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二天上学，浅夏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黑子和火神大我之间微妙的气场变化。
原本下课总会聊上几句的两人，今天一天都没说过话。
——甚至午餐也是分开坐了。
浅夏看着分别坐在自己前前桌和右侧那桌的黑子与火神想道。
“直木桑，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
“昨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相田丽子端着餐盘在浅夏对面坐下了。
“啊、当时发现火神君的脚好像有点问题，想和你说来着。”
“不过还没进去，相田桑就发现了。”
“课业赶得怎么样了，直木桑？”
“今天要来看看我们的训练吗，昨晚定了新的计划。”
“好啊，”浅夏想起今天奇怪的两人，“如果没被老师留下来的话，我一定会来的。”
“对了，叫我丽子吧，我能叫你浅夏吗？”
“当然可以，丽子。”
“那浅夏什么时候交一下入部申请书？”相田丽子笑着说道。
“不会也要在周一集会上交吧？”
“诶？！黑子连这都说了吗！”
“不会啦不会啦，过来看训练的时候顺便带过来就好了。”
那不就是今晚给你么……
浅夏愣了一下，行叭，下午去一趟学生会拿一下表。
·
所以才说黑子今天格外地不对劲。
浅夏看着自己黑子桌面上的水杯，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到篮球馆的时候好像正要打练习赛，已经套好衣服在热身了。
“喔，浅夏，来啦！”相田丽子最先发现了自己。
“嗯。”浅夏递上自己的入部申请书。
黑子倒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篮球部的其他人倒是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
“大家好，我叫直木浅夏，以后就是诚凛篮球部的经理了。”
“欢迎！”丽子带头鼓起了掌。
“这是队长日向顺平……”相田丽子介绍着部里的成员，浅夏也一一打过招呼，这就算是认识了。
“今天是队内训练赛，浅夏要不先旁观一下？部里的其他杂事交接不急的。”
“好的。”浅夏闻言拿出书包里的秒表和记录板，开始工作。
“黑子的状态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是的。”浅夏嘴上附和，心里却自责着。
应该想到的，自己应该想到的，桐皇战对于黑子和青峰的意义是双向的。
那不仅仅是一次失败的尝试而已，更是对黑子一直以来所信赖着的篮球理念的冲击，而且这个冲击极有可能是毁灭性的。
一直以来，黑子在自己身边总是扮演着开导者的角色，竟然因此忽略了黑子强大的心理疏导能力背后，那一颗与自己无二的敏感又脆弱的心。
信念的崩塌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对应的强大心理的崩溃也将瞬息发生。
内向的黑子如自己当初一般沉默着、收敛着。
也许可以等到一个全新的信念建成，也许等不到。
“啊，对了，部里明天会有人归队。”丽子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嗯？”
“只说名字你应该也认识，毕竟是专门搞数据的经理，木吉铁平。”
“木吉铁平？”浅夏无意识地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激动起来，“那个‘无冠的五将’的‘铁心’木吉铁平？！”
“是的。”
“嗯？我看诚凛去年的决赛循环圈的比赛，他没有上场啊？”
“当初受伤了，要再想打篮球的话，必须去手术，这才没法参加。”
“啊。手术成功吗？”
“嗯，所以明天应该就归队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浅夏成为部门经理以后，可也要多多关注我们部内的成员啊。”
“当然，以前时间不足，就只挑了几场比赛大致了解了一下，甚至都没能检索一下，”浅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终的比赛策略只好交给既了解部员又拿到了详尽的对手资料的丽子你来做，以后会更加全面地了解大家的。”
“一起拿下冬季杯，成为日本第一吧！”
“haiii。”
·
已经很晚了，诚凛的体育馆里却还亮着灯。
黑子站在球框下，脑子里好像走马灯似的转过了很多东西，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想。
二号的一声“汪”把黑子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二号。”黑子抱着球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二号正扒拉着墙角的一把凳子。
嗯？
黑子走过去，看到了一颗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到这里的酸梅糖和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酸梅糖当然是那位木吉前辈的，至于笔记本么……
应该是直木桑的吧，篮球部里就没有别人会把笔记本带到这里来了。
封面上还留着一些随手打的数学草稿，草稿本么？
黑子随手一翻，慢慢的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数学公式和计算草稿。
正感叹着直木浅夏一如既往的努力的时候，黑子发现了掺杂在这些数学公式和草稿中的篮球数据。
其实也说不上是数据，看起来只是一些零碎的思考，高度、臂长、跳跃能力、防守……
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词。
看来再努力的人都有走神的时候嘛。
这样想着，黑子一页页地继续往后翻，却在翻过两页空白纸面之后，看见了端正书写着的诚凛vs新协学园几个大字。
不光是标题而已，比赛日、球员信息、注意点等等，在上面完完整整列着，黑子恍然好像穿越到了过去的某一天。
新协学园战，诚凛是胜了的。
黑子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翻到后一页，果然看到了总结反思。
“内线防守薄弱，需要提高内线水平。”
“外线的投篮速度也可以再提升。”
“控球后卫截球率不高，也许是本人的谨慎风格带来的，值不值得改变需要更专业的家伙来思考。”
“火神君在场上话太多了，情绪管理要注意。”
“黑子君的热血劲请继续保持。”
黑子笑出了声。
·
今天的部活，来了个实在很奇怪的家伙——木吉铁平。
球场上那么可靠的人，原来现实生活里是这么脱线的啊。
“对了，铁平，那是我们新来的部门经理直木浅夏。”
听到叫自己，浅夏赶忙跑上前去：“初次见面，木吉前辈，我是直木浅夏。”
“啊，你好，木吉铁平，”木吉突然凑近了，“啊嘞，怎么感觉你很眼熟？”
“嗯？啊、可能是初中打比赛的时候见过？我国三是帝光的经理，一直有跟着去比赛现场。”
这话刚出口，浅夏就觉得不对：“咦？不对啊，那时候木吉前辈已经引退了？”
“啊，也有可能的，我高一的时候还是常常会去看照荣的学弟们的比赛。”
“这样啊。”
在哪里见过呢……
·
连续三天的练习赛安排，相田丽子和自己说了，应该只是想要先看一看包括降旗等人在内的一年级队员的潜力，但浅夏还是忍不住担心，火神和黑子的配合问题。
这两人，甚至现在在班上也没能说过一句话。
浅夏不觉得火神此时专注于自身能力的提升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没有个人能力做后盾的团队篮球完全就是个谎言。
只是黑子最近在想什么，浅夏是实在看不懂了。
要让一个刚刚被自己不认同的篮球打败的家伙重新拾起自己原本的篮球信念，那样的话自己是怎样也说不出口的。
直木浅夏只知道，此刻的黑子应该正在寻找着完善自己的篮球的东西。
一如当初，面对队内球员的情绪崩溃、监督的放任自流甚至校长的推波助澜的某人，那时候十五岁的他所说的、寻找的、可以修复碎裂的盘子的新的方针。
虽然自己并不觉得那时候他解决了这个问题——甚至应该是变得更加糟糕了才对。
但是，如果是黑子的话，会找到的，更好的办法。
·
只是说实话，没想到黑子在训练赛之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让木吉铁平代替自己的首发位置。
黑子来找日向的时候，自己正在篮球场边上的角落整理毛巾。
听到那样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队长日向就已经一个手刀劈过去了。
“给我考虑考虑板凳们的感受啊！”
“你不准说这种话。”
还以为要吵起来了，结果日向却说起了木吉的往事。
的确，在团队中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但这句话并不是适用所有情境的，在某些情况下，只要作出一定的融合改变，鱼与熊掌是可以兼得的。
“你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吗？”
“我也不是在逼你，如果实在不行就和火神说说吧。”
“因为他相信着你啊。”
黑子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就往体育馆外面跑。
被伙伴信赖着的、依靠着的黑子，此刻也正从伙伴身上汲取着了不得的力量呢。
嘀嗒咚～
【还不回家么，小夏。】
爷爷在催了。
【课后被留了会堂，现在刚刚处理完篮球部的事情，马上。】
“我先走了～～”和日向打完招呼后，浅夏背上书包离开了篮球馆。
“没关系吗，一个人回家。”
“嗯，我家很近的，日向君还要练习不是吗。”
“外面天都黑了啊，”日向看了眼篮球馆的窗户，“还是送送你吧，请稍等下哦。”
“好的，谢谢日向君了。”浅夏难得地也没有再拒绝他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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