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江鱼可算是彻底败给他了。
她躲开他就追上来轻轻地咬，反驳他的话他便漫不经心地敷衍她。
打也打不过，躲又躲不了。
她心里的小人留着泪，拄着三叉戟痛心疾首：造、造孽啊……
他从她的耳边亲到嘴角，按着她不许她反抗，深色眸光里带了汹涌的爱意和宠溺，江鱼看得脸红心跳，闭着眼不敢正视他。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逃出来，江鱼喘着气捋平衣服上的褶，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板着脸故作冷漠，语气却轻软得不像她自己的。
她沙哑着嗓子道：“你还没说你还看见了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想起刚刚她明明是坐在床边的，被他抱回去才发生了那一切，她冷着眉眼凶巴巴补了一句：“不说清楚不许抱我了。”
墨寒辰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闷笑了两声，哑声道：“好。”
“……？”
江鱼等了半天，他除了一个“好”字，便没了下文，忍不住皱着眉催促道：“快说啊。”
她等得不耐烦，不自觉往他那边挪了挪，墨寒辰低笑两声，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师姐梦里，我那样对你，也是你在幻阵中看见的么？”
江鱼往前倾的身子僵在空中，他果然看见了。
她方才只和他说了她来自另外一个地方，却没说过他们所在的世界，是她在外面看见的一本小说里构造出来的，因此若他问起她为什么会在幻阵里看到那一切，她根本说不清楚。
毕竟，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墨寒辰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太过分的冷脸都没有——即便他那时候极恨原主，却不显在面上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她很好。
除了那一次被他凶狠地咬，她再没有在他那里受过委屈。
江鱼敛下眉，不确定自己要怎么开口。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她往前挪了挪，保持着距离和他对视，纠结着道：“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纠结着的真相还没开口，便听得墨寒辰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他在黑暗里回忆了一夜。
她在幻阵里看到那一切，醒来后冷着脸推开他，却又自己消化那些极端的恐惧害怕，若无其事和他相处。
她怕极了堕魔的他，所以她再见他时看出他的恨意和杀心。他对她做了几乎和她幻境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事，只是幸好他没做到最后一步，始终不舍没对她下手，没像她梦里那个“墨寒辰”一样输得彻底。
如若不然，他就要彻底失去她了，永远失去他的太阳。
他做了那些事，她依然软下心，抛弃自己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卸下所有的防备，把最柔软的内里露在他面前。
他的道歉来得猝不及防，江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三个字，愣了半响瞪着他，看着他周身气息颓唐低迷，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皱着眉又往前挪了挪，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见没什么泪水便松下一口气。
也是荒唐，她居然觉得他要哭了。
江鱼好笑道：“你怎么了，我以为你还要质问我为什么会看见那一切呢，怎么自己先道歉了。”
她这话秃噜出来便把自己卖了个彻底，墨寒辰抖了抖眼睫，抬眸看着她，认真道：“所以为什么你的幻境会是那样的，我从未……”
从未真的想你离开我身边，根本不可能对你那样。
江鱼：“……”
就不该心软的。
她呼出一口气，随口道：“我有你师姐的记忆，她对你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这不是怕你以后杀我么，可能魔怔了，就被梦厄钻了空子。”
她没说出真正的原因，但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若是他再问，她便告诉他。
墨寒辰却换了话题，皱着眉心，似乎是不忍，但还是哑声问道：“所以，你离开的那些年是回去了么，回去……”
参加自己的葬礼。
江鱼弯着眼尾无所谓道：“嗯，那边和这里时间流动不一样，我回去待了几天，没注意时间，回来就晚了，让你等我这么多年，我很抱歉……”
她的话音刚落，却被他抬手揽在了怀里，只听他哑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了。”
她以为她的不告而别是要抛弃他，所以挣扎偏执恨了她这么多年。
回过头来才发现，最委屈的，还是她自己。
即便这样，她还是软着一颗心对他没理由的禁锢不言语，也从不抱怨他的霸道偏执。
墨寒辰拢着手在她身后，哑着嗓子低低道：“师姐还想回去吗？”
江鱼愣了愣，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好笑道：“会想啊，想和你一起，不过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嗯。”
-
那天说开了以后，江鱼在他面前彻底没了负担，也再不怕他突如其来的“偷听”。
只是她发现墨寒辰黏她黏得更厉害了。
他平日里忙，或许有时候会去一趟边境又或者其他地方，江鱼只能从鹰卫口中得到一些他的行踪。
可他每日都会回来陪她，每一次都忍不住对她做一些小动作，江鱼好气又好笑，这么久下来，脸皮到底被他磨厚了一些，不像以前只要他凑在她耳边说句话就脸红，好歹能死鸭子嘴硬犟几句回去了。
墨寒辰应该是加强了对周围的防守，那天之后倪禾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知道墨寒辰和倪禾之间没什么关系，墨寒辰也不喜欢那个人，但自己的小师弟被人惦记，想想还是觉得不舒服。
小半个月下来，江鱼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甚至体内隐隐可以感受到有灵力流动了，可她分明还没开口让他解开禁制——她想过很多次，可他每回见着她就要亲亲抱抱，江鱼被他亲得头脑一片空白，转眼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不能再耗下去了，秘境一事刻不容缓。
混虚秘境的开放，墨寒辰势必会收到消息，他未必不会出手，届时要和他一起去一趟。
江鱼躺在桃树上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晃，天边的星子闪烁在漆黑的暮色里，月亮被魔气晕成了紫色，打出柔和的光晕落在大地上。
她闭着眼召出赤云剑，剑身缓缓燃烧起来。
她果然能用灵力了。
修士体内储存了灵力，内府也能不尽地生出灵力，但到底没有沟通外界来得快而迅速。
不过她现在也没必要用灵力，只要护住体内那些，届时离开魔界便能无所顾忌。
也不知道墨寒辰今日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可不能再忘了正事。
江鱼收了赤云剑，闭着眼在桃树上小憩。
魔界似乎没有四季，她记得她落在清岚宗脚下时明明已经是深秋，两个月下来早该到冬季了，可这可桃树依旧繁茂，枝叶翠绿，在月色下打下温柔的影。
江鱼弯着嘴角惬意地窝在枝干上。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传来她熟悉的嗓音，温柔地唤她：“师姐。”
江鱼颤了颤眼睫，翻了个身，探着头往下望，便看见了墨寒辰。
果然是他回来了。
江鱼弯着眉眼，看着他在树下朝她伸手。
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么跳下去估计没什么问题，她便收了身子轻盈地往下一跃。
只是还没等她的脚落地，却先被墨寒辰接在怀里了。
江鱼在他怀里睁眼，好气又好笑道：“我又不会摔，你这样我会撞到你。”
“没关系。”
他在她耳边浅浅地笑。
拿他没办法，江鱼抬着额头在他身前轻轻撞了一下，从他怀里挣出来。
墨寒辰牵过她的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将她牢牢牵住了。
江鱼晃了晃被他牵着的手，漫不经心道：“近来修仙界又有什么大动作了么，你好像越来越忙了。”
“还好。”他顿了顿，敛下眸光看着她，低声问：“是不是太无趣了？”
江鱼摇了摇头，趁着现在他没对她做什么，想起来便随口问道：“是不是有一处秘境要开放了，从前听师父提起过，似乎是这几年的事情。”
她转眸看了他一眼，确认道：“所以开放了吗？”
墨寒辰好笑，弯着嘴角哑声道：“师姐想去么？”
他这话一说，便证明他知道这件事，而且十有八九秘境还没开放，不过看时间应该也快了。
江鱼眨着眼望着他：“我想去，可以吗？”
墨寒辰无奈道：“会很危险，届时我在那里有事要做，或许不能一直护着你。”
“没关系，我能保护好自己，”她抬起空着的手点在自己的额头，眨着眼俏皮道：“我有赤云剑，实在不行让它扛着，不会受伤的。”
墨寒辰低低笑了两声，妥协道：“必须跟在我身边，乱跑以后就不让你出去了。”
江鱼知道他是担心她，也知道他的威胁没什么效用，反正她不离开他，她去哪里他会陪着的。
她晃着他们交握的手，拖着尾音漫不经心道：“哦，知道啦，小师弟。”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而缱绻，一高一低两处影子被朦胧的月光柔和地晕开。
墨寒辰拉着江鱼回到寝屋以后，便抱着她不松手，凑在她颈间低低道：“怎么还没好……”
“什么？”江鱼避开他温热的吐息，听见他这莫名其妙的话，便顿住了动作等他的回答。
墨寒辰哑笑道：“那道符咒——就是我们重逢时我落在你身上的，可以帮你适应魔界的魔气，沟通外界的灵力，以后用灵力不会受到桎梏，鹰卫身上都有，所以才能留在魔界这么多年。”
她在他怀里一愣，下意识开口：“你从那时候便做好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打算了么，可你那时候明明……”
明明那么恨我。
墨寒辰似乎是读到了她的心声：“我一直想你留在我身边，若是你不愿意，”他顿了顿，额头往她眉心一贴，低笑道：“我总能找得到你，你跑不掉的。”
江鱼好气又好笑，“若是我不喜欢你呢，你便一直等下去么？”
“嗯，”他笑了笑，歪着脑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所以把你灵力凝住了，这几个月的时间，若是留不住你，那便是我太差劲。”
“胡说。”她下意识便否认了他的话。
墨寒辰满足愉悦地轻笑两声，轻轻磨她的下唇，想起什么又撤开，凑在她耳边低哑道：“但是你这个不一样，第一次用，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或许还要一些时日。”
“为什么不一样？”
他低笑道：“是为你制的，加了些东西在里面。”
“什么东西？”
墨寒辰没回答她，继续他刚刚的事情，凑上她的唇温柔地舔舐，哑声道：“不告诉你，届时你便知道了。”
见问不出来，江鱼只得放弃了再挣扎的想法。
不过他这么一来，倒是将她一直纠结着要做却一直被他耽误的事解决了。
心里没了负担，她便弯着嘴角任他亲，偶尔回应他一下，又不敢有大动作——她这个小师弟对她的反应敏感得很，她只要有所回应，他眼尾就漫上绯色的浅红，情绪波动得厉害。
可他从来不对她做别的事情，十足尊重她所有的意愿，两个月下来，江鱼看着他每次喘息着离开她，只觉得自己太过分，看见他那模样便心虚不已。
墨寒辰哑着嗓子凑在她耳边，低笑两声，揽在她腰间的手捉住了她垂在身侧抓着衣摆的小爪子，温柔而强势地往自己身后带，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哑声道：“师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一张脸红得厉害，他的亲吻每次都能让她手脚没了力气，眼睫慌乱地颤，江鱼僵着的指尖不受控地攥上他身后的衣物，像是终于找到了着力点，越收越紧。
墨寒辰靠在她身上，察觉到她的动作，弯着的眼尾内眸色翻涌得厉害，他闷闷笑了两声，托住了她软下来的身体，唇瓣微启便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一阵颤栗从他吻住的地方传遍脊椎骨扩散到四肢百骸，江鱼闷哼了一声收紧了抱在他身后的手，她软着嗓音道：“你别这样亲，我难受……”
她可算是发现了，她心疼墨寒辰的时候，也该心疼心疼自己的。
他非但没听她的话，动作还又强硬了一些，不过到底是放过了她的耳垂。
江鱼刚松了一口气，便听他哑着嗓子道：“师姐，我想对你，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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