孤一休。
“我对她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独孤一休脸色有点凝重，看向司南说道，他从司南的眼瞳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可惜你明天就要娶我了。”司南抿了口茶说道。
“他没来你失望了吧。”
不等司南有反应，独孤一休拍了拍衣服起身离开。
“失望吗？有点吧。”司南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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