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菜鸡(中)
孟思琼把手里的东西猛地摔在地上，秀美的面容上布满不可置信和愤怒。
许哥也在一旁不住叹气，这又有谁能想到，孟思琼和童歆争一部剧，孟思琼居然输了！而那个最让人不放在眼里的对手，却出乎意料的拿下了这部剧。
难道……童歆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仅仅是个花瓶？可这也没道理一直藏着吧，演得也太像了。
孟思琼轻闭了下眼，再睁眼时脸上的表情已然平和下来，讥讽道：“真是没想到，我出的力却让她狠出了把风头，现在网上居然已经开始有人点评起童歆的演技，呵，她也有演技，真是一手好牌啊。”
许哥在旁摸着下巴，动作和神态有着说不出的下流，“说不定只是运气好呢，碰巧王导剧里需要一个像童歆那样的花瓶。”
上次在电梯里碰到，啧，那脸，那身材，要放在他手上作用可大着呢，怎么偏偏落在安青那头，简直就是浪费啊。
孟思琼察觉到他的意图，余光轻扫了他一眼，眼里含着让人不易觉察的厌恶。
“不管怎么说，现在在外边的人看来，童歆是有资格参演王导的剧本……要不……思琼你换个角色试试？你之前不是试镜的燕轻鸿吗，换个别的角色你也出演，这还不简单，到时候进了剧组，你再怎么也能压童歆那蹩脚的演技一脚。”
孟思琼起身走到窗前，不想再看到许哥那张市侩的脸，她透过窗户，用手指细描城市的轮廓。轻声说道：
“王导是个很爱惜剧本的导演，不会允许自己的角色被人挑挑捡捡的，我也用不着童歆来衬我的表演，就凭她一次好运，还没法动摇我在华娱的地位。”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童歆有些奇怪，来她家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密码，所以会规规矩矩按门铃的几乎没有，那门外边的是谁？
她打开门，一个扎着高马尾，看上去简洁干练的女人脸上挂着礼貌客气的笑：“歆姐，安姐安排我过来，这次是我和你一起进组。”
童歆侧过身，给人让出点位置，又从记忆中找到这张脸，心底暗暗思索着。
石佳音换上拖鞋，跟在童歆身后，她以往和童歆常有过节，每次见来得是她，免不了被童歆一顿讽刺挖苦，难得看到童歆这么正常的举动，这么平和的相处，心里不免对其行为颇感诧异：这人又想搞什么花招？居然没在找她的磋，脸色也这么正常。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童歆没看她，自顾自靠在沙发上翻阅着剧本。
“歆姐，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石佳音脸上笑意深深，亲切地说。
童歆放下了剧本，脸上带着仿佛复刻了对面的人脸上的笑，客客气气地说：“是啊，最近都比较忙，真是辛苦你们了。”
石佳音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好家伙这还有脸提，还不是你整出一堆烂事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想到这她也没什么心情跟童歆绕话了，正色道：“安姐的安排是，我们现在收拾下东西，一会儿就出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进组的速度越快越好。”
童歆拖着腔“哦”了一声，点点头，“那现在就去吧。”
石佳音愣住了，正想说的话被这个“哦”给噎了一下，童歆要求高事情多的毛病她心里很清楚，所以来之前就做好了被童歆为难找事儿的准备，也是把安青抬出来压压她……可现在就是……太配合了吧，原来这个流程是可以这么简单吗？
石佳音有些始料未及，她以为童歆肯定不会这么自觉的啊，已经预备好的劝导手段一个都没用上。
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一定有原因！她不免联想到最近绯闻生子，热搜情人之类的爆料，看来童歆……是怕了吧。丑闻缠身之下随时有被公司放弃的危险，原来昨天安青姐那么淡定，一点也不担心童歆作妖的样子，就是因为心里对童歆的态度心里有数啊。
再看童歆平静的态度也可延想为低眉顺耳，低声下气，唯我命是从。
既然如此……石佳音心里这么想着，可面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她又试探着问道：“歆姐，你确定吗？这次可不像以往那些剧组，到时候可别半道又要回来。”
童歆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那你说到底走不走。”
石佳音一噎，是吧？是吧！她果然是高看童歆了，刀架脖子上了居然还这么嚣张。石佳音深深吸了一口气，先一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歆姐。”
两人一路无话。
来到剧组后，石佳音便去布置住处了，童歆无所事事，在入囗登记后便在附近随便逛了起来。
《独步天下》不愧为大ip改编而成的影视剧，传出影视化的消息后便是全网瞩目，未播先火，此时剧组场景大致已经陈设完毕，处处是亭台楼阁，古色古香，精致典雅，只等正式开拍时再装点些细节就可以了。
大约是开机在即，剧组里人来来往往，热火朝天，还好童歆下车前没忘带个口罩，所以也没人注意她。
脚步轻慢，不知不觉便走过背景建筑，童歆忽然就听到前面一阵吵闹声，王导格外具有辨识度的的烟嗓远远传来，童歆走过去凑热闹，踮着脚饶有兴致地往里看，看到里面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闹腾腾的。
人群汇集之处，王牧一双微凸的死鱼眼直直地盯着他身前的人，沧桑的声音搭配上他眼底的青黑和下巴边的胡茬，还有那幽怨的神情，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童歆瞪大眼睛，兴奋地看着，听到王导委屈又忧伤的声音从人群间隙中模糊的传过来。这次王导的声音还小了很多，似乎也不想自己再引人注目了。
他紧皱着眉把身体凑到对方身边急促地说着，神情看上去很懊恼抓狂，急得一张褶子脸都变成了红色。
但他说话的人却完全无动于衷，依旧是固执的侧身低头摆弄自己衣袖的姿势。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今天的进度却毫无进展，不止王导的耐心即将告罄，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有了怨言。
“这都拍了多少遍了，其他人拍个照也没这么难啊。”
“听说是哪个投资商塞进来的人，这得多大的资本啊，王导居然对他这么忍气吞声的。”
“长得是真好看，但跟人物的形象也不合，谁知道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说这些话的人大都是外围的临时演员，被安排来拍一些类似人流涌动方面的镜头，戏份很少，没有台词，从这个剧组出来扭头就钻进了另一个剧组，所以也不怎么怕得罪导演和演员。
童歆就混迹其中，吃瓜不限量。
相比起来，里面的人就要含蓄多了，但不耐，打量，轻蔑，厌烦的眼神源源不绝，都射向同一人。
王牧也说教得烦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说得噪子可都哑了，你也该学会了吧。这机会可是你问我要的，到时候你要因为自己的原因放弃，可别想着反悔啊。”
一直低头不语的人抿紧了唇，把脑袋往下用力点了点，看着还有些不服输似的。
按道理第一天进组应该有个适应过程，但这部剧提前半年宣传，直到现在才堪堪选定角色，实在是进度诡异，刻不容缓，童歆一圈儿还没绕完，就收到去拍定妆照的通知。
她也没有再回入口等石佳音，而是发了条信息交代一下就直接转回刚才的地方。
童歆：我离得近，先过去了。……
石佳音皱着眉死死盯着这条信息，手指忍不住烦躁地在手机屏上划拉着，她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跌了那么多次还能不长一点教训呢？童歆就不明白，她一个人能做得了什么？
等石佳音赶到的时候，童歆已经换好衣服，化妆师正在一旁做着上妆前的准备。
石佳音冷着一张脸走到童歆身边，她们周围来往的工作人员都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看。
石佳音轻微地扫视了一圈，突然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头凑到童歆耳边说着悄悄话。
她当然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和童歆表现出任何对峙的样子，做助理是来处理麻烦的，不能自己带来麻烦。
也还好童歆没当着这么多人不耐烦地推开她。
安置好一些事情后，石佳音就去导演部门辅助工作，行事时沉着稳妥，不慌不忙。
童歆从镜子里看着，倒也理解安青不把钟小梦安排进剧组的原因了。
可未来将会背叛、落井下石的人，重来一次，难道就能挽回曾经的忠心吗？
童歆的视线从镜子中挪开，垂下眼帘，牢牢锁住眸底的暗沉。
她不信。
王导一手插腰，一手来回抚摸下巴，眼里带着审视和不满，明显对童歆的妆造不太认可。
站在一旁的化妆师冷汗都下来几轮了，她也看了几遍，妆没化错呀，王导这是哪不满意啊。
“童歆啊，”王导摇了摇头，直言说，“你这角色也不过是个前期的背景板，你给自己化这么浓的妆也没用，镜头没几个，别费这力气了。”
石佳音听后顿了顿，把目光转向童歆，就见童歆本就夺目的容貌经过化妆师的妙手后更加娇妩艳丽，美色更是达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符合角色设定的鲜亮孔雀蓝古装穿在身上，真像是古画中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走出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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