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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劝慰你跟踪我




        朱弦陪着高帜来到正厅坐下,  她请高帜坐上位,自己则在下手寻了一把椅子坐好。

        管家亲自张罗着送来了茶水果盘,高帜点点头,  示意这里不需要下人们陪。

        婢女随从们都退了出去,  整个大厅里只剩朱弦和高帜两个人隔开远远地坐着喝茶。

        最终还是高帜首先开口,打破了空气的寂静:“张岐鸣得急病死了你知道吧?”

        朱弦点头:“知道的,  张家发了讣告。”

        “所以这回你学聪明了,着急忙慌地就要把自己给嫁出去?”

        ?

        心一咯噔,朱弦放下手茶杯,  抬起眼来看高帜。

        高帜这厮这么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听到了什么?亦或是,  他看到了什么?

        朱弦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高帜说出这句话的前因后果。

        “你跟踪我?”朱弦愤怒地瞪着高帜,用强烈的语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甚至忘了自己才刚收过对方的礼。

        “是的。”高帜点点头,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这是本官职责内的事,你莫不是忘记了陛下设立一间东缉事厂衙署,是拿来做什么用的?”高帜很镇定地说。

        “……”

        朱弦闭嘴,  无言以对。

        高帜说得没错,他们东厂就是用来监视朝廷官员、高门贵胄的,  甚至乡野名流,如若有必要,  东厂都有权力监视,并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依据东厂得到的情报,  在督主觉得有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直接把人捉起来审讯。

        祁王府作为朱校桓亲近又忌惮的同宗亲戚,理所应当的是东厂监视的重点。这样说来,  高帜如果不跟踪朱弦,那么还是他渎职了。

        来路不明的怒火止不住地熊熊燃烧,朱弦侧身坐在椅子上,脑袋偏去了一边。

        “你嫁人不嫁人的,本官管不着,但是我有权力提醒你,凡是接近你的人,芃芃最好都留一个心眼……”

        不等高帜说完,朱弦再也忍耐不住,扬声打断了他的话:

        “东相大人说得对,对天天没事就盯着我祁王府转悠的人可不得多留个心眼嘛!谢东相大人提醒,往后我出门一定要乔装改扮,遮掩利索了再行动。”

        高帜没有说话了,虽然自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朱弦感受得到以高帜为轴心,方圆数丈范围内喷薄而出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大过年的能把高帜激怒,这让朱弦感觉舒服了许多。不过朱校桓豢养的一条狗,也想骑到他们朱家人的头上来屙屎?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以后他们祁王府的人出门都只能爬着走了!

        厅堂内沉寂了好久,朱弦心内也暗爽了好久。终于,高帜顺过了气来,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朱弦的面前,弯下腰看着她:

        “今天咱家来祁王府,除了给你送点玩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朱弦直视他的脸。

        “赵麾,还活着。”高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这句话。

        高帜非常满意地看朱弦眼的趾高气扬在很快的一瞬间改变成了惊讶、困惑、不解、震惊、惊悚、难以置信……

        “你说的……都是真的?”朱弦依然有些不敢信,只觉得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有点像做梦。

        “是真的,你放心,我的消息,不会错。”高帜抬手,很闲适地拨弄手边的一株水仙花,再送给朱弦一个相当肯定的眼神。

        “现在知道怕了吧?”高帜说:“你应该感谢本官可以日夜不休地监视着你们,万一一个不小心,你被那个九命狐一样的赵麾缠上了,在他对你们祁王府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本官还来得及出手,救你芃芃一条性命。”

        “……”

        朱弦没有再说话,她的脸上光怪陆离,说不清楚是喜还是悲。胸掀起巨浪滔天,就连朱弦自己,都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她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高帜——

        朱弦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赵麾会不会来复仇的问题,第一波冲击朱弦胸腔的,竟然是想要感谢上苍,为赵家留下一条血脉的冲动……

        ……

        有关赵麾的震撼消息压制住了朱弦的嚣张气焰,接下来谈话的氛围明显变得好了许多。

        高帜关心朱弦究竟是自什么时候与仇辉开始的,朱弦答不上来,一方面就连朱弦自己都不知道仇辉是怎么回事就跟自己结成了对儿,另一方面,朱弦现在不想谈仇辉,她更想知道的是,赵麾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高帜告诉朱弦,如果他知道赵麾现在人在哪里,那么今天他就不会来祁王府提醒朱弦要当心身边人了。

        高帜问朱弦:“如若你是赵麾,现在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朱弦愣住,她是赵麾的“仇人”,所以她拒绝去设想自己如果是赵麾会怎样。

        高帜笑了,朱弦就是坦陈在他面前的一只小白鸡,这一点点小心思,他如何不知?

        高帜很和蔼可亲地劝导朱弦,他告诉朱弦,每年十月,陛下都要举办武举考试,如果朱弦感兴趣,从今年开始,往后的每一场武举考试,高帜都给她留最好的位置。

        朱弦无语,高帜把自己想成什么了?当初看赵麾也只是个意外,现在的朱弦谁都不想看!

        高帜并不认为朱弦说的是真心话,他不要求朱弦现在就给出回答,他只告诉朱弦:“你见过的男人太少,别这样着急就把自己给托付出去,多出门,多看看,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又改主意了。至于陛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尽量周全的。”

        高帜絮絮叨叨地劝,可朱弦不想听,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为了让高帜尽快闭嘴,无论高帜对朱弦灌输任何与赵麾无关的大道理,她都一律答好。

        “那小子来路不明,突然就出现在京城,还攀上了三殿下,在本官看来,这种毫无任何预兆突然就出现,还引人瞩目的人才,通常不是扯虎皮做大旗的伪才子,便是别有用心的真小人。”

        “是。”

        “仇辉那边,你得多留一个心眼。”

        “好。”

        “离他远一点,最好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往了。”

        “好。”

        哪怕朱弦一律答好,高帜依然觉得朱弦的回答越来越不可靠,就在他还想继续再深入一些探讨的时候,朱校堂终于及时赶到。高帜被迫止了关于仇辉的这个话题,转而与朱校堂再谈一遍有关赵五郎的诡异大事。

        高帜很郑重地提醒朱校堂,务必要让整个祁王府都打起精神来,赵麾还活着,他们祁王府一天都不能放松警惕。

        高帜还告诉朱校堂,他们东厂查到了田义会设在彭城的据点。如果没有意外,这将会是田义会设立在京城附近,最大的一处据点。

        “年后,三殿下会率军亲自去往彭城剿匪,三殿下足智多谋,又带上这十万大军,一定可以马到成功的。最关键的是,彭城乃赵炳忠的老家,他们赵家还有祖宅在彭城。如果运气好,指不定三殿下还能在彭城作战的时候,找到赵麾,并将他重新抓捕归案呢!”高帜好心地宽慰朱校堂,要他也不必一直这么焦虑。

        “如果说赵麾他数典忘祖选择加入田义会,岂不是对他们赵家列祖列宗最大的侮辱?”朱校堂的思维赶不上高帜的话,备受震撼的朱校堂依然没能回过神来,他沉浸在赵麾投身反贼组织的魔咒不能自拔。赵老将军的英雄历史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就连朱校堂都不敢相信赵炳忠的儿子真的会弃自己的祖宗们于不顾,归顺鞑靼人。

        高帜笑,问朱校堂:“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百里刀把他养大。回到原来,却只剩半条命了,你觉得现在的赵麾,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朱校堂听了,无奈地仰天大笑。

        朱弦坐在一旁,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赵麾满脸血污左胸插一支戟头,被挂上城头的场景,和飘过眼前,充斥大脑的四个大字:

        “造化弄人”。

        ……

        京城郊外,仇家庄。

        不过只相隔了一道城门,城里城外便宛若隔开了一个世。城外的世界隔绝了城墙里的火树银花,虽然零星的也会有孩童们放出的炮仗声,但是对比城内的不夜天,城外的农庄简直算得上是隔绝了人世的存在。

        清冷月光下,通往仇家庄的大道上奔过来一人一骑。马上人身型挺拔、矫健,他头戴斗笠,身穿墨黑色劲装,腰挎大刀,身披墨黑色披风,从头到脚都被黑色裹了个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人们依然可以从他脚上那双沾满泥土,还裂开一个大口子的毛革兽靴看出一点端倪:此人一定行了很远的路,他来自遥远的北方。

        黑衣人径直奔到火烛高挑的仇家庄的庄门口,滚鞍下马,不等他把马儿一起牵至大门口,只见那马儿打出最后一个响鼻,就突然倒地,疲累而亡。

        黑衣人没工夫管这匹被累死的马,甩开手的缰绳,急匆匆奔至大门口,叩击门央狮头铺首口的衔环。

        不多时,门房有人出来,打开一道门缝,见到来者惊愕异常,忙不迭躬身让路。黑衣人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一些,低头闪身进了仇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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