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小小的人儿啊，穷开心哪
回到东海，我去找苏老板销假。三周不见，他却怒气冲冲：“小刘，我不是对你啊！你不错，水平也高，可你女朋友太不像话了！”
原来，我回老家这段时间，海享竟然和小万吵了好几架，还差评她不学无术。
“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评论同事呢？就算她不是我亲戚，也不能这样吧！”苏老板气不过。
“我回去批评任海享，叫她给小万道歉！”我入情入理。
心里特想把这种安稳的生活留住。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没解决，但好歹我们暂时远离了贫困。
“不用了！你小刘是个好男人，我看任海享她不适合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苏老板数落道：“不是你，我们会要她？你让点工资给她，她还到处说自己能干，和你一样多。”
“那怎么办？”我知道无法挽回了，冷静下来。
“叫她走！你留下，我还是给你12000元。”苏老板下了决心。
“唉，本想把日子过成诗，时而简单，时而精致。不料日子却过成了歌，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那好吧，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谢您的收留！”虽然有些失落，但我依然对着苏老板谢恩地一笑。
晚上回到集体宿舍，小万第一次用厌恶的表情看看我，招呼也不打就进了对过的房间，还把门关得山响。
回到房间，海享趴在在床上哭。
我只好抚慰她：“这个公司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就是，就是，什么人哪？任人唯亲！小万也不懂技术呀。”海享不哭了，大义凛然。
“是啊，是该离开了！”我把苏老板的决定告诉了她。
“他苏老板也是有眼无珠，才给你6000的工资！劳工，咱们一起辞职，气死他们，哼！一次走两个骨干，看他们不倒闭才怪！”
姑奶奶，别自视甚高好吗？貌似这个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动吧！
“对的，奏是奏是！”我苦笑着附和，想逢迎她，让她能接受永睿。
“呵呵，劳工，你真好！总是宠着我。”
“俺就这么个老婆，不宠你宠谁啊？”
第二天，海享去办完辞职手续，我则继续上班。怕苏老板反悔，我迅速办完了户口迁移。拿着宝峰区警署分局办的我的身份证和我们父子的户口簿，终于感到东海是自己的家了！
一周后，小管开车把我们接到他们公司新买的别墅里。由于时间仓促，当天晚上，我和海享谢绝了小管让出他有床的房间的好意，住在隔壁房间地板的席梦思床垫上。
想到不用交房租了，我和海享都不觉得艰苦。
从民航区离开到宝峰区，9个月后又回到民航区的樱花别墅，这是从终点回到起点吗？
杨子江在楼下办公，这小子厉害，在我们一个小区买了一套精装修的别墅，250万元。而且追到一个三流歌星，长得相当漂亮。
过了几天，海享的父亲生病住院，要开刀。看她焦急无助，就让子江从我账户上提出10万元，让她打回老家。
这小妞倒好，只给她爹汇了8万元，自己和杨子江的准老婆去买了个驴包，花光了。算了，千金难买美人笑！
那天晚上，我和子江坐在办公别墅的阳台上看着星星，喝着茶，叼着烟，惬意地交谈着。
“没有人会为你的未来买单，你要么努力往上爬，要么烂在社会最底层的泥沼里。生活比电影狠多了，从来不给弱者安排大逆转的情节。生活就是要把你折腾的死去活来，你要做的就是咬牙坚持下去。”子江假老练地教育我。
“认清现实是必要的！我不敢休息，因为我没有存款；我不敢说累，因为我没有成就；我不敢偷懒，因为我还要生活；我能放弃选择，但是我不能选择放弃。所以坚强、拼搏是我唯一的选择。”
“还有啊，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软弱展现给别人看，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狼狈述说给别人听。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觉得你可怜，只会觉得你没用。”
“但是这一刻，我只是在想，我成功了是什么样子？应该不比你差吧！”我不以为然。
“哈哈哈，你小子还很自信嘛，真有你的！”子江大笑。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哪……
有了海享的指导，我的excel技术突飞猛进，都会利用函数编制判断公式了；再加上在苏老板那里财务软件玩得溜熟，这一次我的应聘可就容易多了。
一家c港合资房产公司15000元月薪聘我做财务经理。
那是民航区的一个大盘，2000多亩，2。5的容积率，300多万方的建筑。唯一不好的是：正好赶上集中交房，有时得加班到晚上10点。
我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至今还记得，当我晚上回到樱花小区，海享在转弯处，像小鸟一样飞过来扑到我怀里，就如冯巩的经典语录：我想死你了！
小管呢，围着围裙做好了三菜一汤，我们说笑着开干！有时候也喝点小酒，听听音乐。
有一次，海享直白地问小管：“你的感情路不顺吗？”
“很顺啊，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喜欢一个人就去表白，万一成备胎了呢。”为避免小管狼狈，我总要替海享善后。
但心里还是很着急，提过一次接儿子来东海，被海享异常坚决地否定了。
上班快满一个月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财务总监toney，能不能请公司出面帮我联系一下附近的小学。
“no！no！no！”1米58的黑瘦金边眼镜男人冷漠而武断地拒绝了，说没有先例，如果每个员工自己的事情都要公司帮忙，那公司还要不要干正事了？
我心天寒地冻。
由于户口落在宝峰区，我已经在民航区跑了好几所小学，没有人愿意收留我儿子这个新东海人的后代。排外思想，在每个城市或多或少都有吧？哪怕我已经是新东海人了。
峰回路转。
此前在普度区一家得国汽车4s店（加汽车维修厂）应聘过财务经理。经过一个月的选择，总经理吴总才打来电话通知我上班。
他还打消了我的顾虑，说因为公司赞助过一所学校的建设，可以解决我子女入学的问题，不过工资只有12000元。
感谢上苍！我毫不犹豫地决定跳槽！就算10000元咱也干！为了我可怜的儿子。
在等待辞职的那个月的某一天早上，小鸟照例来给我请安，天空白蓝白蓝的。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有病啊起得这么早！
财务部突然走进来四个男人，穿着制服，一脸威严。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看到小朋友们都吓傻了，我只好挺身而出。
“我们是民航区税务稽查局的，你们领导在吗？”猎人的身份写在脸上。
“喏，在里面。”找toney的，我一努嘴，就又忙开了。
过了一会儿，托尼叫秘书请我进去。
他脸色煞白，像犯错的小学生站在那里。看到我，好像找到了不负责任的家长：“刘，经理，上帝噢！你赶快来回答警官问题的啦。”
“是税务局，不是警官！”我好气又好笑地纠正。心想：“还上帝？连儿子上学都解决不了，有这么没本事的上帝吗？”
“对，ok，我是青港注册会计师，不懂c国税法的啦！账都是刘做的，你们快把他带回去协助调查吧！”
什么意思？带回去？协助调查？
“看来事情大发了。不过，你这个家伙叛变得也太快了吧？平时你领着50000的月薪，嘛事也不干，出了事就找我当替罪羊。哥们才来几天啊！就有天大的罪，怕也轮不到我来扛吧？”我在心里鄙薄他。
“很好！你们公司涉嫌偷税，金额巨大，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长脸的税务一脸正气，同时出示了税务局的红头文件。
“那走吧。”我着呆若木鸡的托尼交代：“赶快给钱老板汇报！”
“知道了，刘经理。”年轻漂亮的秘书张姗反应很快。
到了税务局，长脸税官自我介绍：“我姓严，科长。你们公司涉嫌偷税1亿多，现已立案侦查，请你配合调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需要我重复了吧？”
好嘛！哥们在东海第三次成了嫌疑犯。
另外一个姓江的方脸男人凑过来讲：“这个案子是我们区里，甚至市里最大的案子！”
云里雾里的我抽了一支烟，平静地要求：“可以让我看看你们定罪的依据吗？”
“还不老实交代！要什么依据？没有依据，我们会带你来这里吗？唵！”严科长一拍桌子。
“干嘛一惊一乍的？就算是我偷的税，也要给我看看依据嘛！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刚接手的经理。”我冰寒地回应。
“好吧，让你死得瞑目！”严科长威厉秋霜地吩咐江稽查拿来计算依据和处罚决定书，其中有一句：建议对主要负责人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我飞快地看完计算依据，“哈哈哈！”突然笑了起来。
“严肃点！”江稽查也拍了桌子，“别罪加一等！”
“该严肃的恰恰是你们！”我点燃一支烟，悠闲自得。
“哦？说说你的看法。”严科长知道碰到对手了。
以前查案子，一吼一拍，谁不是乖乖认错啊！这家伙怎么了？难道吃错药，脑子瓦特了吗？
“你们来看。”我顺手抓了支笔，在纸上演算：“销售100万平米乘以3000元/平米等于30亿元，30亿元乘以15的毛利率（税法规定预计毛利率）再乘以33（外资房产企业所得税率），等于1。485亿元，所以我们偷税了，对吗？”
“对啊，我们就是这么算的！”江稽查严厉地说：“这个金额够大吧？搞不好你们老板，还有财务总监叫什么来着？拖泥？包括你都得吃牢饭！不过补交了，再罚点款，人就不进去了。”
“别吓我！”我假装害怕，“我的计算是这样的：销售100万平米乘以3000元/平米等于30亿元，30亿元乘以15的毛利率（税法规定预计毛利率）等于4。5亿元。
（4。5亿元-4。7亿元历年累计亏损-当年期间费用0。1亿元）再乘以33（外资房产企业所得税率），应缴税款金额为0。”
“不可能，绝不可能！”江稽查大呼小叫。
“这位同志，你的依据是什么？”严科长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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