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头高傲的鹿
“军医，军医。”
李靖走后，李世民找来了军医查看李桓的情况。
少顷，羊胡子的军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经过一番诊治，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
他这是被吓的，眼前的病人可是皇帝的嫡长子，这要是死在他手上了，他认为他离死不远了。
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倒是说句话啊。”
最先忍不住开口的是长孙无忌，若是李桓死了，他该怎么面对自己那可怜的妹妹。
“诸位，这长皇子精气耗尽，气力衰竭再加上这么严重的外伤，我只能尽力了，剩下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军医如此说，长孙无忌大怒道：
“你这庸医，信不信老夫现在就砍了你。”
“长皇子乃是大唐的大功臣，你若是治不好，就准备一家老小给他陪葬吧。”
“狗屁的军医，你怎么不去做兽医，我觉得兽医比较适合你。”
众人对那军医一通乱喷。
这时边上的房玄龄插话道：“陛下，听闻前段时间孙道长回京了，不若让他来为长皇子诊治？孙道长是大唐有名的神医，由他出手陛下可安心，定可药到病除。”
李世民没有任何迟疑，下令道：
“敬德，速去长安请孙道长到皇宫。”
尉迟敬德拱手道：“必不辱使命。”
说完便寻了快马返回长安。
随行的军医对李桓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也被李世民送回长安。
剩下的一千多名亡灵军将士有其他随行的军医处理。
踏雪不愧是系统送的神兽，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之后竟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身上的甲胄已被卸下，身子顿时变得轻灵了许多。
尽管依然疲惫，但是已能行走。
看着伤痕累累的李桓，踏雪竟流下了颗颗眼泪，仰天长啸：“吼……！”
悲鸣传遍四方。
“想不到连个牲口都如此有情有义。”
众人不禁感慨道。
“想必也是他的心爱坐骑，带上它吧。”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落便看到踏雪朝着马车走去。
众人疑惑。
不多时便传来了马匹的惨叫声。
只见是踏雪在疯狂的用鹿角顶撞拉车的马匹，拉车的马被顶的痛不欲生。
李世民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换它来拉车吧。”
众人只是惊愕，这白鹿这样有灵性？
果然，换上踏雪之后它果然不在乱发脾气，自己拉着车便走到了李桓身旁。
车上只有李桓和李世民，踏雪没让任何人动它的缰绳，它自己走了。
走起路来仰首阔步，仿佛又回到了与主人在一起的日子。
连李世民都不得不感慨一句：
“果真是跟你的主人一个脾气。”
————
长安城，立政殿。
当长孙皇后看到李桓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流。
“可怜了我的儿啊，幽禁了十三年，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没享受过一天父母疼爱，如今一朝出山竟要殒命于此。”
“这老天何其不公啊。”
李世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要恨就恨朕吧，是朕关了他十三年，是朕十三年来对他不闻不问，也是朕无能，不敢与突厥死战，偌大的大唐竟让一个孩子承此重担。”
长孙皇后含泪摇头说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当以一国为重，岂可率性而为。这是桓儿自己的选择，只是这孩子懂事，虽然平时爱胡闹，但知晓大义，眼见百姓受苦，心意难平罢了。”
李世民正要说点什么时，内侍来报。
“陛下，尉迟将军与孙道长在外求见。”
听闻是孙思邈来了，李世民赶忙起身，亲自出门相迎。
“孙道长，我儿便拜托你了。”
胡子花白的孙思邈说道：“贫道尽力便是。”
“道长快请。”
“陛下，有一姑娘在宫门外求见，还有一封信要交给娘娘。”
又有内侍来报。
“姑娘？什么样的姑娘？闲杂人等直接轰走。”
李世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天大地大儿子的命最大，这时候来烦人。
长孙皇后结果信件，拆开只粗略看了几眼。
连忙说道：“快把人请进来。”
“到底是何人？”
李世民问道。
“是桓儿的医官，他提前留了信件说如若自己性命垂危，便让这位姑娘替她诊治。”
“既是他的人便让人进来吧。”
内侍再回头出去请人。
少时，一位身着白衣，身背药箱的姑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
那姑娘也不害羞，径直的朝众人走来，行礼。
小姑娘粉嫩的脸蛋上长者些许雀斑，更显得年轻。
正躺在花丛中修养的踏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蹭的一身。
像猫见了老鼠一般飞奔而来。
在众人一脸懵逼中咬着姑娘的袖子便往房里拽。
或许是又觉得走的太慢，转过头来用脑袋和鹿角顶着姑娘的屁股往里推。
最后索性把脑袋当座椅，鹿角当扶手，架着姑娘往里走去。
嘴里还在不停的低吼着。
“看来真是桓儿的医官，观音婢有所不知，此鹿跟他一样，极为高傲，看人都是拿鼻孔看的，这一路上都是它在拉车，可它的缰绳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而它见了这姑娘竟这般欢喜，想来不会错了。”
又转头对孙思邈说道：“孙道长也请入内，那姑娘甚是年轻，虽是桓儿推荐的，但不免让人担心。”
“是，陛下。”
————
经过两人的一番查体之后。
孙思邈先开口道：“面色苍白，气血衰竭，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外伤。本来依照长皇子的体格，这点外伤虽伤筋动骨，但不致命，凶险就凶险在气血衰竭的同时还重伤至此，恢复起来艰难，即便外伤处理的好也有引发溃烂的可能，老道只有三成把握能成功。”
“道长，可否再想想办法？这孩子吃了那么多苦，他曾一直说过要看看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呐，他还什么都没看见，这不公平啊。”
长孙皇后哽咽道。
老道士拱了拱手，道：“老道必尽力而为。”
这时，一旁的雀斑姑娘递来一张便条。
孙思邈结果便条。
写着：“外伤交给我，不会有任何问题，内症便交给道长了。”
是个哑女？众人惊讶，怎么还是个哑女。
孙思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姑娘有几成把握？”
雀斑姑娘伸出十根手指，意思是她有十成把握能解决外伤的问题。
孙思邈再陷入沉思，众人见他再思考，也不敢随意打搅。
又过了一会儿，孙思邈对李世民和皇后说道：“若是真如这位姑娘所说，真能解决外伤问题，在内症上老道有九成把握。”
九成？嗯，这样的情况九成已经不错了……李世民想。
随即看向雀斑姑娘，问道：“姑娘你确定能成？”
李世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
雀斑姑娘点了点头。
“并非信不过姑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姑娘在施救的过程朕希望孙道长从旁协助，你看可好？”
李世民再加了一道保险。
姑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李世民等人被赶了出来。房间内只有李桓、孙思邈和雀斑姑娘三人。
雀斑姑娘开始准备手术的工具。
准备好的消毒包，都是经过高温消毒的物品。
包里面准备好了手术刀、直剪、缝线等物品，非常齐全。
生理盐水、碘伏、双氧水、纱布、手套等准备妥当，这些都是系统留下的东西，为的或许就是今天吧。
清理、拔剑头，止血、清创、缝合，一套流程下来相当娴熟，看的孙思邈一愣一愣的。
手术结束后又给李桓注射了破伤风预防，还有消炎药。
孙思邈看了看李桓，呼吸平顺，并无异常，处理的非常好。
看的孙思邈很难受啊，想问点什么有发现不是时候，而且对方是个不能言语之人，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一生都在专研医道的孙思邈看到这等超前的医术叹为观止。
看来有机会要找这位姑娘好好交流交流一下……他暗暗下决定。
等雀斑姑娘收拾好用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该到自己了，孙思邈揉了揉眼睛，开始治疗。
————
时间又过了，七日。
“道长过去七日了，为何桓儿还不醒过来？”
长孙皇后焦急的问道。
孙老头说道：“多亏了这位姑娘，长皇子的伤口愈合的非常好，但是气血衰竭可不是一两日能缓过来了，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缓过来。”
“目前长皇子的状态非常好，只要按照这样治疗下去，苏醒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娘娘且宽心便是。”
旁边的雀斑姑娘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当李桓在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而在这个月内时间内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关于长皇子李桓一剑喝退百万兵马的事迹。
有关于李桓天煞孤星的传言，尽管此时的李桓是有大功在身，但这并不能减轻许多达官勋贵对他的畏惧，这个时代非常相信风水，信命。
他们很希望李桓快点醒来，然后离开长安。
又或者干脆就别醒过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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