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这这这……”周老六怎么也没想到，他在采芳阁说的话，会传到公主的耳朵里。
江娢背着手，“如果不是我亲自去了一趟，这些事情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既然知道了，就必须严惩。”
周老六大着胆子说：“公主，您怎么还去青楼啊。”
“好歹也是我封地里一大产业，每年缴不少税呢，我亲自去视察有什么不对吗。”越说她就越理直气壮
“……”
“之前不知道你是周管家的弟弟，看在周管家的面子上就不怎么惩罚你了，”江娢冥思苦想，“府里倒夜香的吴叔年纪大了，以后这活就由你来干吧，既然是我府上的人，不在这里干活怎么行。”
“我……怎么能让我去倒夜香呢。”
“那你想流放到卫城？”
周老六一听江娢要把他流放，连忙谢恩，不敢再讲条件了。
“原来你这么心软。”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溥瑶笑着说。
江娢撑着下巴：“你也觉得罚轻了吧，可是如果往重里罚，周管家肯定也心疼弟弟，要是他因为这个没脸在府里待下去，我去哪找一个这么好的管家。”
“那也太便宜他了。”
江娢说：“这你就不懂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再让他去倒夜香，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只要达到惩罚他的目的就行。”
溥瑶用手捂着嘴笑了笑，说：“你点子可真多。”
楚玄回到楚国，前世他用了五年才将楚天拉下马，这辈子则用了长达十年的时间去谋划，每一步都做到尽善尽美，等真正行动起来，打得楚天毫无还手之力。
“皇上，为什么您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双雪一直跟在楚玄身边，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倒戈，让楚天失去了反抗的心思，连枕边人都是楚玄安排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此刻楚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任何人见到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冰凉如水的忧思和无边的孤寂。
楚玄坐在龙椅上，他曾经用尽全力走到这一步，只是为了给淮玉报仇，当时他的心已经死了，全靠仇恨支撑着，什么也感受不到。
这次他提前干了上辈子干的事，可是淮玉她却还没出现，没有淮玉他做的这些有什么用，没人和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我应该高兴吗？”他既是在对双雪说，也是在问他自己。
双雪说：“您累了。”
楚玄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双雪走了之后没多久，司晨就来了。
司晨算是楚玄的半个朋友，楚玄一个人撑不住时，总要找个人倾诉一番，司晨恰好出现充当了这个角色。
前不久楚天才刚即位，就准备起兵攻打江国，打仗是最费钱的，劳民伤财，即使是占尽优势的一方，也是要死不少人的。一个正值壮年的士兵，可能是一对老夫妇的儿子，一个妇人的丈夫，一个稚子的父亲，他死了，这个家庭就难以支撑下去。
明明兰、江、楚三国三足鼎立的局势维持了很多年，为什么要去打破。
司晨作为国师的继承人，在楚玄逼宫之时就说，楚天在时，紫微星乱，天象诡异，是大凶之兆，楚玄则是上天注定之人，他勤政爱民，一定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他的卦象也确实这么显示的，可是一想到楚玄说他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一个只知道名字，连长相都不知道的女人，他就一阵牙酸。
“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司晨说。
楚玄问：“淮玉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们才回来几天呀，没有，”司晨真想把楚玄的脑子打开看看里边是不是除了“淮玉”什么都没有了，“新帝登基，你就可以选秀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越来越像王公公了，想要取代他的位置替我安排吗？”楚玄皱眉看向司晨，王公公是如今的总管太监，也是最操心他婚事和子嗣的人，早早的就开始催了。
司晨道：“我还要给我们司家传宗接代呢，以后当国师就行了，没有换职位的打算。”
“那就少说话，”楚玄将玉玺扔给司晨，“我要去江淮，这个东西你保管着。”
司晨一边惊讶于楚玄对他绝对的信任，一边又为有一个这样任性的君主而头痛，“你让我怎么跟满朝文武百官解释啊。”
“这就是你的事了，说我争夺皇位关押兄长惹怒神明，要静心赎罪一段时间，或者要去微服出巡，随你怎么说。”
司晨见楚玄一副恨不得立马离开的样子，他拉住楚玄的手，“你等着，我先给你算一卦。”
楚玄信任司晨，因为他们家族有真本事，不站在任何一方，他们只效忠于能将楚国变得更好的君主，曾经楚玄也是不信鬼神这一套的，可是前世司家明明在楚天麾下干得好好的，偏偏在淮玉死的那天找到了他，说要拥立他为新的皇帝。
司晨掐了半天手指，“你确定她叫淮玉，是江国人？”
楚玄点点头。
“姓什么？”
“……”
“……”司晨胸闷，“行吧，我不问了，但是这次你去很可能无功而返。”
楚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能不能具体讲讲淮玉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司晨拉着楚玄让他坐下，“据我测算，现在没有叫淮玉的人，也许这只是她随口说的或者在某一个时期用过的名字，至少此时此刻没有这样一个人。”
“国师，你相信人可以再活一次这种事吗？”
司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人死复生？”
“不是，”楚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死后，重生回到许多年前，很多事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时候。”
“开玩笑吧。”司晨见惯了离奇鬼怪之事，但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如果有人真能这样，知晓事物的发展，无论干什么不都事半功倍了。”
“比如争皇位。”楚玄坦然道。
“你你你，”司晨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就是……”
楚玄不跟他废话了，“再过半年，就是我和淮玉相识的日子了，她说她已经在那里待了很多年，可是现在，原本应该在采芳阁的淮玉，不见了。”
“也许她骗了你呢，你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刚去……你先别跟我说话，我再捋捋。”
司晨也觉得楚玄的皇位来得太过轻松，他一直认为是楚玄是天命所归之人，把所有的成功都看得理所应当，没有去想深层次的含义，毕竟他们家族的占卜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但是他想起很久以前，那时楚天是皇后娘娘生的太子，楚玄是最受宠的妃子的孩子，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才华也不相上下，朝中官员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正统嫡子楚天，一派支持皇帝更喜欢的楚玄。
他们家族一直支持太子，可是某一天晚上，他父亲夜观天象，发现天象异变，第二天就转投楚玄麾下了，当时家里有很多人觉得是父亲看错了，又连着观察了好几天，都证实父亲没有算错，因为那时候他一直在跟着父亲学习，所以还有些印象。
“皇上你说的重生，是十年之前吗？”
“嗯。”
“怪不得，”司晨说道，“我说这皇位来得也太轻松了。”
楚玄心道他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司晨没看见，就说轻松了，嘴上还是勉强弯了弯嘴角，“好歹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皇帝。”
如楚玄所说，他离开之后没几天就再次来到了江淮，江娢见到他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折元先生，你怎么又来了？”她真的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而已。
“怎么，公主不欢迎我吗？”楚玄走进了几步，江娢整个人几乎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溥瑶从后边的树丛挡住的地方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几本账本，“这里有两处记错的地方，我给你标出来了。”
“溥姑娘。”
江娢笑得格外灿烂，“怎么会不欢迎你呢。”
楚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我记得走之前公主就在看账本，还没有看完吗？”
江娢说：“我也不想啊，看得太慢了，还好有嫂子帮我。”
“娢儿。”
“好了，不打趣你了，人家楚国皇帝都换了一个，我都还没看完账本，这是不是比当皇帝还累。”
溥瑶一直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对别国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她问：“楚国皇帝，是叫楚泓吗？”
“那是上上个皇帝了，现在的皇帝楚玄和上上个皇帝楚天的爹。”江娢如数家珍地说。
楚玄说：“公主似乎对楚国的事十分了解？”
江娢当然时刻关注着，只是上辈子没有楚玄夺皇位这一出啊，不过想想她都不用去和亲了，楚天当不成皇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多的事情已经和上辈子不同了。
“说不上了解，大概知道一些。”
楚玄充满恶趣味地问：“那公主觉得楚玄这个人怎么样？”
“挺厉害的啊，希望他忙着巩固江山，别忙着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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