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那些人

　　「左边第一个，站着的是我的父亲，而站在他旁边的男子是我的伯父李正祈......」慕贤看着照片说道，伯父的声音依稀在脑海中回荡。「李正祈是令尊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吗？」刘刑警问到，慕贤则是点点头。

　　「站在李正祈下方的卷发男孩，也是我的表哥，他叫做李慕牵。」慕贤指向卷发男孩。「而手勾着李慕牵的则是他的妈妈。」一个短发的妇女，微微看得出身型丰满，带着一副眼镜，跟一旁的帅哥美女很显然的画风不同。「这是我伯父家......」

　　「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刘刑警看向其他孩子疑问道。

　　「?」

　　「我会有疑问是因为或许又因为什么关系所以没报户口」刘刑警这番话就像是在讽刺关于李家的矛盾，但这一贯是他多疑仔细的作风。

　　「是，不管是姑姑还是伯父都只有一个孩子。」

　　「请问姑姑是哪一位？」刘刑警问道。

　　「右边数来第一个，盘着头发的女士，她就是我的姑姑李正媛。」浓黑的发丝盘起，衬的鹅蛋脸格外精致，照片中的女士眉毛粗浓，内双的眼睛别有亚洲的风情，她的气质外放，像是一位喝过洋墨水的女士。

　　刘刑警看着李正媛的照片，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慕贤，差不多要吃药了，这里。」晓盈将暮贤手中的照片接下，打断了他们，便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包包药袋。

　　「不好意思，我先吃个药。」慕贤说道。

　　「请便！」刘刑警端详着照片，他摸着胡子，杂乱的眉毛皱着。「怎麽了吗？刘警官？」一旁的乔治对刘刑警的行为感到疑惑，他同样看着那张照片却也找不到什么疑点。

　　「照片里她的样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刘刑警肯定的说道。「是李正媛小姐资料上面的照片吗？」乔治问道。

　　「不是，那张照片大概是她十几岁拍的，而这张则是大概在25岁左右，很显然外貌改变许多。」刘刑警回答。「砰！」陶瓷的马克杯掉落地面，摔成了碎片，晓盈迅速地蹲了下去，将碎片捡起。

　　「晓盈你还好吗？」乔治走到晓盈旁蹲下，一边帮忙捡着碎片，一边扶着站不稳的晓盈。

　　「抱歉，我这几天没有睡好，体力有点不支......」晓盈捡完碎片后，踉跄地站了起来，一旁的乔治则是紧紧扶着她。

　　“晓盈......对不起......都是你在照顾我。」慕贤见状，内心充满着愧疚，但当他打算站起来离开病床时，又被刘刑警挡下。

　　「李先生，你还是好好在床上吧！」刘刑警说道。「林警官，你再去帮李先生倒一杯水，然后连警官，你赶快坐下来休息吧！」刘刑警将照片放下，将晓盈扶回原先坐着的椅子。

　　「我们继续吧！李先生刘刑警回到位子，拿起了照片说道。

　　「这位李正媛女士是做什么行业的？我们这里没有她的任何资料。」刘刑警看着照片中的女子，他仍旧十分好奇。本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却又如此熟悉。

　　「......」慕贤靠向刘刑警，看着照片。「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姑姑以前常常上电视。」

　　「难怪似曾相识，想必是在报纸上看过几次。」

　　「李正媛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疴......」慕贤摸着下巴。「我印象中的姑姑是一个热情大方的人，她人缘很好，也是一个热爱旅行的人。」

　　「跟李正轩的相处如何？」

　　「姑姑跟爸爸一向是关系很好的。」

　　「她旁边这位女士是？」刘刑警指向李正媛旁的女士，女士穿着深蓝色礼服，留着一头短卷发，艳红色的唇跟金色的耳环显得格外亮眼。

　　「他是央子小姐。」暮贤说道，他微微皱起眉头，眼光飘向一旁。

　　“央子？就是李龙介先生的二房是吧？」

　　「是!」

　　「她是个日本歌星吧？」刑警眼睛发亮，他似乎一直对这位女士深感好奇。

　　「对的，央子小姐是日本歌星，但之后嫁给了爷爷，生下了我的姑姑。」慕贤说道。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刘刑警点点头，展开微笑，所有事情一下子贯穿在一起。「我的母亲很喜欢你的二奶奶，所以我对央子小姐格外熟悉」刘刑警说道，从原本的严谨气氛放松了不少。

　　“这个女生是？」刑警指向相片的一角，站在央子小姐跟李正媛中间。看得出是一位少女，但是因为污渍跟折痕的关系，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应该是我的表妹，李慕希......」

　　「了解了，那您的奶奶，李龙介的元配石婉仪呢？」照片上似乎没有任何一位年长的女士。

　　「奶奶当时身体不好，没来参加，我印象中奶奶总是在病床上。」慕贤说着，刑警则是埋头记下他的话。

　　「那你还依旧跟家人有联络吗？」

　　「都没有了......」慕贤低下头。

　　刘刑警拿出了一叠纸，上面有多张照片跟满满的字体，是警察局调出的人事资料。

　　「如果说李正轩先生身前卖出去的物品算是李龙介先生的遗产的话，这会牵扯到非常多的问题，说直白一点，刚刚你所说照片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相对应的继承权，再者或许每个人都跟死者的死因有不少关联。因此我对盛宇李家进行了调查，但在调查之中发现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刘刑警严肃地看向暮贤。「如果我有说错什么请你直接告诉我，这些信息都对你的案情有极大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慕贤点点头，但他始终都是低着头的，似乎不太喜欢提到家庭的事。

　　「在李龙介跟他的元配石婉仪病逝之后，是由李正轩跟李正祈担任董事吧？而李正媛小姐则是像刚刚说的基本上无业是吧？」

　　“应该没错......」

　　「盛宇企业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倒闭呢？」刘刑警摸着下巴。「而李正祈先生怎么又会卷款逃逸呢？」

　　面对刘刑警的发问，慕贤突然一动也不动，那如梦魇般得回忆席卷而来。就像被绑在床上，连移开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从警局调来的资料，李正祈先生现在是通缉犯，他们一家应该逃离台湾很久了，在过没多久也快超过诉讼期了。你们都没有联络过吗？」刘刑警继续追问。

　　慕贤紧咬着嘴唇，脸颊的肉缓缓抽动着，他揉着脑袋，想减轻突如其来的疼痛。

　　「是......我们从那时候就没再联络了。」

　　「为什么？」

　　「因为伯父卷款逃逸的关系，导致公司恶性倒闭。剩下我们独自面对股东跟一大笔负债。」慕贤闭上眼睛。

　　「原来如此。」刘刑警似乎感受到慕贤的不对劲，因此没有再继续追问。「很遗憾的是，我们也没联络到他们。」

　　「应该不用联络了，我们两家已经形同陌路了。」

　　「至从伯父卷款，公司倒闭后，我们一家人都过着被讨债的生活，几乎没有住过一个地方超过一个月。那时的生活......」眼角泛出泪光，那是多么令人害怕的回忆。

　　「慕贤......还好吗？」晓盈站了起来，走到慕贤旁，紧握住他的手。

　　「很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刘刑警说道。

　　「没事的......」缓缓地喝了一口水。

　　「可以说明一下李正祈是怎样的人吗？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

　　「我印象中的伯父是一个敦厚老实的人，他跟爸爸感情很好，虽然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让我对他彻底地改观......」

　　「或许那样的他并非全然虚假，但金钱总是让人性泯灭。」刘刑警说道。

　　「或许是吧......」

　　「当然我们不排出他涉案的可能，但如果他涉案是为了财产，以他的身分是半点也拿不到。」

　　“。。。...“

　　「那关于你李正媛女士，有什么消息吗？」

　　「......我真的也都不知道，好久没跟他们一家联络了......」慕贤叹了一口气，面对这样一个家庭，他总是充满无奈。

　　「我有试图跟慕贤姑姑家联络但也都连络不上。」一旁的晓盈撇着头说到，她揉着腰，试图减缓刚刚的麻痹感。

　　「我们警方也做了调查，也去过户籍上的地址，是在天母的一栋透天别墅。但却一无所获。那栋房子的院子已经杂草丛生，停在停车库的蓝宝坚尼都生满了绣。我们也都去询问过附近的邻居，他们都表示未曾看过这家子。」刘刑警来回走动，眼睛始终盯着地板。

　　「因为档案上的照片都是年少时的证件照，也无法当作现今外貌的参考。」他将刚刚看的身份档案拿给一旁的乔治。

　　「我们查了她最后出入境纪录，竟然还是在2005年的时候，去了一趟大阪，就再也没有出入境了，照理来说应该是在国内！」

　　「会不会跟李正祈的卷款逃逸有关系？跟她哥哥一起逃走了？」乔治说道。

　　“不......!  姑姑没有跟伯父，爸爸是这样告诉我的，而且姑姑那样个性的人，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慕贤说道，小时候姑姑跟央子小姐是最疼爱他的，她们就像是另一个母亲一般。

　　「李正媛在盛宇集团的资料上基本上是零，连一个小职位都没有，股份也完全没有，这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或许拥有传统观念的李龙介先生不允许女生插管家务，这也恰好在发生破产的时候保护了她，但也实在没理由整个家庭就这样消失吧？她不像李正祈那样因为卷款而畏罪逃逸，照理说如果她没有牵扯到盛宇集团的财务纷争，应该可以领到一大笔遗产才是。」刘刑警看向暮贤，希望得到解答，但慕贤却什么也不知道，就只能呆呆地看着地板。

　　「况且遇到那麽大的事，自己的哥哥被谋杀了，上了那么多天的媒体怎么可能不知道？」刑警的声音上扬，这样的事的确离谱。原本照片上和乐的一家现在却分崩离析，一个都找不到，。照片上的笑容多了一层虚假，或许谁也不是由衷的微笑。

　　晓盈紧紧的抱着双腿，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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