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古币》上
林肖雯和刘琳相处的很不错，她们俩凑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不用睡沙发，她在刘琳房间睡。林肖雯从唐朝带回来的那件丝绸侍女服送给刘琳，把刘琳高兴得一个晚上合不拢嘴。
命苦年前要加班，上午来到社里，把昨天搁置的工作处理完，中午在食堂吃饭。我们这栋写字楼有间公用的食堂，楼里大大小小十余家公司，大多数员工都有办饭卡，毕竟价格实惠饭菜还算好吃。
上官文博主编坐在我对面，单手托着报纸，他习惯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今天报纸头条新闻，正是昨天南门大学习巷的火灾，标题是《天降祥瑞：“雪龙”灭火》。贾友道得背锅，昨天当众用法力操控雪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误以为是雪花涌进窗户浇灭火源。至于结界里静止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当然就不得而知。
按理说这种小火灾是没资格上头条的，贾友道歪打正着用一条雪龙大出风头。从昨天的接触中，明显发现他的道法精进不少，下次见面得好好打听一下，能跟他学两招就跟好了。现在他和党飞龙一起暗中调查脸谱怪人的事，就不愁找不到他，想找他打电话给党飞龙就行。
上官主编突然说话打乱了我的思绪：“昨天你去大学习巷干嘛？”
昨天下午打电话到社里，和同事说在大学习巷出了些意外，得临时请假。食堂人多眼杂不好和主编说昨天的事，我想了想回答：“林芝平的女儿来西安玩，陪她转转。”
“哦，原来是这样，后天晚上带肖雯来我家吃饭。”主编没有多问，往上架了架老花镜，他和林芝平是老朋友，关系应该不错，上次林芝平送我回西安，还特意去看他。
我点点头：“好的，那就打扰了。”说完就想起来后天是大年夜，昨天答应叶叔叔去他家吃饭来着。主编低头看报纸，我没敢打扰，晚点再想办法吧。
吃完饭走出食堂，主编从后面追上来问：“昨天大学习巷的雪龙你看见了么？”
我说：“当时我在现场呢……”
刚要说昨天火灾的事，主编打断我的话：“那你下午再去一趟，整理些素材带回来。”
我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正想找机会再去张婆婆家看看，机会就来了。那我肯定先就不和主编说火灾的事，把手头的工作甩给陈编辑，屁颠屁颠打着采访公干的幌子，去南门大学习巷进一步了解情况。
出门马上给林肖雯打个电话，叫辆出租车顺路接她。今天刘琳也在家里，三个人挤在出租车上，直奔目的地。天气阴晴不定，不时飘落零星的雪花。我向林肖雯打听张婆婆和她爸爸的关系，这小妮子又是一问三不知，路上她俩叽叽喳喳聊了不停，我玩游戏打发时间。
大学习巷熙熙攘攘，巷子两边堆满年货，在冰冷的城市里，难得有年味十足的角落。昨天的小规模火灾，并没有打乱人们生活的节奏，一切照常，没有人留意那不起眼的二层小楼。业火的惊心动魄，与其说是恐怖的灾难，到不如说是潜藏在人心的罪恶，总有些东西能够勾起心底的邪念，释放无明业火。
两个妹子吃着甄糕，喝着冰糖雪梨甜饮，一路走走停停，我给林肖雯买了张皮影戏工艺品。转眼来到张婆婆楼下，二楼破损的窗户和路面未融化的冰层，无声诉说着昨天发生的灾难。
一楼的古玩店陈设有些凌乱，罗永贵坐在收银台后面玩电脑。见我们进来，急忙起身招呼：“呦，林记者，今天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哈哈，来向您打听张婆婆的事。”我们朝里走。
“两位美女里面坐。”罗永贵色咪咪盯着林肖雯和刘琳。
店铺内侧有一张小茶几，大家围坐在旁边，林肖雯自顾自在店里溜达，罗永贵兴致勃勃给我们泡茶。
“喝茶的门道讲究冬暖夏凉，这大冬天喝普洱茶暖胃祛寒。”他熟练的从茶饼上撬下一撮茶叶，放进茶壶沏上热水。
第一道茶水清洗茶具，第二道茶水给每人杯子斟上四分之三。我把林肖雯叫过来喝茶，给他们相互介绍。
“您昨天还没给我讲清楚事情的经过，今天特意登门拜访。”我放下茶杯说。
罗永贵吧唧吧唧嘴，为难的回答：“昨天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今天报纸您也看了吧，张婆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邪门，还是别提为妙。”
“科学昌明，老哥怎么还如此迷信呢。”我想办法敲开他的嘴。
林肖雯在一旁插嘴道：“得是你假古董卖多了，心虚不成？”
“小美女你怎么能乱说，我可是正经生意人童叟无欺。”罗永贵有些不悦。
我瞪了一眼林肖雯，林肖雯笑得前迎后仰，我和刘琳非常尴尬。
她笑完，一本正经的说：“绕了一圈，你这店里没一件是真货！”她稍作停顿，指着正对门口的精品柜：“那件落款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应该是建国初期景德镇做的吧，足底的胚土做旧颜色不到位，骗不过行家。”
罗永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陪着笑脸：“姑奶奶你小点声，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和刘琳也忍不住偷偷笑，罗老板这态度不打自招，还真是卖假货的，林肖雯是一点面子不留，有理有据当场揭穿。
林肖雯接着说：“你把昨天见到的情况再和我们说说呗，回去让林哲在杂志上给你美言几句，你这小店不就火了，还愁没生意做么。”
罗永贵一拍脑门，觉得是这么个理，央求我在杂志上帮他宣传一下古董店，我硬着头皮答应。他这才滔滔不绝讲起昨天看到的事，基本上和昨天说的没有太大出入。上午张婆婆急急忙忙回家，她一般出摊都是下午回来，所以罗永贵感到有点奇怪，和她打招呼她没有搭理，头也不回直接上楼。
张婆婆前脚回家，后脚跟进来一个画着粉色脸谱，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单薄的衣服和夸张的脸谱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罗永贵多看了她两眼，以为是张婆婆朋友，张婆婆经常带些形形色色的人回家，也算见怪不怪。
再后来楼上传出激烈的打斗声，持续了两分钟，罗永贵正想上楼查看，门外有人喊“着火了！”他连忙跑出去，原来着火的正是小店二楼。从窗户里冒出浓烟，周围越来越多行人驻足观看，不久消防员赶到现场。至于后面的事，我们也就亲身经历了。他说到自己莫名其妙摔一跤，我和林肖雯会心一笑，那是我不小心推得。
听完他的描述，我反复追问有没有漏掉某些细节，罗永贵仔细回忆，实在是想不出来其它东西。讲完张婆婆的事情，他意犹未尽从角落一个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一枚古币，神神秘秘地递给林肖雯。
“小美女你可认识这个？”罗永贵语气有些得意，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林肖雯接过古币，瞪大眼睛认真端详了半天，满脸疑惑脱口而出：“怪哉怪哉！”
罗永贵压低嗓门幽幽的说：“你们不信邪，只因为你们太年轻，这枚古币是天使和魔鬼的化身，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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