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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谋逆之罪讨伐墨金山庄


  嘉合哭完,仿佛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此时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有气无力的坐过来,乖乖的抬起头让方其致上了药。方其致见她如此,反有些不习惯,倒也不多说什么,只认真的帮她把脸上和手上的伤都处理好了,又蹲下身子去拉她的脚。
  嘉合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把脚一缩,厉声问:“大胆!你做甚么?!”
  方其致无奈的抬头看着她:“你不是脚扭了么?不正骨,你打算瘸一辈子?”
  听了这话,嘉合才无奈的把脚伸了出去,方其致伸手拉过,毫不客气的上下摸索了一会,猛一用力,只听一声咔吧脆响,伴随着嘉合的一声哀嚎。他松开了手,站起身,看着她被涂了药,变得花狗一般的小脸此刻都纠结在一起,十分狼狈。
  嘉合疼出了眼泪,嘴里胡乱叫着来人,砍头之类,直嚷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脚果然不疼了。她偷偷的又活动了几下,才抬起头,看见方其致那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硬着头皮说:“若不是你医好了本宫的凤足,本宫定要将你这登徒子大卸八块!”
  方其致见她还有力气威胁自己,便把那食盒往她面前一推,说:“只有这些,你若是饿了便吃,不饿,我就拿走了。”
  嘉合公主嫌弃的看着那食盒,此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她如何不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在他面前如此出糗,哪里下得来台?登时脸涨得通红,怒道:“本宫不吃!不吃!拿走!”
  方其致果然淡定的收拾了医箱,又一手提着医箱,一手提着食盒便往外走去。嘉合见他果然走了,只好又放下架子,说:“那个……你既拿来了,便不用再带去了,搁着罢。”
  方其致挑起眉毛,微微一点头,把食盒放到桌面上,又回身往外走去。嘉合又叫住他,说:“你晚些再来与本宫换药,退下罢。”方其致无语的回头看了看她,摇摇头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有方其致的照料,周磐的伤势很快就好起来了。因着他体质本就强健,因此七八日光景,竟已恢复如初。这几日嘉合公主只日日纠缠着方其致,反让简葵十分消停,颇过了几日安闲日子。
  这日中午,周磐刚陪简葵吃过午膳,便听到前面一片喧闹之声,随即见得胜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爷,定王爷来了!”
  周磐听了,不由得皱眉道:“他如何来了?”这几日都和定王书信来往,如有大事,早就当书信传来,何须他亲自跑一趟?
  得胜说:“他只带了几个亲随,悄悄来的,想是为了避人耳目……”
  周磐听了,料定是有什么大事,便站起身来,说:“速速请他到书房去。”
  简葵知京城如今局势甚是紧张,定王又在此时偷偷前来,直觉此事不妙,忙也站起身,问:“出什么事了?”
  周磐看她十分担心,踟蹰了一下,点点头,牵起她的手说:“也罢,我本不想让你听这些,怕你担心。既你想知道,不告诉你,你又胡思乱想,便一起来罢。”
  不多时,果见定王带着满面忧色,裹挟了一袭秋风进来,见到周磐二人,先勉强寒暄了一番,周磐却无心寒暄,开门见山的问:“王爷今日来,可是有甚要事?”
  定王看了看简葵,见她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也不扭捏,郑重道:“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昨夜传出消息,说父皇前日听说太子被杀,急怒攻心,已是吐了血,陷入昏迷。皇后本就昏懦,又老年丧子,哪里还撑得住,自然也是病倒在床,不能理事。刘贵妃趁机令人掩盖了父皇的病情,不许我等进内朝见。她与几个心腹大臣已然把持了朝政,正拟助琼王预备登基之事。如今京中局势一触即发,千钧一发了!”
  周磐沉吟道:“原是听说皇帝还能撑到明年,不想现在就不行了?不过琼王一党在朝内的势力并不大,无非几个只会说酸话的文臣而已,倒不足惧。如今定王有太子的兵力在手,自不必怕的。”
  定王踌躇了一下,才说:“此事确非要紧,我只是不怕。只要紧的是,刘贵妃不知嘉合在你这里,以为她已是……已是被叛军杀了,所以越发肆无忌惮,憎恨起你来。今日听一个宫人说,她竟偷用玉玺假传圣旨,说太子死于你手,要以谋逆之罪来讨伐墨金山庄。只怕,不消几日这假圣旨便会传得天下皆知,届时琼王便可名正言顺的率领王师,对你动手了。”
  此话一出,简葵先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忙回头看着周磐。感受到她的紧张,周磐却淡然一笑,在桌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莫怕,一帮乌合之众而已。当日要谋太子之命,我便已是想到今日的结果,只我并不在意,我墨金山庄也不惧此事。”
  定王却愧叹道:“刘贵妃因怕在世人面前暴露琼王的夺嫡意图,对我是只字未提,只把太子之死全算在你头上。是我连累你至此,此谋逆之罪事小,遭天下人辱骂事大,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周磐却毫不在意,说:“定王何须如此说,我周磐本就是臭名昭著的土匪,今日便是再添一个罪名,也是无所谓的。”知道他忌讳土匪二字,如今却又听到他自称土匪,简葵不由得心内一怔。也许是心理动作投射到肢体上,这么细微的变化竟被周磐察觉了。他回头看着了看简葵,低低的在她耳边一笑,说:“当日你便叫过我臭土匪,可还记得?”
  简葵不由得红了眼眶。她也不知为何,虽自己常常土匪长土匪短的叫他,他自己如此自嘲,反倒让她感到心酸,因为她深知,他其实是最正直刚硬的一个人,却不得已背负着世人如此误解,连自己一开始,也是戴着有色眼镜去想他的。可是听了他这话,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嘟嘴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个?再说,我几时喊过你臭土匪……”说着,蓦然想起有一次,她趁周磐睡着时喊过,难道,他那时一直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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