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就在此时，第二条消息也传回来了。
暗卫看见司晨也没多想，直接说道：“皇上，公主情况恶化，兰敖用天材地宝吊着她的命，还请了巫医。”
兰国医术最好的便是巫医，有些奇特的手段，但他们一直不太受待见。
兰敖请巫医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只能说明靠普通的大夫，已经没法治好江娢了。
司晨硬着头皮说：“公主只有待在兰国才能得到最好的医治，孩子也是。”
楚玄已经不强求江娢回到他身边了，他只要她活着。
之后几天，楚玄陆陆续续得知了江娢的现状，她九死一生终于醒了过来被兰敖细细的养着，因为心系孩子，有了求生的欲望，所以逐渐好转了。
楚玄一走就是大半个月，钱玉都开始怀疑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淮玉了。
自己去找楚玄又不符合淮玉的矜持，钱玉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得想个办法让楚玄主动来找她。
皇宫里任何地方钱玉都可以去，她听宫女说了出楚玄每日的行程，选了一个他的必经之地，就开始了计划。
楚玄从御花园走过，听到一阵熟悉的琵琶声，寻声而去，一座小亭子外围着挡风的竹帘，前面是白纱，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个场景是如此眼熟，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娢儿”，随即想起江娢不可能在这里，在这里的只能是淮玉。
楚玄掀开帘子进去，才发现里面除了钱玉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楚天曾经的妃子，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钱玉放下琵琶说：“臣妾参见皇上。”
楚玄坐在旁边，牵起前玉的手，就看见了他送的手绳，移开目光，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说：“天气这么冷，怎么出来了，在暖房里不好吗？小心着凉。”
钱玉浅笑着说：“臣妾没见过这北国风光，因为好奇所以出来了，恰好纯贵人在这里，她也懂音律，我们便做个伴。”
纯贵人说：“皇上来了，臣妾便不打扰了。”
楚玄看着纯贵人走了，低声说：“算他识趣，你的琵琶只能弹给朕听。”
钱玉的琵琶也是江娢特制的，里面藏了一把毒剑，四下无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但她的手被楚玄紧握着，“皇上您怎么越来越蛮不讲理了，以前在采芳阁也没这样呀。”
“所以我后悔了，”楚璇玄把钱玉半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想把你藏起来，没人看见你，就没人能伤害你了。”
“你不是已经替我报仇了吗？楚天现在如何了？”
楚玄：“应该是死了吧。”
钱欲想替江娢报仇，对象不仅有楚玄，还有楚天，本来想撺掇楚玄杀了楚天的，他竟然已经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楚玄简略地说：“他喜欢的女人死了之后吧。”
“双雪？”
“不，是司霁。”
这又是钱玉不知道的故事了，所以她不再说话，以免出错。
楚玄松开了钱玉，无论抱多久，她在自己怀里时身体都是僵硬的，甚至低着头不愿看他一眼，但是有个人，会主动抱着他的腰，会往他腿上坐，往他怀里拱，只要他在她的眼睛就不会看向别处，眼睛里全然是爱意与信任。
楚玄终于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像江娢一样，那么热烈的爱着自己，哪怕是淮玉，她会为自己挡刀，却从不会说爱。
快到暗卫上报江娢状况的时间了，他站起来，嘱咐钱玉快点回去后就走了。
钱玉却眼睁睁地看着楚玄玄离开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人还真是喜怒不定，幸好公主没有和他在一起，否则这个脾气谁受得了。
天气更冷之后，纯贵人约钱玉去溜冰，钱玉已经察觉到这个女人故意接近自己，不是什么好鸟，但她还是去了。
钱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楚玄了，听宫女们说他连后宫都没踏进过一步，她主动问过王公公一次，王公公也苦笑着说皇上最近公务繁忙。
所以她想知道，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楚玄会不会出现。
御花园里的湖不大，不能容纳多少人同时嬉戏，皇后要来，其他人自然都自觉走开了。
纯贵人说：“皇后娘娘，东西臣妾都准备好了。”
钱玉裹紧了披风，往椅子上一坐，这天气她还真习惯不了，说：“不了，我不会，纯贵人自己玩儿吧。”
纯贵人：……
她以为皇后答应了就是会呢，“很简单的，臣妾教您，皇上也爱看。”
钱玉讥笑一声，管楚玄爱不爱看呢，她凭借着淮玉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去争宠，但是她若不配合还怎么被害呢？
“好啊。”
钱玉牵着纯贵人的手上了冰面，身边还有几个身手矫捷的宫女保护着。
纯贵人说：“刚学的时候放不开手脚，其实没那么难，臣妾给您表演一下。”
对钱玉而言，能在冰面上来去自如已经很厉害了，她从小被管教得很严，根本没机会学，而纯贵人还能翩翩起舞，确实赏心悦目。
忽然传来冰裂的声音，纯贵人一下子从钱玉视线中消失了，她心道落水的应该是自己，怎么发展还和想象中不一样了呢？
原本保护钱玉的人纷纷过去落水口那边，下饺子一样救人，慌乱之中，连原本不会游泳的钱玉也被人推下水了。。
王公公一脸焦急的进御书房，“皇上，皇后娘娘落水了！”
楚玄噌的一下站起来，立马往外走，同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纯贵人掉到湖里，皇后娘娘指挥别人救她才不小心落水的。”
淮玉心地善良，楚玄没有多想，只想马上见到她。
钱玉在水里淹了好一会儿才被捞上来，脸色冻得乌青，看着挺吓人的。
楚玄又气又怒，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跪在地上，尽是惶恐之色，“皇后娘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身体受寒，恐怕……恐怕无法有孕了。”
楚玄在听完国师的占卜之后，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没有子嗣的说法，所以听到淮玉无法有孕，他莫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是心疼她受了这么多的罪，问：“皇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约一个时辰。”
楚玄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楚玄给钱玉掖了掖被子，抛下繁重的公务，静坐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钱玉醒来。
“皇上……”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更何况现在病了，此时不撒娇更待何时，钱玉说，“您终于肯来看臣妾了。”
清醒时的淮玉那么要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楚玄更加心疼了，他说：“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朕。”
“若是不想，我怎么会随你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江国那么大，都不够我躲吗？我为你丢了一条命，都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如果是在刚找回淮玉时，听到她这么说，楚玄一定很开心，但他现在只觉得沉重不堪，“你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朕才冷落了你。”
“可是你不重视我，就有人要害我，是你说会好好保护我的，湖底那么冷，我以为我又要死了。”
楚玄愧疚又不忍，“朕会把一切都查清楚的。”
钱玉留在房间休息，楚玄站在院子的红梅树下，暗卫们自知办事不力，跪在冰天雪地中。
楚玄说：“去把纯贵人押来审问。”
暗卫首领说：“回皇上，纯贵人溺水，已经死了。”
楚玄脚底碾了碾地上的落花，“去查查她生前接触过什么人。”
对淮玉有这么大的恨意，楚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眼前这些人没能及时保护好淮玉，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办事不利，还是在为双办事。
几日之后，楚璇拿到结果，又去了钱玉。
钱玉现在特别畏寒，全身裹着被子，只露了个头出来，问：“皇上，有眉目了吗？”
“嗯，是双雪指使的在她，我已经把她关入地牢，其他妃嫔已经全部遣散回家了。”无论她们回家之后的命运是什么，楚玄都不会再让她们有机会伤害到钱玉。
钱玉故作不解地问成：“纯贵人为什么那么听双雪的话，不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她的父亲在双雪父亲底下做事。”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宫女把药送来，楚玄让怀玉不用动，自己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好苦。”钱玉皱着眉说道。
“良药苦口，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楚玄摸了摸钱玉的头，这几天他一直不敢来看淮玉，怕她听了之后难受，如今才终于不忍地说，“但恢复之后你可能也不会有孩子了。”
钱玉并没有出院想象中的惊讶或者是悲痛，她好笑道：“皇上不会觉得孩子是拉拉手就能有的吧，您这样我们本来也不会有孩子。”
楚玄觉得钱玉说的话有一点微妙，像是在埋怨自己，但他实在无法在江娢和孩子都身患重病的情况下，再想其他有的没的，只能搪塞道：“你还病着，等好了再说。”
楚玄说的这一等，便又是遥遥无期，连王公公都看不下去了，前脚冲冠一怒为红颜，要不是双雪他爹用虎符来求，霜雪这会儿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但后脚又把钱玉丢下不管，“皇上，您难道不喜欢皇后娘娘了吗？”
不喜欢？楚玄双目无神，淮玉对他的意义不言而喻，他怎么会怎么能，怎么敢不喜欢淮玉，“我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难道只有占有她才算是喜欢吗？”
王公公被楚玄给绕晕了，虽然他从小就当了太监，但他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想与对方亲热的道理，不然不就跟他们太监一样了吗？
何况就算是太监也还有跟宫女对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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