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回家吃完晚饭，两人来到小区附近的一个电影院。
因为是临时起意要看电影，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电影院大厅格外少人，也没什么能挑的片子，宁青抬睫仔细挑选电影片名。
就几部片子，两部外国动作片，一部恐怖片，还有两部爱情片和一部最近热播的搞笑电影，宁青看什么都可以，她想了想，转头看了眼许砚，想问问他的想法。
许砚牵着她的手，侧着脑袋，视线落在她脸上，漆瞳映射着明亮的光线，眼尾稍稍抬起，抿着唇，他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按压着她的虎口，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审视的目光让宁青愣了一下，他似乎看着她有些时间了。
"怎么了？"宁青有些不确定，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女人妆容素淡，眉眼温和，唇色浅红，银色的长发松垂在肩上，安静清冷的气质却透着股自由的张扬气息，光线明晃亮堂，她穿着淡色的外套，身形单薄，锁骨凹陷，皮肤的颜色很白，整个人像是被月光虚浮着，衬得有几分不真切。
过了半响，宁青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有。"许砚忽的轻声说。
"哪里？"宁青有些担心在许砚面前形象不雅，语气微窘，她顺着许砚的目光摸了下嘴角，"是这里吗？"
许砚勾了下唇，"不是，左边点儿。"
宁青又往左边摸了下，没摸到什么东西，又问了句是什么东西。
"你移动太快了，回来右边点儿。"
宁青深信不疑，说的照做，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下面点儿。"
宁青往下。
"上面点儿。"
他指使的语气懒洋洋的。
来来回回，宁青皱了皱眉，她暗暗吐了口气，觉得哪里不对，许砚和以前一样，平时喜欢逗逗她，拽拽她，偶尔眉眼间闪过让她恍惚的少年气，她不顺着他了，温声道，"我看不见，你帮我弄掉好么？"
她对上他的目光，顿了顿，或许只是一两秒，时间的空隙却被拉得格外长。
许砚敛颌："宁青，你好会撒娇。"
又是一阵低而磁的笑声。
她没这样过。
这个形容让宁青有点不好意思，手一下子不知道放哪儿。
"行吧，"许砚稍稍弯下腰，宁青抬眼，猝不及防撞上他遣倦暧昧的视线，心颤了下，他慢悠悠道，"我骗你的。"
许砚淡色的唇角小幅度扯起一点弧度，宁青眨了眨眼，心想，好吧，许砚我原谅你。
他话没有说完，抬手指腹摸了下她的嘴角，直直的盯着那处地方，眸色微沉，嗓音低低，"——被我咬了下，破了点儿。"
宁青怔了怔，听见他继续说。
"遮都遮不住，我下次轻点。"他语气少有的带了点怜惜。
宁青脸霎时骤热，想起出门前，许砚把她压在门上亲那一幕，手扣着她后脑不让她躲，背后是坚硬的门，前面是他抵着她的炙热的身体，吻又重又欲，像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她头脑意识空白，连回应都忘了，除了搂着他，所有的细节跟着理智被他的侵占滚烫的气息碎散一地。
末了。
她缓了许久，热热的酥麻感充斥着每一寸感官，临近窒息又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猛烈后劲儿一下一下的撞击心脏。
现在被提起来，宁青的痛觉神经像是才猛地有所反应似的，源源不断的传达出丝丝密密的痛意，被他摸着的嘴角有点涩疼，她小声说，"许砚，你以后别咬我了。"
"我有点疼。"
许砚语气占理儿般的不为所动："是你先的。"
宁青抬睫："我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话题两人有不同的观点。
她看了一眼他，更加肯定了，低声道，"你污蔑我。"
"啊，"他拖着尾音低低应了一声，喉结滚动，语调欠欠的，"那是我记错了。"
"你这次没咬我。"
宁青眼皮跳了下。
许砚舔了下唇，牵着她往前走，他慢悠悠的道，"是上次你喝醉的时候。"
-
最后宁青挑了一部喜剧片，影厅内稀稀疏疏坐着十几个人，空座很多。电影开始没多久，宁青忽的感觉肩膀上被压了点重量，许砚轻轻靠着她，把她手臂扯在怀里抱着，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浅，察觉到他似乎困倦，宁青小心动了下，让他靠得舒适些。
"许砚你很困吗？"宁青低声问，有点后悔让他出来陪自己看电影，她手指摸了摸他的眉骨，温声说，"要不不看了，我们回家睡觉好吗？"
"不要。"许砚拒绝得很干脆，他靠着她的肩膀，耳边传来他低沉而清晰的嗓音，气音懒懒的，"这不是在约会呢。"
噢。
好吧。
你约会靠着我睡觉。
宁青弯唇笑了下，她对约会没什么仪式感，两人待在一块儿她就觉得很开心，宁青尽量让自己不动，让许砚靠着她休息，她认真观看电影。
又过了会儿。
他手指勾了下她的尾指，电影看到一半，宁青手指蜷了下，下意识低眉看了眼他的手，光线昏暗，他皮肤的颜色冷白，显得清晰，指节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张驰，绕着她的掌心，指腹遣倦暧昧的摩擦她手腕内侧的静脉。
带了点薄薄的茧，她神色平静的由着他蹭了许久，慢慢的，那处皮肤被磨出了点暧昧的红印，酥麻的电流感遍布神经的每一寸敏感点。
脉搏跳两下。
他按一下。
不停的碾磨那点皮肤。
异感仿若平静海面底下的汹涌，重重袭来。
视线往上，光线更暗了，只能看见男人乌黑的头发，目光落空身体里另外的感官变得尤其明显。
她很不好意思。
他不看电影，倒像是在研究她似的，玩她的手腕，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种进进退退的触碰似乎带了点隐秘的情色。
明明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他们的姿势再平常不过，更加没有做任何出格的行为，宁青却莫名慌乱。
她呼吸深了几分，抿了下唇，凑近许砚低声说，"许砚，你醒了吗？"
许砚声音听着很清醒："我不够明显么？"
宁青沉默了两秒。
气流变得闷热起来，空间本就狭窄，稠密的暧昧像是为空气添了一把燥，手被他抓着，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克制着声音，"你别、"
"别什么？"他轻声问。
"别玩了。"她声音低到被气流撞一下就散了，电影的画面不停的闪烁在眼前，耳朵像是要烧起来般，意识像坍塌的城墙，溃散一地。
许砚："嗯？"
他动了下，仍没抬起头，只是把她手腕放近在眼前，看了两秒，嗓音略沉，笑了下，轻哑，语气恶劣，"怎么摸两下就红了。"
"……"
她想了想，觉得许砚说得不对，慢吞吞的反驳他，"摸两下不会红的。"
言外之意。
你故意弄的。
许砚挑挑眉："你还能感觉到别的么？"
"……"
后半场电影她没太看得进去了，她可以听到自己宛如被放大了数倍的心跳声。
和耳边他调情的低语。
"手也不给我摸？"
"亲我的时候不是挺会摸我？"
"嗯？骗我感情啊？"
"以后可怎么办？"
"我为你守身如玉多年——"
"好想呢。"
……
众目睽睽，宁青听不下去了，捂住了他的嘴。
真的。
许砚你、
勾人又磨人。
-
电影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两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路边的灯亮了起来，道路干净宽敞，空气微凉，光线下细细的飞舞着一层颗粒物。
宁青走在他后面一点，眼前男人的背影清越又给人一股踏实感。
这一刻，光够明亮，风很轻，喜欢的人牵着她的手。
她忽然有种回家的方向一直都是往前的、这样的认知。
宁青感到生活的惬意，很真实。
忽的。
"宁青。"宁青听到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许砚停住，宁青微微皱眉，许砚比她先一步转过身，宁青余光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是蒋文川。
他穿着白色的卫衣，黑色裤子，站在一间便利店的店门前，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青少年长相变换快，几个月没见，宁青反应了几秒，他高了很多，五官清俊了不少。
"这是你男朋友吗？"蒋文川打量了一下许砚。
许砚同样在观察他，少年眼神透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真对上比自己厉害的人，又下意识的闪躲，无论是气质还是各种方面上都很悬殊，许砚看人习惯性稍稍抬起眼尾，显得拽，抿着唇，无形中压人一头。
蒋文川看了两眼移开了目光。
蒋文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没有什么礼貌可言，直呼其名，对她无所谓，对她所拥有的事物感到新鲜好奇，不知道哪来的有那种可以随便拿的潜意识。
宁青习惯了，她觉得没有所谓，蒋文川和她很少交集，被惯坏了，对她没大没小。
"嗯。"宁青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离家出走了？
问完。
宁青温声和许砚解释："他是我舅妈的孩子，叫蒋文川。"
许砚颔首："上次见过。"
宁青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知道该和许砚说什么，关于蒋文川。
想不到，也觉得没有必要。
"放心，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蒋文川语气有点得意，看着她，说："我来找我姐的，我们刚一块儿看电影了。"
蒋文文也在附近吗？
宁青手指不受控的跳了下。
两人在年夜偶然见了一面闹了不愉快之后再没有任何交集。
也不想此刻和蒋文文有接触，上次她推了一把自己，手被擦破流血，她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好说的。
宁青对蒋文川点了下头，"那挺好的，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先走了。"
下一刻。
命运像就是要她面对一切不喜欢，蒋文文出现在视线里，她从便利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水，看见她，嘴角的笑意僵了僵，皱了皱眉。
宁青轻轻叹了口气。
"姐，"蒋文川看不出来两人对视时微妙的状态，没心没肺的说，"碰见宁青了，那个是她男朋友。"
蒋文文看了眼许砚，"看见了。"
"许砚。"她语气淡淡，"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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